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日前,衛相府已將峻王妃的嫁妝裝箱,大婚前一日,滿滿登登三十輛大車,上覆宮製的大紅吉字蓋麵,敲鑼打鼓送入峻王府。


    一個月來,整個盛京城的沉悶瞬間被這喜慶的鑼鼓聲衝散,百姓幾乎是傾巢而出,圍觀這一盛況。


    當看到那裝滿箱籠,見頭不見尾的車隊,和車子吃重的吱咯聲、拉車馬匹馬蹄的打滑聲時,都忍不住咋舌。


    這箱子裏,怕都裝的金銀珠寶吧!


    算起來,衛相府兩個正經的嫡女,大小姐當年嫁的也是王爺,可是卻隻是個側妃,雖然也嫁妝豐厚,卻是在黃昏時分跟著花轎悄悄抬入王府,又哪有這樣的聲勢?


    而二小姐是嫁入皇宮,雖然尊榮華貴,卻一樣沒有這樣的聲勢。


    而隨後的一眾庶女,不是賜給奴仆,就是給人做妾,算起來,這相府十一小姐出嫁,當真是相府從不曾有過的盛事。


    在百姓的感歎中,有知情之人不無得意的說道,“你們隻瞧著這三十大車的珠寶嫁妝,又哪知道,相府為峻王妃添置的嫁妝,單止莊子就有十六處,更不用說店麵、院子,那可是遍布大梁幾處通商大邑啊!”


    “你怎麽知道?”有人不信反問。


    “我怎麽會不知道?”說話的人瞪眼,說道,“我二舅小姨子的姑母的表姐的兒子的隔壁老王的孫子,就在相府做護院,峻王妃的嫁妝,還是他幫忙清點的!”


    “哦!”眾人聞言,眼裏都露出敬佩。


    能和衛相府扯上關係不說,還替王妃清點嫁妝,那豈不是王妃身邊兒紅人?


    峻王大婚,同皇子製。


    大婚前一日,宮裏的頂禮嬤嬤和十六名隨喜女官已住入衛相府,等著第二日送王妃出嫁。


    戌時三刻,頂禮嬤嬤依禮,來替莫寒月開臉。


    莫寒月聞報,不禁向鏡子望去一眼。


    這張容顏,她藏了整整七年,到今日,已經無法搪塞。微微咬唇,輕聲道,“隻請嬤嬤一人進來就是,請幾位姑姑廳裏坐著飲茶罷!”


    丹楓領命,將話吩咐下去。


    隨喜女官,本就是宮裏有頭有臉有資曆的宮女,身上都有四品以上的詔封,前來相府,不過是為峻王妃撐個場麵,本就不是服侍人的。


    聽丹楓將話傳出,也道是莫寒月的客氣,都含笑恭喜一番,入廳內坐著吃茶。


    頂禮嬤嬤隨著丹楓入內,先端端正正向莫寒月施下禮去,說道,“老奴恭喜王妃、賀喜王妃!”


    莫寒月淺淺一笑,起身還禮,說道,“嬤嬤辛苦,嬤嬤不必多禮!”命丹楓扶起,又再問道,“不知嬤嬤如何稱呼?”


    嬤嬤含笑,說道,“老奴姓金,勞王妃動問!”


    莫寒月點頭,說道,“原來是金嬤嬤!”


    寒喧過,金嬤嬤請莫寒月在妝台前坐下,含笑道,“過了今日,王妃就是峻王府當家的主母,再也不是原來的小女兒了,老奴願王妃福祿雙全,得王爺愛重,來年添一位小王爺,兒女齊全!”


    莫寒月聽她言辭便給,善禱善祝,輕輕點頭,說道,“借嬤嬤吉言!”側頭向丹霞一望。


    丹霞會意,上前向嬤嬤手中塞入一個大紅荷包,說道,“嬤嬤辛苦,也沾沾喜氣兒!”


    這金嬤嬤是宮裏的老人兒,這等場麵,自然也經過,自然是主人家打點,請她好生服侍之意。


    眼瞧荷包不大,卻入手沉重,顯然裏邊裝的是金子,心中也暗覺吃驚,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說道,“姑娘客氣,這是老奴該當的!”


    取過隨身帶的鑲金犀角梳,替莫寒月將額前的留海攏起,輕笑道,“王妃這留海,做女兒時也倒罷了,日後做王妃,怕不能再留……”


    話還沒有說完,一眼看到留海下露出的一張傾世容顏,不由輕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僵住,半天沒有動彈。


    要說活這一大把年紀,又是人在後宮,什麽樣的佳麗沒有見過?可謂清透者有之,豔麗者有之,妖媚者有之,就是謝妃那樣的英爽之姿,也不過引來嬤嬤們的幾聲讚歎。


    可是眼前這張小臉兒,雖然還顯稚嫩,卻美的奪人心魂,令人忘記呼吸,偏偏,又似不帶一絲煙火氣兒,倒像是從那仙界中走出來的人兒一般。


    更甚者,是那一雙秋水明眸,似流動著驕陽般的光彩,令人錯不開眼,又不敢逼視。


    莫寒月見她許久不說不動,抬眸向鏡中望去,淡淡道,“有勞嬤嬤!”


    丹霞看到自家小姐的臉,也是心神微恍,聽到她的聲音回神,在金嬤嬤手臂上輕輕一推,喚道,“嬤嬤!”


    金嬤嬤打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忙道,“是!是老奴失態!”取出金絲絞成的線,細細替她開臉,口中念念有辭,全是恭祝之語,心裏卻不禁暗暗咋舌。


    往日總聽人說,峻王妃不過區區相府庶女,生的也是其貌不揚,偏有福氣,滿盛京那許多小姐,峻王隻瞧中她一個。


    又哪知道,留海下竟然藏著如此絕色,不要說男子,就是她一個見慣了各色美女的老太婆,竟也幾乎被她迷了心竅。


    丹楓、丹霞近身服侍莫寒月多年,自家小姐的容貌,自然也不是第一次瞧見,見金嬤嬤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禁互視一笑。


    是啊,都記著第一眼看到自家小姐真容時心底的震憾,果然連宮裏的嬤嬤都會失魂落魄。


    開過臉,金嬤嬤又替莫寒月順發添福,這才輕籲一口氣,說道,“王妃的容貌,當真是賽過天仙,竟然是老奴生平僅見,方才失態,請王妃莫怪!”


    莫寒月淺淺一笑,說道,“嬤嬤過獎!”


    丹楓上前,又將一個大紅荷包塞入金嬤嬤手中,說道,“這一些,勞嬤嬤給幾位姑姑分一分!”這才送她出去。


    轉身回來,見莫寒月對著鏡子出神,微微抿唇,笑道,“各府那些子人,一向取笑小姐容貌,明兒等她們瞧見,看又如何說嘴去!”


    莫寒月輕輕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我寧肯不爭這份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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