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莫寒月所料,正午時分,禦駕一行果然已經走近群山,小太監騎馬向後來稟,命各府停車,在進山前用膳。


    莫寒月扶著夏兒的手下車,向衛相府用膳的棚子而來。


    因明日就要回府,侯氏隻與莫寒月見過常禮,就將侯楠喚過,說道,“我們此次離府雖不過一個多月,可是如今也不知是什麽模樣兒,你明兒回去,先將帳目審過,看有什麽不妥,報來給我!”


    等明兒回去,也已經日落時分,就立刻要帳目?


    侯楠不禁苦笑,點頭道,“楠兒知道!”


    侯氏想想,又不大安心,說道,“此次我們回的倉促,怕府裏沒有準備,一會兒派個人先回去報信兒罷!”


    侯楠點頭,說道,“等用過午膳,楠兒就吩咐下去。”


    侯氏見莫寒月隻默然用膳,對府裏的事似乎渾不在意,她說這許多事,也隻有一個侯楠應聲兒,心裏就不大舒服,皺眉道,“說我們府裏人多,如今能指望的也隻有你,敬飛倒是伴駕,這來回一路上,卻又不見他人影兒!”


    說到衛敬飛,又不禁惱了侯楠,說道,“你是他的妻室,總該在他麵前多勸誡勸誡,外頭的事要緊,府裏也要顧著!”


    如果她能管得了,這兩年還用熬的如此辛苦?


    侯楠苦笑,又不能分辯,隻能低聲應下,卻不禁抬眸向莫寒月一望。


    表麵上,如今相府是侯楠當家,不過是還要照應上邊的侯氏。可是誰又知道,她的背後,完全受這位峻王妃的牽製,又哪裏做得了半分主?


    而莫寒月的心思,卻被侯氏的話引去,不由眉目微動,向棚外望去一眼。


    是啊,這一次北行,還當真是極少見到衛敬飛。雖說禦林軍要當值,又不是每日都有,這個東西……在忙什麽?


    這個時候,聽到棚外紫萱回道,“王妃,夫人,承親王妃回來了!”


    衛盈璧?


    她怎麽回來了?


    莫寒月揚眉,果然見衛盈璧一張臉兒慘白,扶著丫鬟的手進來。


    侯氏也微覺意外,起身相迎,說道,“王妃怎麽過來了?”


    衛盈璧搖頭,也不見禮,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哇”的一聲哭出來。剛哭一聲,又急忙雙手將嘴捂住,眼淚卻不住簌簌的掉下來。


    想來是今日一早在驛館門前出醜,被承親王趕回來!


    侯氏皺眉,忍不住說道,“論理此事不該臣婦過問,隻是王妃縱然尊貴,也還是相府的女兒,行事總要顧著些分寸,說出去,可都是相府的顏麵!”


    又是相府的顏麵……


    莫寒月好笑,垂眸顧自用膳,仿似沒有瞧見。


    衛盈璧本就滿肚子委屈,聽侯氏念叨,頓時大為不耐,抽抽咽咽說道,“母親這會兒說何用,那會兒又不是不曾瞧見,也不攔阻!”


    那會兒你要抖王妃的威風,旁人攔得住嗎?


    侯氏被她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侯楠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見她淡然沒有任何反應,忍不住道,“王妃此話差矣,難不成要母親當著那許多夫人、小姐與王妃爭執,那又成何體統?”


    你丟你的臉,沒必要把旁人也扯上。


    衛盈璧臉色微變,頓時將淚收住,冷笑道,“我知道,嫂嫂出身尊貴,知道什麽高低上下,隻是如今也輪不到你教訓我!”


    “你……”侯楠氣結,咬了咬牙,再不說話。


    侯氏不禁咬牙,冷笑道,“是啊,王妃出身雖沒有楠兒尊貴,可如今也是禦旨親封的親王王妃,倒是怕相府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衛盈璧呼的一聲站起,說道,“母親此話何意,難不成我封為王妃,還要低三下四的不成?”


    侯氏向她一點,說道,“哪個要你低三下四?你……你……”想到這一個月以來,聽各府傳來的閑話,氣的渾身發抖,說道,“當初沒有相府抬舉你,你如何能有今日!”


    是啊,若你不是被抬成相府的嫡小姐,連伴駕的機會都沒有,還談什麽王妃?


    衛盈璧頓時語結,愣怔片刻,頓足道,“連你們也欺負我!”眼淚又再滾滾而下。


    三個人爭鬧間,莫寒月已經吃飽,慢慢站起,說道,“十一近處走走,母親和嫂嫂慢用!”向侯氏一禮,徑直向棚外去。


    衛盈璧見她竟然不理不睬,心中氣怒,卻又不敢對她發作。


    各府用過膳,略事休整,前邊已經傳令啟駕。


    等到車子進山,丹楓見馬車兩側再沒有外人,這才輕聲笑道,“小姐,十小姐果然回來坐了自個兒的馬車!”


    莫寒月低笑一聲,說道,“這半日功夫,承親王的人已在我們這裏打幾回轉,如今沒有旁的法子,借故使她回來罷了!”


    丹楓點頭,悄笑道,“小姐神機妙算,如此一來,晚些當真有好戲看!”


    莫寒月微微一笑,轉話問道,“你們可知這一個多月,二公子在忙什麽?”


    丹楓瞠目,說道,“小姐不知道?”


    “知道什麽?”一聽此話,就知道還當真有事,莫寒月不禁挑眉。


    丹楓向夏兒看去一眼,湊到莫寒月跟前兒坐下,輕聲道,“小姐不知,二公子將大房的三小姐帶了來,這些日子,成日與一些公子尋樂呢!”


    衛娉婷?


    饒是莫寒月已料到沒有什麽好事,卻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事。


    禦林軍身負守護禦駕之責,軍中又豈會帶著女子?


    丹楓低聲道,“軍中自然不許,他是將三小姐扮成小廝,混入隨軍的廝仆之中,橫豎成日帶出去,也隻行路時和旁人在一處。再說,縱有人知覺,又有誰敢多事?”


    是啊,禦林軍中,都是各府的公子,他們既然和衛敬飛一同縱樂,自然不會說出去。


    而那些廝仆,都出身卑賤,又哪裏敢與這些世家公子為敵,橫豎也不幹自己的事,也就裝聾做啞。


    莫寒月聽完,不禁啞然,隔了良久才回過神來,輕輕搖頭,冷笑道,“他倒當真是狗膽包天!”


    可憐衛娉婷,堂堂衛氏長房嫡女,竟然被他當成娼妓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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