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隻道她是出言安慰,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說道,“小姐盡管去,小康會替小姐守住門戶!”


    莫寒月微笑搖頭,說道,“如今咱們這院子,還有誰敢來闖?隻是有些事,若用旁人未必可靠,也隻有你去做!”


    小康聽她說的鄭重,不由精神一振,說道,“小姐隻管吩咐!”


    莫寒月點頭,說道,“如今咱這院子雖然沒有人膽敢輕入,可是外頭在修園子,就難免有人搗鬼,我走之後,你常過去瞧瞧,多留些心,若瞧出什麽不妥,也不要聲張,說給丹霞姐姐知道就好!”


    隻是如此?


    小康向她注視片刻,問道,“小姐,此事可要緊嗎?”


    “當然!”莫寒月歎氣,說道,“若不要緊,又如何會特意囑咐你?”


    此時丹霞也正進來,聞言點頭,說道,“你道小姐將我們留下,是在這院子裏養著不成?”


    從丹楓、丹霞進府,小康自覺莫寒月親近二人,不但對自己疏遠,連差事也極少指派。


    此時聽她說的鄭重,立時高興起來,連連點頭,說道,“小姐放心,奴才定會事事留意!”


    莫寒月點頭,說道,“凡事多和丹霞姐姐商議!”


    小康連連點頭應命。


    莫寒月又向丹霞一望,問道,“這兩日如何?”


    丹霞搖頭,說道,“今兒一早,隻是運些料來,都堆在空地上,並瞧不出什麽。”


    莫寒月點頭,說道,“夫人這令傳下,恐怕她也再難尋到機會,明兒三小姐過來,你命她侯著,等我回來再說!”


    丹霞應命,見再沒有旁的事,才喚小丫鬟入內服侍。


    第二日一早,侯氏因想著隔些時就要隨駕北行,命人把府中管事、管事媳婦齊齊喚來,將此事講過,說道,“我們這一去三個月,你們也不要以為府中無人,就可胡作非為!我和相爺商議過,外頭有趙管家,後宅就留下習媽媽,有什麽事,能等我們回來最好,不能等,回他二人處置!”


    眾管事、管事媳婦齊齊躬身應命。皇帝北行,眾臣伴駕,這是大梁朝例來的規矩。可是這家眷隨行,是從沒有過的事,也就是說,相府四位主子全部不在府裏,隻留下一眾姨娘和庶出的小姐、公子。


    一時間,眾管事、管事媳婦各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侯氏清咳一聲,等人聲稍靜,說道,“府裏主子們不在,容易生事,從明日起,後園的園門關鎖,隻留角門出入,指派媽媽、護院們看守。”


    一府的主子不在,若是出些偷盜的事情,也不算什麽,最忌的就是小姐們鬧出什麽事來,那可是事關一府聲譽。侯氏這一舉,意在防患於未然。


    莫寒月暗暗點頭,卻又不禁好笑。


    看來,這段日子,衛盈秀想要弄點什麽玄虛,又要多費許多手腳!


    侯氏吩咐過賬房那邊安置出行所用的一應物品,見再沒有什麽大事,才道,“餘下的,你們回十一小姐就是,不必事事都來問我!”留下習媽媽接手內宅一些事務,自個兒帶著紫萱、芳草回去。


    莫寒月與習媽媽將餘事處置妥當,已經是日頭高起,先命小丫鬟送習媽媽回去,這才向丹楓道,“你也不用回後園去,先去趟靖國公府,和羅五姐姐說我成行之事,省得再前後的跑!”


    丹楓好笑,說道,“怎麽還有小姐想著法子給奴婢省腿的?奴婢還是服侍小姐回去再去吧,橫豎還早!”


    莫寒月笑道,“瞧瞧,我給你省腿,你倒是個不領情的!”催她道,“回過羅姐姐,也讓她安心,回來我們也該做些安排!”


    丹楓見她堅持,想著她不往別處去,倒也不必擔心,施禮退去。


    莫寒月剛要帶著夏兒回去,就見衛敬飛大搖大擺的進來,見這廳內隻有她主仆二人,大馬金刀的在椅中一坐,揚眉笑道,“妹妹,為兄這事還辦的妥當?”


    莫寒月微微一笑,起身行禮,說道,“多謝二哥!”


    習媽媽那番話,自然不能讓他知道,也隻能承了他的情。


    衛敬飛食指在案上輕叩,見她沒有下文,不由皺眉,說道,“妹妹應承為兄的事呢?”


    莫寒月好笑,說道,“哪有將兩千兩銀子帶在身上的道理?”回頭向夏兒吩咐,說道,“你回去和丹霞姐姐說,取兩千兩的銀票封好,給二公子送去!”


    夏兒聽衛敬飛張嘴就要銀子,心裏有些不樂,可也不能說個不字,隻好應一聲,出廳而去。


    衛敬飛見再沒有旁人,坐直身子向莫寒月湊一湊,低聲道,“果然被妹妹說中,此次伴駕出行的世家小姐,果然不少!”


    “哦?”莫寒月揚眉,問道,“二哥如何知道?”


    衛敬飛得意笑道,“妹妹不知,前些時為兄結識戶部尚書家的公子,是他瞧見了各府報去的名冊!”


    戶部尚書範承伯?


    莫寒月揚眉,說道,“原來二哥與尚書公子有故,難怪瞧不上區區鄒子湛!”


    同是戶部官員,範承伯為二品尚書,鄒炎達卻隻是三品侍郎,論官階大小,範承伯可是鄒炎達的頂頭上級。


    可是,若論出身門庭,鄒家係出名門,在盛京根基極深,雖然不能與羅、謝等府相比,可是與各大世家的聯係極深。至於範家,卻隻是數年前崛起的一個小族,人丁雖旺,根基卻不深。


    分明是衛敬飛巴結不上鄒子湛,莫寒月卻故意說成是衛敬飛瞧不上鄒子湛。


    衛敬飛一聽,果然歡喜,點頭道,“那鄒子湛隻道與安定侯府是姻親,就目中無人,卻不想想,如今侯爺不在京城,又能助他什麽?”


    莫寒月微微挑唇,說道,“二哥說的是!”並不想和他多談,隻是隨意閑話幾句,推脫有事,就告辭出來。


    身邊跟來的兩個丫鬟都被她打發去辦差事,莫寒月獨自一人出前院向後園而來,想著不日後離京要辦的幾樁事,不禁腳步緩緩,凝神思索。


    雖說盛夏北行,素來是大梁朝的慣例,可是宇文青峰登基前兩年江山不穩,並不曾成行,今年也就是他登基後的第一次北行。


    也就是說,雖然她莫寒月前世貴為皇後,那避暑山莊,也並沒有去過!


    如此一來,許多事就無法謀定後動,隻能見機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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