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雖深,可是這些話,還是飄飄蕩蕩的傳了進去。


    易紅珠慘死,正是侯家為了和易家擺脫幹係,引來一片罵聲。而,同時也得到易澤逃脫的消息,自然也就升起一線希望。


    承親王反,已罪證確鑿,而七公子易鴻飛的屍體出現在接應的人之中,也將易家的罪名證實。更何況,從九年前的奪位開始,易家暗中所保的,本就是承親王!


    如今承親王沒有落案,易澤又再逃走,豈不就是易氏一族的一線生機?


    易澤,可是易氏一族中的擎天一柱,他隻要逃脫朝廷的追捕,自然會設法聯合易氏一黨,舉兵而反,逼朝廷放人。


    如今重要的是,易澤還不知道侯氏一族已經與易家劃清界線,若他與侯氏一族暗通消息,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個消息必要送出去,令易澤有所戒備!


    而這送出消息的人選……


    在易氏一族中,年老一代都還在押解的路上,年少一代,以大公子易鴻銘為其中的佼佼者,如今之計,就是護他逃走,相助易澤,盡快起兵,兵逼盛京。


    這個計劃悄悄釀成,易氏一族其餘的公子雖不甘心,卻自忖沒有易鴻銘的武功超絕,隻能顫抖著心肝兒,滿臉豔羨的默默注視著易鴻銘。


    逃出去,若是能逃出去,就能掙到一條性命,至於起兵,誰又能有十足的把握?


    隻是,縱然是心中不滿,卻也知道,易家幾家家主做出這個決定,掙的是舉族的性命,而不是逃掉其中的某一個人,他們縱有人反對,沒有舉族人的掩護,也不可能逃出天牢。


    而,就在所有人的沉默中,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尖叫,“不!不!大公子,萬萬不可!”


    易家的人齊齊一驚,隻見女牢裏的左纖纖披頭散發,連滾帶爬的抓住柵欄,探出手伸向易鴻銘,連聲道,“大公子,你不能逃,你若逃了,這反叛的罪名就會坐實,我爹爹……我爹爹定會設法洗脫冤情,你不能逃……”


    “無知婦人!”易老家主一聲低喝,說道,“還不教她閉嘴!”


    一聲令下,已有兩名婦人撲上,一把捂住左纖纖的嘴,奮力拖回。


    左纖纖驚恐至極,連連搖頭,拚命掙紮。


    易鴻銘抬頭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厭棄,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


    易家是將門世家,太明白兵權對一個家族的重要,對左氏、衛氏之類的書香門世家並不瞧在眼裏。


    當年,如果不是被人算計,他易鴻銘又豈會瞧得上區區一個左纖纖?


    隻是此時,人在天牢,脫身之前,斷斷不能生出旁的事來!隻是悄悄傳下令去,命易府的女眷將左纖纖嚴加看管,不許她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三天之後,剛剛吃過晚飯,終於等到機會。


    收碗的獄卒落單,手剛剛伸入柵欄取碗,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拖到柵欄上,還沒等喊出聲兒,就被人掐住咽喉,一招奪命。


    打開牢門,易鴻銘向外奔出十餘步,突然停住,一步步向女牢走來。命人拖過左纖纖,向她冷冷注視片刻,又轉向餘下的易家人,低聲道,“鴻銘此一去,斷不會貪生怕死,獨自逃生,以此為誓!”


    話音一落,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左纖纖頸項,用力一扭,可憐左纖纖來不及叫出一聲,就已香消玉殞!


    易鴻銘再不多停,向易家幾位家主一禮,轉身消失在天牢最昏暗處。


    以此為誓!


    易鴻銘在所有人的掩護下逃出天牢,正如侯遠親手絞殺易紅珠一樣,親手掐死左纖纖,也就割斷了他借助左家逃亡,苟活性命的可能!


    這是絕後之計,表明心跡,也讓留下的人安心!


    莫寒月聞訊,不禁輕輕一歎,默然不語。


    丹楓卻一臉憤色,咬牙道,“這些男子,多年夫妻,平日何等輕憐蜜愛,如今大難臨頭,卻狠得下如此的心腸!”說完向印於飛和牧野掃去一眼。


    牧野不善言辭,皺眉未語,印於飛卻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丹楓妹妹,人各不同,同為男子,我印於飛斷斷做不出這等事來!”說完轉向丹霞,賠著笑臉叫道,“丹霞,你總信得過我,哈!”


    丹霞被他說的臉兒一紅,瞪他一眼,啐道,“哪個是在說你?”


    印於飛大喜,說道,“自然,你自然知道我的心思,這等事,自然不會生到我的身上。”


    丹霞更加臉紅,悄悄向莫寒月一望,頓足道,“小姐麵前,你瘋言瘋語的做什麽?”


    丹楓見二人隻言片語之間,溫情脈脈而出,不由“嗤”的一笑,忍不住向牧野瞥去一眼。


    牧野與印於飛武功不相上下,性子卻迥然不同,見她望來,隻是微微一笑,輕輕搖頭,說道,“不會!”


    短短兩個字,自有他穩定的力量。


    丹楓臉兒潮紅,眸含喜色,輕輕點頭。


    莫寒月瞧在眼裏,輕咳一聲,淡淡道,“那日我與王爺商議,等到年底,替你四人完婚!”


    一句話,說的兩個丫鬟大羞,匆忙低下頭去,兩個護衛卻大喜過望,齊齊跪倒謝恩。


    印於飛笑道,“王妃,年底大夥兒都忙,又是那等天氣,能不能早一些?”


    ……


    四人齊齊瞠目,莫寒月瞪他片刻,揚出一抹笑來,說道,“那明日可好!”


    “好好好……”印於飛連忙點頭,話剛出口,被牧野一腳踹倒,連忙改口,“王妃好意,小人心領,豈敢越到王爺和王妃前頭?”


    你還知道有王爺和王妃……


    丹楓、丹霞二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方才的羞澀倒一掃而空。


    易鴻銘脫逃,朝野震驚,宇文青峰大怒,斥令刑部會同大理寺徹查。守衛如鐵桶一樣的天牢,竟然能逃出人去,必然是有易家的內應!


    而左纖纖被易鴻銘親手所殺,倒也洗脫了左中行的嫌疑,左中行當日上書,義憤之下,慷慨呈詞,誓要查出易氏同黨,得皇帝首肯,官複原職。


    這個時候,軍報傳回,侯世龍已擊潰易家軍先鋒,逼敵退兵百裏,隔山對峙。


    朝中原來緊迫的氣氛頓時一鬆,原來的混亂也一時安穩,峻王和峻王妃的大婚,也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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