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天,還是沒有謝霖的消息,莫寒月本來安穩的心,又開始變的焦灼,連謝沁也漸漸坐立難安,皺眉道,“十一,這整整兩天,大哥派去的人也該回來了,怎麽還沒有消息?”


    莫寒月搖頭,輕聲歎道,“但願沒出什麽事。”


    隻是無論如何,現在也做不了什麽,隻能耐心等待。


    到黃昏時分,非兒來稟,說道,“門外有一個小太監,說是內務府的,來給娘娘送炭!”


    “送炭稟我做什麽?”謝沁不耐皺眉,眸子微轉看到莫寒月,立刻醒過神來,忙道,“還不快傳進來?”


    非兒應命,隔不過片刻,果然引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太監進來。


    小太監見到二人,忙爬下磕頭,說道,“奴才給王妃請安,給謝妃娘娘請安。”


    謝沁雖說品階低於莫寒月,可是她是皇妃,此時又是在宮裏,聽小太監將她的名字放在莫寒月之後,不禁微微揚眉,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莫寒月點頭,說道,“快起罷,有什麽事盡快回稟!”


    小太監向非兒望去一眼,略略躊躇。


    謝沁下巴微揚,命非兒出殿,這才道,“你說罷!”


    小太監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送到謝沁手裏,說道,“是謝王爺命奴才送來!”


    謝沁大喜,忙拆信看時,隻是寫道,“城西冰雪已融,春梅初綻,問娘娘安好!”


    謝沁一怔,向小太監望去,問道,“王爺可還說了什麽?”


    小太監點頭,向莫寒月一望,說道,“謝王爺有幾句話轉給峻王妃,並無書信!”


    莫寒月揚眉,問道,“什麽話?”


    小太監道,“王爺說,宮裏道路繁雜,王妃在宮裏,切莫亂走,仔細岔了道路,徒惹是非!”


    莫寒月瞠目,說道,“隻是這些?”


    小太監點頭,說道,“隻是這些!”見二人沒有話說,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莫寒月揚眉,向謝沁望去一眼,說道,“謝大哥想說什麽?”


    自己進宮已經有十多天,謝霖突然傳進這麽幾句話來,自然斷斷不是字麵的意思,必然意有所指。


    謝沁將手中的信交過去,說道,“你瞧大哥的書信,也是奇怪的很!”


    莫寒月接過默念兩遍,突然“噗”的一笑,說道,“謝大哥是打啞謎兒呢,羅姐姐當已無恙!”


    謝沁不解,眨眼問道,“妹妹哪裏看出來?”


    莫寒月指信,說道,“冰雪初融,當是原來的問題已經解決,春梅綻放,是冬去春來,萬木複蘇之意。問娘娘安好,自然是請姐姐放心!”


    謝沁瞠目,疑道,“你可確切?”


    莫寒月點頭,說道,“斷不會錯!”


    謝沁接過信又瞧片刻,不由搖頭,無奈道,“你和峻王傳信猜謎兒,連大哥也學了去。”


    莫寒月勾唇,說道,“這宮裏宮外傳遞書信,姐姐和謝大哥雖是兄妹,卻也犯忌,若是再被有心人拿去,豈不是更添是非?”


    謝沁點頭,想到莫寒月那封信引起的猜忌,說道,“原該小心!”將信收起,又皺眉道,“那傳給妹妹的幾句話,又做何解?”


    莫寒月搖頭,說道,“妹妹一時也推敲不出呢!”垂頭將那幾句話默念一回,猜道,“難不成,是有什麽人走錯了道路?”


    謝沁一怔,說道,“雖說入山之後,道路繁複,可是自有官道,沿途有指路石碑,怎麽會走錯?”


    莫寒月被她一提,頓時恍然,雙手一拍,笑道,“原來如此!”


    謝沁見她笑的暢快,不由挑眉,問道,“妹妹想到什麽?”


    莫寒月抿唇,笑道,“羅姐姐怕沿途州府生事,耽擱行程,入山之後,要從小路繞出山去。謝大哥信中說城郊的雪已經消融,羅姐姐轉路上山,自然不會留下什麽印跡。若是旁人一意往官道上去追,豈不就是走錯道路?”


    謝沁一怔,也不由笑起,搖頭道,“也虧你想得到!回頭我見到大哥,定要問個確切,瞧你猜的對是不對!”


    莫寒月抿唇,說道,“縱有出入,大至不差就是!”


    謝沁聽她解過來信,終於放下心來,點頭道,“既然說有人走錯道路,也就是說,果然有人去追擊羅妹妹!”向莫寒月一望問道,“妹妹如何猜到?”


    莫寒月向她一望,輕聲道,“那日妹妹不過一個假設罷了!”


    “什麽假設?”謝沁揚眉。


    莫寒月道,“姐姐可知,當初先帝駕崩,皇子奪位,太後屬意何人?”


    謝沁點頭,說道,“那時我雖年幼,卻也知道,易太後一向最寵那時的六皇子,如今的承親王!”


    莫寒月點頭,說道,“那日寒水向妹妹提起,說易妃和承親王同在易太後宮中有一個時辰之久,妹妹就想,假如易妃進宮,隻是易家使的一個障眼法,甚至,易妃本就是承親王的人呢?”


    謝沁大吃一驚,說道,“當今皇上也是易太後親出,如今皇位已穩,難不成他們還不安心,要奪取皇位?”


    莫寒月點頭,說道,“雖說這個猜測太過大膽,卻也不見得就沒有可能!”


    謝沁臉上變色,怔忡良久,問道,“然後呢?”


    莫寒月道,“羅家勢盛,但卻從不勾朋結黨,如此一來,任一黨派都想拉攏,也是任一黨派都要提防,就連皇上也不能不有所忌憚。”


    謝沁點頭,又輕輕搖頭,說道,“那倒也罷了,隻是羅妹妹一個女兒家,他們縱然將她謀害,又豈能動搖羅家根本?”


    莫寒月搖頭,說道,“不但不能,還會得罪羅家,從此勢不兩立!”


    謝沁皺眉,說道,“那他們又為何要追擊羅妹妹?”


    莫寒月輕歎,說道,“姐姐,正因羅姐姐是個女兒家,他們不會害她性命,可是逼她與什麽人聯姻,豈不是拉攏了整個羅家?”


    謝沁大驚失色,說道,“妹妹是說,他們竟然是命人毀她清白?”


    莫寒月輕歎,搖頭道,“可惜他們瞧錯了羅姐姐的性子,羅姐姐若果然受辱,斷不會忍辱偷生,縱不奮起以抗,恐怕也會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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