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一聲不響的轉身,衛盈舒心中一揪,忙趕上幾步,說道,“皇上,很快就要用膳,皇上既來,不如由臣妾服侍!”


    “不必了!”皇帝拋下一句,頭也不回的向鳳藻宮大門而去。不用看她的臉,就是聽到她那鼻子漏風的聲音,就說不出的厭惡!


    “皇上!”剛剛穿過半個庭院,就被一個千嬌百媚的聲音就將他喚住,衛盈倩柳腰輕擺,嫋嫋婷婷的走來,向他盈盈見禮,說道,“倩兒見過皇上!”


    “哦,倩兒啊!”看到眼前這個女子,宇文青峰的臉色頓時變的柔和,點頭道,“起罷!”


    “謝皇上!”衛盈倩謝恩起身,還不忘向衛盈舒拋去一個勝利的眼神,蓮步珊珊,走到皇帝身畔,噘嘴道,“皇上來,怎麽不喚倩兒服侍?敢是對倩兒厭煩?”


    庶女和嫡女之間,正如正室與姨娘的區別,正室理家,要端莊嚴謹,才能服下。而姨娘沒有地位,一切全靠丈夫的恩寵才能立足,所以大多妖嬈。


    而庶女自幼受姨娘教養,所見所學,也自然是如何留住一個男子的心……或身,與嫡女自幼學的持家禦下,自然大相徑庭。


    此刻宇文青峰被衛盈舒一言點破,認定那征討檄文是莫寒水所發,心中頓時一鬆,再被她這嬌柔模樣兒一勾,頓時怦然心動,再瞧她精致的妝容,尤其是那嫣紅的唇,更是火頭火熱,也不顧庭院中還有衛盈舒,還有許多奴仆,一手攬過,就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笑道,“小妖精,朕寵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厭煩?”


    衛盈倩臉上透出一抹嬌羞,身子扭了扭,膩聲喚道,“皇上……”紅唇主動迎上。


    宇文青峰頓覺邪火難禁,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征討檄文,打橫一把抱起,就近的一處殿門一腳踹開入內。


    很快的,曖昧的聲音從半敞的門內逸出,令門外所有的宮女潮紅了麵頰,太監們卻一臉的尷尬,偷眼瞧瞧僵立在簷下的貴妃娘娘,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衛盈舒隻覺全身顫抖,怒意充斥全身每一處毛孔,卻又無從發泄,一時間,隻覺全身的皮膚,似要炸開一樣。


    靜默一瞬,樂天慢慢上前,躬身道,“娘娘,且回去歇歇罷!”


    衛盈舒咬牙,胸口劇烈起伏幾回,一腔怒氣終究難以壓下,突然大聲喝道,“滾!都給我滾!”


    滿院子的奴才一個激靈,一時間,全部做鳥獸散,片刻間散的幹幹淨淨。


    而殿內的聲音,並未因她的大喝有一絲影響,女子的聲音反而變的越發嬌媚,帶著透骨的酥麻。


    樂天又上前一步,輕聲道,“娘娘何必生氣,她不過是娘娘養的玩物罷了,捏死她,還不和捏死一時臭蟲一樣?”


    衛盈舒咬牙,可如今庭院裏已沒有旁人,再也無從發泄,隻得憤憤的哼一聲,轉身向自己的正殿走去。


    樂天跟著進來,將殿內的宮女、太監揮退,親自扶著她進入內殿,一邊替她除去外頭的大衣裳,一邊道,“當初接十二小姐進宮,就已料到今日,如今雖說礙眼,總強過皇上不入鳳藻宮的門不是?”


    衛盈舒瞅他一眼,冷著臉不語。


    樂天低笑一聲,湊首在她耳畔,輕聲道,“娘娘想要,奴才服侍就是,還比皇上體貼一些!”說話間,手已探入她的衣底。


    衛盈舒輕吸一口氣,忍過身體的一陣顫栗,才低聲道,“可是我終究是不甘心!不甘心!”


    樂天的手不停,橫身將她壓在榻上,湊首在她耳際啃咬,低聲道,“娘娘果然不甘,昨兒奴才從易妃宮裏取來的藥……”


    衛盈舒被他一提,頓時一醒,一把將他推開坐起,眸中閃過寒芒,點頭道,“不錯!本宮為了他,才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如今反而遭他厭棄至此?憑什麽?憑什麽?”


    樂天挑眉,躬身問道,“那麽,依娘娘之意……”


    衛盈舒冷笑一聲,點頭道,“你去命奴才們燒水,一會兒皇上和十二小姐要用!”


    “是!”樂天恭應。


    見樂天要走,衛盈舒又忙將他喚住,說道,“還有,今兒午膳,也不用禦膳房去傳,命小廚房備些好酒好菜,給十二小姐送去!”


    “是!”樂天再應,見她再沒有旁的吩咐,略一遲疑,上前在她身上摸了一把,說道,“事成之後,但願娘娘不要忘記奴才!”


    “知道了!”衛盈舒橫他一眼,那一瞬間,倒是露出些媚態。


    這一天,較前兩日更熱了一些,莫寒月歇晌起來時,見南喬規規矩矩在殿外立著。


    見她出來,南喬忙迎上來,躬身道,“王妃,庭院裏雜草已盡數清除,奴婢瞧著光禿,命人搬來一些花草,也不知王妃可還中意?”說著向階下的庭院一指。


    莫寒月放眼望去,但見原來傾倒的回廊已大多拆去,隻留下一座尚算完整的亭子。亭子的亭柱以紅綢包裹,遮去剝落的油漆,六角簷下垂下淡粉色的柔紗,隨風飄搖,倒別有意味。


    而在亭子四周,除去雜草的地麵上,用各式盛開的花卉將破損的地麵擋去,隻留下兩條通往亭子的小徑。


    如此一來,不去深究正殿之外的那一片荒涼,這處庭院倒是頓時顯出勃勃生機。


    南喬,不愧是南喬!


    莫寒月輕輕點頭。


    旁的不論,單以她這番巧妙的心思,就是許多人無法能比。若不然,當初她又如何能得自己的喜歡和信任?


    莫寒月心裏暗歎,臉上卻未見如何歡喜,隻是微微點頭,說道,“有勞南喬姑姑!”


    南喬心中暗暗打鼓,實不知自己費這許多心力,是不是把馬屁拍到馬腳上,小心向她一望,輕聲道,“王妃,地上的暑氣還不曾褪,王妃不防亭子裏歇歇,如何?”


    莫寒月想一瞬,含笑道,“昨兒出去逛一日,回來乏累,今日倒不想出去了,你去將今兒取的茶具拿來,我們試著烹茶如何?”


    南喬見她露出笑容,不禁悄悄鬆一口氣,忙應一聲,轉身匆匆進殿,自個兒暗暗吐舌。


    這位峻王妃,瞧著一副嬌怯怯的模樣兒,生起氣來,竟然是如此的可怕,這一世,怕也隻有原來的主子有這樣的威勢。


    突然之間想到已逝去七年的前皇後,南喬不禁一怔,腳步頓時停住,一縷寒意從腳底竄起,片刻襲遍全身。


    前皇後莫寒月!


    眼前這小小女子周身的氣勢,為何與她竟如此的相似?


    深吸一口氣回頭,但見峻王妃嬌小的身形已慢慢穿過花叢,向亭子而去,身姿雖然一樣筆挺,卻又哪裏有前皇後的颯爽之姿?更不論她那眉宇間飛揚的英氣。


    想到這裏,南喬不禁輕輕籲一口氣,暗暗搖頭,心道,“南喬啊南喬,你當真是瘋了,她是峻王妃,自然會有一些威儀,好端端的,你又為何想起那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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