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莫寒月如常一早起身出園子去,陪侯氏用過早膳,仍到前院處置事務。


    前一日衛敬行已將年節下和皇後省親用的一應器具清點入庫,此時見侯氏前來理事,當先上前一一向她稟報。


    侯氏聽的頭疼,皺眉道,“這些事,你稟你妹妹就是,又來煩我做什麽?”


    衛敬行一噤,隻得道,“是,母親!”抬頭向莫寒月一望,見她隻是悄然立在侯氏身邊,神情竟沒有一絲變化。


    侯氏又喚管事略略問過,見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擺手道,“這些沒要緊的事,你們回十一小姐就是!”不再多問,向近處一個小廝指道,“你去瞧瞧,相爺可曾回來?”


    相爺如果回來,外頭豈能不報?更何況,這才什麽時辰?


    小廝心中腹謗,卻哪敢說出口,躬身領命,拔步向府外奔去。


    衛敬行挑眉,問道,“母親,今日可有什麽事?”


    侯氏點頭,說道,“這些日子,府裏總不太平,你爹爹說,今日請欽天監來瞧瞧,看是衝撞了什麽!”


    “欽天監?”衛敬行皺眉。在外讀幾年書,已不大相信這鬼神之說,隻是話是侯氏說出來的,卻不敢駁,隻是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莫寒月含笑,說道,“母親,這裏既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母親還請回去歇罷,等爹爹回來,十一命人去稟母親就好!”


    衛敬行也忙道,“是啊,母親,再說欽天監縱有人來,怕也不是母親能見!”


    欽天監的人都是朝中的臣子,侯氏一個後宅婦人,如何能與這些人相見?


    侯氏一聽,倒也有理,點頭道,“我縱不見,總要傳消息給我!”起身喚過芳草,扶著她向後宅去。


    衛敬行見她走遠,不禁皺眉,說道,“怎麽好端端的,想起請欽天監來?”


    莫寒月微微挑唇,向他注視,問道,“三哥不信這鬼神之說?”


    衛敬行搖頭,冷笑道,“這世上若當真有鬼,六弟橫死,為何不見他出來給自個兒報仇?”


    報仇嗎?


    莫寒月幽幽笑起,目光掠過前廳門前寬大的庭院,點頭道,“三哥說的是!”


    如果沒有鬼神之說,那她莫寒月是什麽?


    隻是,一個死過一次,借屍重生之人,又還怕什麽鬼?


    衛敬行見她笑的詭異,加上她那額前長長的留海,分明已是朝陽漸升,卻不知為何,心底竄起一縷寒意,激靈靈打一個寒戰。


    二人正說著話,就聽府門外小廝回道,“相爺和二公子回來了!”跟著衛東亭在前,衛敬飛在後,引著一個身穿紫金八卦衣的中年男子進來。


    莫寒月、衛敬行忙上前見禮,衛東亭微微擺手,向莫寒月道,“今日本相請欽天監的巫大人來府裏瞧瞧,你吩咐你的姐妹們,不要四處亂跑!”


    那幾個人還在罰跪,跑得了嗎?


    莫寒月好笑,福身應命。


    眼瞧著那位巫大人已微微闔眸,掐指在庭院中慢慢踱步,莫寒月轉頭向衛敬飛望去。


    衛敬飛也恰在此時回頭,見她望來,隻是微微點頭。


    莫寒月挑唇微笑,福身辭過衛東亭,顧自往後園去。


    隻命人給十二小姐衛盈倩傳過話,就徑直向自己院子而來。


    院子裏,衛盈儀等人已跪整整一日兩夜,又粒米未進,早已痛苦不堪,任憑丫鬟的馬鞭抽在身上,又哪裏還能支撐?不過是強撐著不昏過去罷了,見到莫寒月進來,勉強想要爬起,卻也不過蠕動一下身體。


    夏兒快步迎住莫寒月,小嘴向院子裏一呶,不滿道,“小姐,這哪裏是罰跪,竟都是爬著呢!”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倒也難為她們,不用管了!”顧自回自己屋子,卸去釵環,倚榻歇息。


    隔不多一會兒,就聽院子外有小廝回道,“小姐,老爺已引著巫大人進了園子!”


    莫寒月點頭,向夏兒道,“你去命人先將院門關起來罷!”


    內宅女眷的院子,不方便外人進入。


    夏兒依言,出去傳令,轉身回來,問道,“小姐,什麽巫大人,怎麽還到園子裏來?”


    莫寒月淡淡一笑,說道,“爹爹說府裏不太平,不過是請欽天監的大人來瞧瞧,求個安心罷了!”


    要安心,就不要做虧心事,要不然,再怎麽瞧都沒有用!


    莫寒月黃昏時分才又向前頭去,剛剛跨進正房,就見侯氏氣呼呼的坐在那裏,衝著衛東亭嚷道,“如今可好,你大哥將那賤人丟給我們,又有皇上的旨意在,可往哪裏擱去?”


    衛東亭皺眉,說道,“原想著本是一家人,住幾日又能如何?”


    侯氏一聽,咬牙道,“如今可又怎麽說?”


    莫寒月挑眉,先向二人行禮,問道,“不知爹爹、母親在說什麽?”雖是問的衛東亭和侯氏,目光卻向另一邊的衛敬飛望去。


    衛敬飛起身和她見過禮,說道,“今兒欽天監的巫大人來,說我們府裏陰氣重,所以這些日子才會諸事不順。”


    莫寒月揚眉,問道,“陰氣重?”


    衛敬飛點頭,向衛東亭望去一眼,閉口不言。


    侯氏忍耐不住,說道,“十一,你知道今日那位大人說什麽嗎?”


    “說什麽?”莫寒月反問,在她下首坐下。


    侯氏冷哼一聲,說道,“那巫大人在園子裏繞一圈,就說我們府上有五個早已及笄還不曾出嫁的小姐。女子屬陰,越是年長,越積養陰氣。”


    莫寒月揚眉,說道,“我們府上四姐姐、五姐姐年滿十八,年紀最長,其次是六姐姐、七姐姐十七歲,八姐姐如今不過十四,怎麽會有五個及笄的小姐?”


    侯氏道,“你爹爹原也這麽說,可是巫大人道,本來這四個人也成不了多大氣候,可是偏府裏又新來一位,又是三月生屬猴的,這可是至陰之人!五陰襲府,諸事不順!”


    這位巫大人可真能掰!


    莫寒月險些笑出聲來,問道,“這說的可是長房的三姐姐?”


    侯氏皺眉,說道,“不是她還能是誰?若不是因為她,又豈能衝撞到娘娘的龍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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