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數兒算的倒好!


    莫寒月好笑,挑眉瞧著她,含笑問道,“那……你們又有幾位主子?”


    這麽多天以來,這句話丹霞倒是不止一次說話,眾丫鬟忙道,“奴婢們隻有小姐一位主子!”


    莫寒月點頭,說道,“答的好!”


    眾丫鬟大喜,忙道,“小姐過獎!”


    哪知道笑容剛展,話音未落,就聽莫寒月聲音驟冷,喝道,“那麽背叛主子,該當何罪?”


    這一聲喝的突然,眾丫鬟心裏打一個突,頓時噤聲,卻無人膽敢回答。


    莫寒月目光刀子一樣在眾人臉上刮過,最後停在金麗兒身上,淡淡喚道,“麗兒,你說!”


    金麗兒心頭一跳,隻得站出一步,硬著頭皮答道,“奴才叛主,該……該當……該當亂棒打死……”


    莫寒月點頭,說道,“答的好!”霍然站起,向她一指,喝道,“來人,給我將她亂棒打死!”


    金麗兒大驚失色,“噗嗵”一聲跪倒,尖聲叫道,“小姐,奴婢何罪,為……為何要懲戒奴婢?奴婢不服!”


    “何罪?”莫寒月冷笑,說道,“我問你,那天蔣婆子、葛婆子查賊,是誰將蔣婆子放進院子裏來?”


    金麗兒聽她一問,頓時臉色慘白,結結巴巴道,“不……不是……不是奴婢……”


    丹楓那夜親眼見她開門,見她狡賴,不禁心頭大怒,上前一步,指著她道,“那夜就是你守著後門,不是你還能是誰?”


    金麗兒連連搖頭,臉色早已慘白如紙,說道,“奴婢不知道,是……是奴婢太過困倦,睡了過去,等……等到被吵醒,蔣媽媽已經……已經闖進院子。想來……想來是門……門閂沒有落好……”


    “睡了過去?門閂沒有落好?”莫寒月氣笑,冷冷道,“該你當值,你卻睡著,門閂也沒有落好,難不成還是旁人的錯?”


    金麗兒被她一句“打死”早嚇的魂飛天外,聽她不再說她故意開門放人,忙連連磕頭,說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可是……可是奴婢真的沒有……沒有……”


    丹楓咬牙,指她喝道,“我分明見你……”


    “玩忽值守,該當何罪!”她話還沒有出口,莫寒月已斷聲低喝。


    丹楓一怔,這才想起,莫寒月還在禁足中,那夜是她偷偷出府,若自己說出去,莫寒月可是抗旨不遵之罪,頓時住口。


    金麗兒嚇的身子打顫,抖了半天,才顫聲道,“玩忽值守,依……依罪責輕重,由……由主子責罰……”


    莫寒月點頭,說道,“平日也倒罷了,你偏在那夜如此不小心,將人放進院子裏來,我竟被些奴才欺上頭來。死罪饒你,活罪豈能輕饒?”


    金麗兒一聽能夠不死,不禁大喜過望,連聲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請小姐責罰!”


    心裏暗暗咬牙。隻要留下性命,改日這頓責罰,自然要討回來!


    莫寒月輕輕點頭,向小康道,“重責三十大板,吊樹上三日,然後給三小姐送去!”


    “什麽?”金麗兒大驚失色,尖聲道,“小姐……小姐饒命……”


    三十大板,還吊樹上三日,豈不是要了她的性命?


    可是莫寒月一令既出,旁人也倒罷了,小康早已上前一步,將她一腳踹翻,拉繩子就捆。


    丹楓、丹霞最恨這等叛主的奴才,齊齊一擼袖子,說道,“我來動刑!”一人一條兒臂粗的棒子拎出來,拖著金麗兒向院子當間兒來。


    金麗兒嚇的尖聲大喊,又有誰會理她?丹楓一棍子下去,頓時尖聲慘叫,哭爹喊娘的求饒。


    兩個身有武功的丫鬟行刑,可比尋常壯實的婆子還要厲害,莫寒月對金麗兒的喊聲充耳不聞,隻是淡淡說道,“留她一條性命!”款款起身,向屋子裏去,邁出兩步又回頭,向眾丫鬟一望,說道,“瞧過行刑,就散罷!”


    這是殺雞儆猴啊!


    眾丫鬟都嚇的噤聲,連辭禮都忘了。


    丹楓、丹霞二人領會莫寒月的意思,為了震懾眾丫鬟,也不命人堵嘴,由著金麗兒一聲兒接一聲兒的慘叫。


    夏兒跟著莫寒月進來,一邊替她卸去釵環,一邊輕聲道,“小姐,我們懲戒她倒也罷了,橫豎是這院子裏的事兒,可是送去三小姐那裏……”想著三小姐衛盈秀身後,還有一個大公子衛展言,不由心裏打鼓。


    莫寒月冷笑一聲,說道,“你就沒有聽到,今兒在夫人跟前挑事的是誰?”


    夏兒點頭,說道,“奴婢自然聽到,可是……可是……”眉頭微皺,實在想不出,三小姐為什麽要和自己家小姐過不去。


    莫寒月輕輕一歎,說道,“二小姐進宮,夫人身邊兒就再沒有兒女。雖說有一個大公子自幼養在名下,卻又豈能和女兒相比?”


    夏兒一聽,忙插口道,“如今不是有小姐嗎?”


    莫寒月一笑,點頭道,“不錯,正因相爺將我記在夫人名下,才礙了旁人的眼,如不將我打壓除去,她們又如何在夫人麵前得寵?”


    夏兒皺眉,說道,“奴婢雖說一向不到處走動,可是也聽說,這三小姐素來是清淡的性子,並不與旁人爭什麽。”


    清淡的性子?


    莫寒月冷笑。衛盈秀哪裏是清淡,以前是因為二小姐衛盈毓在府,她不得不伏小收斂。


    等到衛盈毓進宮,她又自恃她是衛敬言的親妹子,高出眾姐妹一等,不屑爭執罷了。


    如今眼看著自己成為嫡庶女之後,出入世家府門,又與名門千金交厚,暗地裏眼熱,就想將她除去,取而代之。


    夏兒聽她講完,愣怔片刻,輕輕搖頭,說道,“這三小姐也算是極陰沉的心思!隻是那幾府的幾位小姐和小姐交厚,縱然小姐被她如何,難不成就能將她當成小姐?這又是哪來的道理?”


    莫寒月聽她一番話,不禁笑起。


    連夏兒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偏偏那幾位小姐想不明白。或者,也隻因那姐妹幾人利害相關,才被利益蒙蔽,而夏兒是處在極低的位置,這嫡庶之爭與她不相幹,她反而能看的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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