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好的一天!”


    踢了踢因打坐被壓酸了的腿,紫幽驚喜的發現,這兩日全身筋骨明顯的有所改變。


    氣血活絡,身姿輕盈,重獲新生一般的感覺。身心舒暢的同時,她有種負罪感。


    梵音不止救了她的命,還教會她很多東西,甚至連家族秘術都給了她,而她卻置他的安危與不顧,自己在這兒瀟灑快活。


    望著麵前的藍色鑲金邊簿子,一陣陣愧疚感油然而生,不行,她得抓緊時間行動,不能叫他再受苦了。


    想到這兒,她對著門外喊道:“小月兒……”


    小月兒進來的時候,紫幽已經整裝完畢。


    柔順的烏發隨意地綰成一個髻盤於腦後,僅用一根發簪固定,一張俏臉未施粉黛,卻叫人眼前一亮。


    有一種美叫清新脫俗。


    小月兒呆呆地看著她,癡然道:“姐姐真好看。”


    紫幽宛然一笑,輕點他高挺的鼻尖,寵溺道:“小月兒也很好看。”


    說起小月兒,紫幽難免會替他感到惋惜。


    雖說皮相略遜梵音幾分,卻也是萬裏挑一,好看到讓人嫉妒,皮膚更是水嫩絲滑,好到讓許多女孩子自愧不如。


    可就是這樣一個七尺男兒,卻隻有七八歲孩童的智商,怎叫人不遺憾?


    “姐姐,我們現在這是去哪兒?”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紫幽一身素色長裙,穿梭在各個酒肆之間。


    “找一樣東西。”


    紫幽拉著他,說話的同時又去到一家酒肆,跟酒肆老板說了兩句又失望而回。


    見她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小月兒用衣袖給她擦了擦,“什麽東西啊,這麽難找?”


    紫幽也不說話,拉著他在大街上急速奔走,目的地依舊是各個酒肆。


    終於,在一間隱秘的小巷子裏,紫幽氣喘籲籲的在一家小鋪子前停了下來。


    “老板,可有醉流年?”


    這是最後一家了,如果再沒有,她就該無功而返了。


    有些駝背的中年男人疾步朝她走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責備道:“噓,姑娘你小聲點,可千萬別叫人聽見了。”


    說完,那人就朝裏屋走去,示意紫幽她們跟上。


    “你們要的東西我這有,但價格有點高,就看你們願不願意要了。”


    走到一間地窖前,那店家停了下來,先是將紫幽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猶豫著開口。


    “價錢不是問題。”


    她隨便拋售一顆丹藥得來的報酬就足夠買下好幾間這樣的鋪子。


    她回答的毫不猶豫,那店家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沒有動作。


    紫幽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畢竟這是個現實的社會,隻怪她穿得太過寒酸。


    自袖中取出一張麵額為一百的銀票在店家麵前晃了晃,“喏,銀票在這兒,一手拿錢,一手交貨。”


    見到實物,那店家才點點頭放心的下去提貨。


    “二位客官稍後。”


    沒多大一會兒,那店家便拿著兩壇酒自地窖爬了上來,將酒遞給紫幽:“這是姑娘要的酒。”


    紫幽順手接過,打開放到鼻端聞了聞便笑著將銀票遞了過去。


    那店家眉開眼笑的接過銀票,借著光線辨真偽之際,一把冰冰涼涼的物體橫在了他的脖頸前。


    “姑娘,你……”那店家膽顫,一動也不敢動的望著紫幽。


    紫幽冷冷一笑,“店家莫不是覺得我們很好騙,才會拿兩壇仿真品以次充好,糊弄我們?”伎倆被識破,那店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姑娘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我這就給你拿真貨去。”


    那店家直呼自己看走了眼,沒想到會碰上一個懂行的,而且還是個姑娘,真是不走運。


    收回匕首,猛地往一旁的桌子上一劃,紫幽沉聲道:“若再敢糊弄我們,這將會成為你的下場。”


    望著應聲一分為二的桌子,那店家被嚇的不輕,連連點頭:“不敢了,姑娘息怒,我這就給你取去。”


    說完便急匆匆而去,連那兩壺假酒也望了拿。


    不僅是店家被嚇到了,紫幽也被自己給嚇到了。


    若放在平日,她這麽使力一劃,那桌子了不起會出現一道凹槽裂縫,然而現在……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難道……


    想到這兒,她不由閉上了眼睛,默默地感應了一下自身,果然發現丹田處多了一股氣流,暖暖的,柔柔的。


    原來修習竟有這等好處,枉她以前還冤枉梵音,笑說他給的簿子是如來神掌秘籍,大街上隨處有賣的那種,兩文錢就可以買一本。


    現在看來還真有用。


    那店家噔噔噔踩著梯子爬了上來,將一隻滿是灰塵的小木箱抱到紫幽麵前:“姑娘,你要的醉流年。”


    紫幽接過木箱打開看了看,挑眉道:“怎麽隻有一壇?”


    瞥了眼木箱,那店家一臉的愁容:“姑娘你有所不知,這醉流年乃是當下禁品,官家不允許販賣。就在前兩年,陛下更是親自下旨,將釀酒的方家滿門抄斬。自此之後,就再沒人敢賣這酒,我這還是冒險私藏的一壇,其他的都充公了。”


    關於方家被滅門,紫幽也是略有耳聞,據說是因為利用此酒幫叛黨謀逆,害死了前太子。


    醉流年,酒如其名,一醉逝流年。


    昔日,坊間有傳:醉流年,一杯醉,兩杯睡,三杯下肚知無謂(在這裏指沒有意義的犧牲)。


    有些姑娘被情所傷,想不開的情況下她們會花錢買醉,實在是被傷的狠了,她們會喝上三杯以上,一醉長眠,即便要死也要美美的。


    “難怪會這麽貴。”


    小心地取出酒,紫幽將銀票留下便帶著小月兒一同離開。


    大街上,紫幽小心翼翼的將酒護在懷裏,行色匆匆地朝瓷器店走去。


    自瓷器店出來,紫幽手中便多出一隻做工精細的酒壺。


    回到王府已是傍晚時分,紫幽顧不上吃晚餐,便直接將自己鎖在房間內,醞釀陰謀。


    亥時一刻,紫幽終於將自己收拾利索,清清爽爽地來到隔壁院落,也就是東瀾景澤居住的雪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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