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峻王所言,不過兩日,小丫鬟來報,葉弄笛到訪。


    莫寒月迎出門去,各自見過禮,握著她的手向屋子裏來,笑道,“正想著要去見姐姐,姐姐就來了!”見她眉心微蹙,帶些鬱鬱之色,輕聲問道,“姐姐可是為了選秀的事煩心?”


    葉弄笛輕輕點頭,歎道,“如今我也沒有法子可想,隻能來求妹妹!”說著行下禮去。


    莫寒月忙將她扶住,說道,“姐姐說哪裏的話,你我姐妹,也用得到一個求字?”


    葉弄笛苦笑,說道,“也是我一番執念,才會有今日,如今進退兩難,當真是自作孽!”


    莫寒月輕輕點頭,說道,“姐姐可是想請峻王將你從複選的名冊上刷下來?”


    葉弄笛點頭,說道,“皇上那裏,任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若是等到殿選,就再也無法可施!”


    莫寒月輕輕點頭,說道,“姐姐放心,妹妹自會兒替姐姐運籌!”


    葉弄笛聽她一口答應,不禁大喜,又遲疑道,“峻王那裏……”


    莫寒月抿唇,笑道,“縱是沒事,他也要生出些事來,如今尋些事丟給他,怕他更樂意些兒呢!”說的葉弄笛跟著笑起。


    二人說笑一回,莫寒月又問道,“聽說扶姐姐也在待選的名冊上,姐姐可知道?”


    葉弄笛一呆,皺眉道,“從那日相府飲宴之後,這些日子竟未見她!”垂眸略思,輕歎一聲,說道,“也不知為何,這幾年,隻覺她的心思越發難以看破,倒似離我們越來越遠似的!”


    莫寒月輕輕點頭,說道,“許是因為扶家家道中落,她在意旁人指點罷!”


    葉弄笛默然,隔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怎麽聽說,她留在盛京,就是為了選秀可以免去初選一節!”


    旁的州府的秀女,都要先經過州府的初選,才會把名冊報上戶部。而盛京城中各大世家、官室的小姐,卻不必經過初選,而是將名冊直接報上戶部,進行複選。


    莫寒月微微搖頭,輕聲道,“縱然她回鄉,這初選又豈有過不去的?”


    葉弄笛歎氣,說道,“妹妹有所不知,雖說複選是和州府的小姐一道兒,可這複選是由戶部和禮部一同篩選,兩部的官員都是京官,盛京城中的小姐們自然占些優勢!”


    莫寒月輕輕點頭,低聲道,“就不知道扶姐姐是什麽心思!”


    葉弄笛搖頭,默思片刻,也猜不透扶奕心思,隻得歎一口氣罷了。


    隔兩日,扶奕到訪,還不等莫寒月開口,就問道,“妹妹可曾聽……聽峻王說過,選秀的事?”


    莫寒月點頭,凝目向她注視,輕聲道,“他說,姐姐和葉姐姐都在備選的冊子上!”


    扶奕臉色微紅,又轉為蒼白,咬唇默然良久,輕聲道,“王爺……王爺隻這麽說嗎?可曾……可曾說過,我……我是不是能過複選?”


    莫寒月向她定定而視,問道,“姐姐可想過複選?”


    扶奕臉色乍青乍白,神色變幻,好半天才突然跪倒,說道,“妹妹,姐姐知道,在這許多待選的小姐中,論家世論品貌,姐姐實在並不出挑,可是……可是如今扶家隻指著我一人,千萬求妹妹助姐姐這一回!”


    雖然料到,可是莫寒月依然大吃一驚,霍然站起,說道,“扶姐姐,你……你是當真想要進宮?”


    料到她留在盛京是為了選秀,可是,卻沒有想到,這竟是她自個兒樂意的!


    扶奕眼圈一紅,低聲道,“妹妹也知道,如今,除去進宮,我……我再沒有旁的法子……”


    莫寒月連連搖頭,說道,“什麽叫沒有旁的法子,就算是扶家家道中落,又豈能憑著你一個弱女子的終身振興?有謝姐姐在前,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後宮裏,就是龍潭虎穴,姐姐並沒有謝家那樣的娘家支撐,在那裏又如何自保?”


    扶奕臉色漸漸蒼白,愣怔片刻,輕聲道,“好歹,宮裏還有謝姐姐,或者……或者……”


    莫寒月歎氣,說道,“傻姐姐,若是你無意爭寵,倒可與謝姐姐守望相助,可是你若爭寵,就是眾矢之的,謝姐姐又如何顧得了你?”


    爭寵,就必然與旁的嬪妃為敵,不爭寵,扶家又如何能夠借她振興?


    扶奕默然,怔怔良久,才輕聲道,“事到如今,也隻有一搏,我……我……姐姐隻求妹妹,尋機向王爺進言,助姐姐這一回,姐姐縱當牛做馬,也不忘妹妹之恩!”說著向她磕下頭去。


    莫寒月見她心意已決,不禁一聲長歎,雙手扶住,說道,“姐姐何必如此,我和王爺說就是!”


    扶奕大喜,連聲道,“多謝妹妹!”


    莫寒月扶她起身,說道,“隻是王爺隻能助姐姐過複選,到殿選,就要看姐姐的運氣!”


    扶奕點頭,說道,“妹妹放心,姐姐明白,但有機會進宮,姐姐就有幾成的勝算。”


    隻要進宮?


    莫寒月眉心微跳,向她凝視片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秀女過複選,都要在儲秀宮裏學半個月的規矩,才會送到禦前做最後的殿選。聽扶奕這話,竟然是想在這半個月中,有什麽做為?


    隻是,這一條路,她想得到,豈會有別的秀女想不到的?恐怕這還沒有正式選上,就是一番不見血的生死之鬥。


    可是,扶奕出身世家,縱自己不說,她又豈有不明白的?她既然如此說,自然是早已決定,多說何益?


    隔日。


    峻王爺聽過她的轉述,倒並不意外,歎一口氣,說道,“皇室中,將宗室子弟的親事做為籌碼,各大世家又何嚐不是?既然是她自個兒的意思,本王助她一回,全你姐妹之情就是!”


    莫寒月聽的皺眉,說道,“扶姐姐和我相交四年,一向同心,此次不管她是不是入選,也還是姐妹,王爺這話,倒像是從此陌路一般。”


    峻王聽她一說,不由微笑,捏捏她的鼻子,說道,“丫頭,說你機警,有時卻又傻的可愛!”


    莫寒月被他捏疼,揮手將他爪子打開,皺眉道,“王爺此話何意?”


    宇文峻微微一笑,歎道,“你不知道,何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何況她本就心重,又豈會不將這家世上的差異放在心裏?與你們背道而馳,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分明知道他所言有理,可是莫寒月心裏,仍是一陣難過,輕聲道,“她們能容下我這相府的庶女,我們又豈有容不下她的道理,又何必如此在意?”


    她真的,隻是相府的庶女?


    峻王斜她一眼,倒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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