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亭率一群兒子、女兒送衛東明出府,瞧著馬車遠去,才轉身回來,吩咐管家關上府門,頓時冷下臉,喝道,“都給我進來!”又大步向廳裏去。


    眾人冷不防被他嚇一跳,忙隨後跟去。


    侯氏跟著他進廳,不解道,“相爺,還有何事?”


    “何事?”衛東亭冷笑,抬手向幾名庶女一指,咬牙道,“你們幹的好事!”


    衛盈儀等人忙上前跪倒,互視幾眼,想到白日的事,都咬牙垂頭,不敢多問。


    侯氏這才想起前頭的事來,微微點頭,說道,“是啊,今日的事,若不是娘娘壓著,也不知闖出什麽禍來!”說到這裏,又怨起莫寒月,指她道,“十一,你也是,自個兒的東西也不看好!”


    莫寒月垂眸,低聲道,“是,母親!”


    “她知道什麽?”衛東亭皺眉,向莫寒月睨去一眼,又瞪眼瞧向眾姐妹,說道,“你們道是有娘娘在,自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卻不知本相花多少功夫!”


    剛才聽到小太監的一句話,他心知事關重大,立時命趙順打點隨鳳駕出宮的所有人等,跟著又買通小太監向老夫人傳話,才能將事情圓回。


    侯氏點頭,想想今日那場驚嚇,果然也非同小可,點頭道,“娘娘說的是,該當好生管束才是!”


    衛東亭向莫寒月一望,說道,“十一,此事從你身上起,你也有過錯!”


    莫寒月點頭,說道,“是,爹爹,如此要緊的事兒,十一不該說忘就忘!”她隻是忘記罷了。


    衛東亭微愕,這才想起她本來是個傻子,那樣的事,又豈能怨得了一個傻子?


    微微皺眉,看看幾個庶女又不禁有氣,冷哼一聲,說道,“這麽大的事,若不責罰,怕你們不會警醒!”手指向幾人點了點,說道,“今日但凡越製的,回去都賞十大板子,罰跪兩日!”


    這可比禁足三個月學規矩重的多。


    幾位小姐一聽,頓時臉色蒼白,可也不敢求饒,隻得磕頭領罰。


    衛東亭又向莫寒月一望,說道,“這是你院子裏的事兒,又是你管著後園,就交你辦罷!”


    “是,爹爹!”莫寒月也連忙領命。


    處置過此事,衛東亭起身要走,又想到一事,說道,“那些首飾,你可記著追回,好生收著,不許亂戴!”


    “十一知道!”莫寒月勾唇輕應。


    衛東亭擺手,正要命她們退去,就聽廳外腳步聲急,向前廳裏來,有小廝連聲喊道,“相爺,相爺,不好了!不好了!”


    衛東亭大怒,喝道,“什麽不好了,亂嚷什麽?”


    衛敬飛忙快步出廳,大聲喝道,“亂叫什麽?”


    小廝聲音急道,“回二公子,大事不好,皇後娘娘的馬受驚,驚了娘娘鳳駕!”


    “什麽?”廳內侯氏聽到,頓時如受雷擊,身子一軟,坐回椅中。


    衛東亭也是大驚失色,快步搶出廳來,一把將小廝衣領抓住,問道,“你說什麽?娘娘的馬驚了?在何處?娘娘……娘娘不打緊吧?”


    重要的是,娘娘肚子裏的胎兒如何?


    小廝被他抓住衣領,頓時喘不上氣來,掙紮道,“回相爺,娘娘的馬剛剛走上禦街,不知為何,就……就突然受驚,橫衝直撞,幸好……幸好宮門前當值的羅三公子將馬截住。”


    “娘娘,我問你娘娘如何?”衛東亭幾乎是大吼!


    小廝搖頭,說道,“隻說是已將娘娘送回宮裏,並沒有聽到宮裏的信兒!”


    衛東亭急的連連頓足,說道,“蠢材!蠢材!沒有娘娘的信兒,你來說什麽?”


    這會兒侯氏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忙趕著出來,顫聲道,“相爺,快,快進宮打探消息啊!”


    衛東亭看看天色,搖頭道,“眼看皇宮就要落匙,我如何還能進宮?”


    衛敬飛忙道,“爹爹不用擔心,兒子即刻進宮,若有娘娘的消息,自會設法傳信兒出來。”


    他身為禦林軍,自然可以在皇宮中留宿,倒是比衛東亭這個當朝一相要方便的多。


    衛東亭連連點頭,說道,“事不宜遲,你即刻就去罷!”


    衛敬飛應命,喚幾個小廝跟著,拔步向府外奔去。


    衛敬行眼見生出這麽大的事,自己空有一腔盡孝之心,卻使不上氣力,隻得躬身為禮,說道,“爹爹、母親勞乏一日,終然要等娘娘的消息,也需顧著身子,還是回去歇歇罷!兒子在前頭守著,二哥那裏但有消息來,即刻前去回稟!”


    衛東亭點頭,向他望去一眼,說道,“那就辛苦你了!”瞅著廳裏那些庶女心煩,也不再等她們辭禮,與侯氏徑直向後宅去。


    衛敬行送衛東亭離去,這才向幾個家人道,“你們去宮外守著,若聽到什麽動靜,或二公子傳消息出來,不管什麽時辰,速速到書房報我!”


    家人聞命,哪敢耽擱,忙躬身行禮,拔步飛奔而去。


    衛敬行輕籲一口氣,見衛敬博與坐在輪椅上的衛敬岩還在,微微點頭,說道,“你二人也早些回去歇息,這裏有我!”


    衛敬博也倒罷了,衛敬岩卻不禁微微抿唇。


    本來,二人同年,自幼一起長大,又一同外出讀書,一同回府,一同接下府裏娘娘省親一應的差事。


    如今如此盛況,都是他一手操辦,自己卻因腿殘,隻能看著。此刻,他倒是一副掌家的樣子,自己卻成了被他照護的廢人!


    心底一陣落寞,微微點頭,說道,“有勞三哥!”命小廝推著向自己的院子去。


    聽到廳外的人全部散去,有小廝悄悄的拐進廳來,向莫寒月道,“十一小姐,那邊堂上的首飾……”


    隻因為那些首飾險些掀起驚天的風浪,在那裏擱這半日,服侍的小廝們都小心看管,任誰也不敢輕動。


    莫寒月點頭,向夏兒道,“你們去將首飾取來罷!”


    夏兒大喜,忙應一聲,喚過豐兒、雪蕊一道,進堂上將那幾件首飾取來。


    莫寒月目光掃過仍跪在地上的姐妹,淡淡道,“當初十一回府,彩棚中給爹爹、母親行禮,各位夫人賜給十一的禮物,共七十三件,而這裏……”向豐兒手中的托盤一望,淡笑道,“這裏不過十幾件,另外那些,不知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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