幽蘭殿。


    南喬被雙手反剪,整張臉腫的像豬頭一樣,從日中到日落,跪在院子裏已足足三個時辰。


    看到莫寒月回來,瞳孔頓時一縮,臉上皆是懼意,顫聲喚道,“王……王妃……”


    莫寒月微微揚眉,淺笑道,“有勞姑姑久等!”


    南喬臉色慘白,張了張缺了三顆牙齒的嘴,想要哀求,卻說不出話來。


    今日的事,若當真擒到莫寒水,謝沁必然會受牽連。而莫寒月與謝沁情同姐妹,如今事敗,落在她的手裏,她又豈會輕饒?


    隻是,盼隻盼,自己對她還有一些利用價值,不會馬上將她除去,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裏,忙啞著嗓子喊道,“王妃,都……都是奴婢眼花看錯,求王妃……求王妃饒過奴婢這一回!”


    莫寒月不理,向小順子道,“你去宮門外守著,若有人來,速速回報!”


    小順子見南喬變成這副模樣回來,雖說解氣,又不禁害怕,聽她吩咐,巴不得躲的遠遠兒的,忙應一聲,往宮門外跑去。


    丹楓搬把椅子過來,說道,“小姐,坐下審罷!”


    莫寒月點頭,款款在椅中坐下,向南喬望去一眼,淡道,“南喬姑姑是說,瞧見的不是莫寒水?”


    南喬連連點頭,說道,“都是奴婢糊塗,一時看錯,急於邀功,才去向皇上稟告!”


    “急於邀功!”莫寒月慢悠悠的接口,冷笑道,“你一時急於邀功,卻險些害死謝妃,害謝家滿門!”


    丹楓大吃一驚,失聲道,“什麽?小姐,發生何事?”


    自家主子不到五更就被皇帝差人喚走,跟著南喬也偷偷溜出。三個時辰前,南喬五花大綁,被謝沁宮裏的兩個小太監送回,迫令跪在院子裏等莫寒月,竟不知發生何事。


    莫寒月向她一望,淡道,“南喬姑姑說,謝妃宮裏的宛如姑娘是七年前逃走的莫二小姐!隻是雲翔殿的人全都瞧見,是南喬姑姑將宛如姑娘喚走,皇後娘娘將她交在我們手裏,要問問南喬姑姑,將宛如姑娘藏去了何處?”


    丹霞大吃一驚,顫聲道,“莫二小姐……”


    丹楓也是臉色頓變,上前一腳將南喬踹倒,喝道,“你要構陷謝妃,也要看我們小姐答不答應!”


    莫氏一族,可是皇帝心裏一等一的禁忌,說謝妃宮裏窩藏莫寒水,那不是要置謝沁於死地?


    南喬臉色蒼白,掙紮爬起,連連搖頭,說道,“奴婢雖說認錯了人,可是……可是當真沒有……沒有見過宛如姑娘……”


    若果然如謝沁所言,那們宛如姑娘救過謝沁,如今她們定要自己交出人來,又哪裏找一個燕宛如給她們?


    “沒有嗎?”莫寒月冷笑,搖頭道,“看來南喬姑姑還是個有骨氣的,受了十幾板子,還嫌不夠!”將臉一沉,向丹楓道,“把砍柴的刀拿來!”


    “是,小姐!”丹楓應命,速速離去。


    皇宮中對刀具管束甚嚴,後宮裏就連菜刀也隻有品階最高的幾宮妃子小廚房裏有,還要限製規格尺寸。


    這冷宮裏雖有廚房,旁的器具卻都缺少,倒是在整理院子時,看到有砍柴的鈍刀一把。


    南喬聞言,臉色頓變,連連搖頭,顫聲道,“王……王妃,奴婢……奴婢說的,可都……都是實情……”


    驚懼之下,整個人顫抖如風中的枯葉,一句完整的話已說不出來。


    莫寒月挑唇,向她定定注視,淡道,“哦?那麽……南喬姑姑可有證據?”


    “我……”南喬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有!


    那個時候,她在衛盈舒的宮裏,隻要鳳藻宮的人出來替她作證,自然可以證明不是她喚走燕宛如。


    可是,依方才衛盈舒的反應來看,鳳藻宮的人,又怎麽會為她作證?


    莫寒月見她不語,倒也不急,淡道,“既然沒有,南喬姑姑還是說出宛如姑娘下落的好,也免得謝妃娘娘牽掛!”


    南喬搖頭,顫聲道,“我……我……沒……沒有……”


    還說沒有!


    莫寒月揚眉,向丹霞道,“將她鞋襪除去!”


    丹霞應命,將南喬踹翻,兩下連拽,已將她鞋襪脫下。


    南喬不知莫寒月要做什麽,驚的臉白,顫聲道,“王……王妃,奴婢……奴婢所說全部屬實……”


    莫寒月冷笑,問道,“可有人證?”


    南喬色變,咬唇不語。


    莫寒月挑眉,見丹楓已拿著砍柴刀回來,向南喬一指,說道,“斷她一個腳趾!”


    丹楓雖說是習武之人,終究是個女兒家,動動鞭子也倒罷了,說斷去腳趾,想到那血乎拉嚓的情形,不由縮縮脖子。


    丹霞也覺為難,向莫寒月瞧去一眼。


    南喬大驚,尖叫一聲,連連搖頭,叫道,“王妃……王妃饒命,奴婢所言是實……”


    莫寒月幾兩個丫鬟猶豫,心裏暗歎,起身接過柴刀,一腳踩住南喬小腿,一刀向她光著的腳砍去。


    那把鈍刀在冷宮院子裏也不知扔了幾年,不但刀刃早卷,就連刀柄也已腐爛,這一刀下去,不要說剁去腳趾,就連血口子都不曾砍出一道。


    隻是莫寒月手中下了死力,鈍刀劈在南喬的腳上,頓時疼痛徹骨,不由尖聲慘叫,還道腳趾當真已被剁去,連聲道,“王妃……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丹楓一見,這才醒過神來,忙道,“小姐,這等事,還是奴婢來罷!”接過她手中的刀,又是砍去一刀,喝道,“還不快說!”


    丹楓較莫寒月年長幾歲,加上一身功夫已不是莫寒月可比,這一刀下去,南喬頓覺痛入骨髓,慘叫一聲,眼淚鼻涕頓時流了出來,嘶聲道,“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婢當真不曾……不曾喚過宛如姑娘……”


    莫寒月淡淡勾唇,淡道,“或者,南喬姑姑可以說說,那一個多時辰,去了何處?”


    南喬一窒,慘叫聲頓停,咬唇不語。


    莫寒月冷笑,說道,“你抵死不說,難不成還指望旁人救你?”說完,向丹楓示意。


    丹楓雖說出身靖國公府,可是謝、羅兩家是世交,惱她構陷謝沁,下手再不容情,又是狠狠一刀向她腳上砍去。


    南喬抵受不住,疼的“啊”的一聲又慘叫出聲。可是這三刀下去,雖說痛極難忍,可也發覺並沒有斷去腳趾,心中頓時一定。


    她自以為已是皇帝的人,莫寒月雖然施以酷刑,終究還不敢當真對她如何,牙關越發緊咬,隻盼熬過此刻,再設法向皇帝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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