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睿行看到臉色蒼白憔悴的夏暖,深邃的目光一緊,將手中的水果袋丟在地上,走到夏暖不遠處,目光薄冷的看著幾個男人。


    “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女人不覺得太無恥太丟人了嗎?”


    “你不要多管閑事,我們是奉命看護夏小姐的,並沒有要傷害她。”一個男人回答。


    “看護?你看她明明不願意讓你們看護,她在拒絕你們,你們沒有看到嗎?如果你們不放開她,別怪我手下無情!”陸睿行身上散發著強大的冷漠氣息,讓夏暖身旁的幾個男人心裏不禁嚇了一跳。


    夏暖趁他們在恍神之際,一把推開拉著她的手,迅速跑到陸睿行身邊。


    “帶我走!”夏暖在他身後,聲音顫抖。


    陸睿行目光直視麵前的人,卻對夏暖堅定的承諾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會帶你走。”


    幾個黑衣人見陸睿行這樣說,不由分說的揮起拳頭朝陸睿行攻擊。


    為了不讓拳腳無眼傷到夏暖,陸睿行也同樣上前了幾步,以一敵六和幾個人打了起來。


    打鬥中,夏暖看到陸睿行另外一麵,他不僅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超模,就連功夫也是一流,前翻,後翻,前推後踢的動作非常的瀟灑利索,不一會兒,幾個男人便被他打得趴在地上。


    在那些人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時,陸睿行跑到夏暖麵前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跑。


    夏暖也一心隻想逃離這個禁錮她的醫院,也沒有注意到陸睿行在緊緊的拉著她的手,跟隨著她的腳步逃跑,跑出醫院,穿著拖鞋的她踩在厚厚的雪地上,腳上很快被打濕,一片冰冷,耳邊亦是一陣陣冷風像刀子一樣從臉上吹過。


    好在陸睿行的車子就停在跑邊,夏暖進了車裏,看到幾個男人也跑出來,指著他們的車子大喊。


    “夏小姐,不要和他走,你快回來!”


    夏暖一心隻想逃走,對陸睿行催促道:“快開車!”


    陸睿行點了一下頭,車子迅速開到馬路上,夏暖看到那幾個黑衣人在車子後麵跟著跑了好一會兒,最後,他們的身影被越甩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夏暖一顆懸著的心落下,喘息也不再那麽大,平靜下來之後,才感覺到全身透入骨髓的冷。


    陸睿行看出了夏暖冷的發抖,將車子停在跑邊,夏暖見狀著急的道:“你幹什麽?他們會追上來的。”


    “你放心,我們已經走了很遠,他們不會追過來,我一會就來。”陸睿行說著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夏暖看著陸睿行走進了一個店裏,不一會兒,提著一個袋子走過來,將袋子遞給她。


    “到後麵把衣服穿上,我去抽支煙。”說完走到車後,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根香煙,路燈下,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煙霧嫋嫋之中,一張臉讓人看得心醉,同時,一雙深邃複雜的目光裏讓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車子是寬敞的越野車,後麵的位置很寬敞,夏暖拿出袋子的東西,是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一件圍巾,一件保暖加絨的皮棉褲和一雙皮棉鞋,非常的保暖,甚至還買了產後用的衛生巾。


    陸睿行的細心,雖然讓夏暖覺得很別扭,但心裏卻有些溫暖,他知道對於剛剛小產的她需要的不是美麗,而是保暖,買的東西都是非常保暖的。


    夏暖將羽絨服套在身上,將醫院寬鬆的褲子脫掉,換上保溫的皮棉褲和棉鞋,整個人瞬間暖和了許多。


    打開車門,對站在車後的陸睿行輕聲道:“陸睿行,我好了,非常謝謝你。”


    陸睿行將手中的煙頭丟進雪堆裏,坐進駕駛座,夏暖看著陸睿行小聲的問:“你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嗎?”


    “去哪裏?”


    “一個墓地?”夏暖聲音傷感的道。


    陸睿行看著外麵一望無際的白色,“這幾天a市都在下雪,雪太厚了,你說的那個地方更是偏僻,應該沒有車子走,恐怕不能開車。”


    聽到陸睿行這樣說,夏暖想著這裏離墓地也不是很遠,她走一個小時應該就可以到了。


    “謝謝你救我出來,並且還給我買了這一身衣服,等改天我把錢還給你。”夏暖說著就要去打開車門。


    陸睿行一下子拉住夏暖的手,目光清冷的道:“你瘋了,你剛小產,就要走到墓地,你還想不想活了?”


    夏暖回頭看向陸睿行已是淚流滿麵,“我現在活著比死了都痛苦,我必須要去看我的孩子。”


    滿麵淚水的夏暖看起來楚楚可憐,讓陸睿行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是不是隻要去你孩子的墓前看一眼,你就可以開心一點!”


    “我不會開心,我永遠也不會開心,我隻知道我現在不去看我的孩子,我會死。”夏暖聲音哽咽不已。


    “好,我陪你去,別說隻是去一個墓地,就是去刀山火海,我也陪你一起去。”陸睿行深邃如海的目光看著夏暖,聲音鏗鏘有力的承諾。


    夏暖對陸睿行強扯出一抹微笑,雖然她的臉色蒼白,漂亮的雙眸含著無法化解的憂傷淚水,但她的這個微笑卻讓陸睿行內心深處受到無法言喻的震憾,這一抹蒼涼而又溫暖的笑容讓這個寒冷的夜晚瞬間變得不再那麽冰冷。


    “謝謝你,陸睿行!”夏暖發自內心的感謝,她和陸睿行的相識雖然有些難堪,但陸睿行卻在每一次她最難堪又危險的時候救了她,並且對她如朋友般關心,她真的很感謝。


    ···


    就算是早看不到了陸睿行的車子,但那幾個黑衣人還是沿著車輪壓出來的雪印追著跑,想試圖把夏暖追回來。


    大雪天的,他們把夏暖跟丟了,他們可不想被齊力罰跪雪地,一行人追著陸睿行的車子跑得氣喘籲籲,到最後車輪被新的雪花掩蓋,他們實在分不出找來,不得以停下來。


    一個染著黃毛的男人擔心道:“我們把夏小姐跟丟了,齊哥會不會剁了我們?”


    為首的男人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小弟,掏出手機拔通一個號碼,“齊哥,夏小姐被一個不知名的男人救走了,你又沒有給我們配車,兄弟們跑了十幾分鍾,靠兩條腿根本就沒法追上車啊。”


    “笨,誰讓你追車了,我知道了,大冬天的都回去歇著吧!”齊力說完將電話掛斷。


    小弟聽著電話裏齊力溫和的聲音,不但沒有責怪他們還讓他們回去睡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手機,這,這還是他們平日裏認識的那個老大嗎?


    他們的老大平日裏不是教他們一旦發現敵情,沒有車就用跑的,就算跑斷兩條腿也不放棄嗎?


    齊力掛斷電話後便給陸奕寒打電話,“陸老弟,你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弟媳婦都被人截走了,你還不讓兄弟們去追,你是不想要媳婦了嗎?我可看到了截走弟媳婦的那個男人不僅功夫了得,長的也不在你之下,你就不怕嗎?”


    酒店房間內,陸奕寒聽到夏暖被人截走,心裏一窒,他知道截走她的一定是陸睿行,聲音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回去睡覺吧。”


    “陸老弟,不用再追蹤弟媳婦的下落嗎?”


    “不用,她不會有事的。”陸奕寒說完掛斷電話。


    這時,季如歌從洗浴室走出來,身上穿著一件性感的吊帶睡衣,將她皎好的身材展露無餘,讓男人看了忍不住衝動。


    隻是對於陸奕寒來說,再美的女人也勾引不了他的興趣。


    “奕寒!”季如歌一臉嬌羞的坐在陸奕寒身邊,用傲人的雙峰在陸奕寒身上蹭了蹭。


    陸奕寒對她露出一抹魅惑優雅的笑,拿起桌子上的紅酒杯,遞到季如歌麵前,“慶祝我們經曆五年的分離,終於可以走到一起。”


    季如歌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無限的紅暈,聲音柔柔的道:“奕寒,能再次遇到你,並且和你坐在這裏,我真的好幸福。”說著接過酒杯,“希望我們以後的日子可以像這紅酒一般過得紅紅火火。”


    陸奕寒在季如歌的酒杯邊緣碰了一下,“一定會的,因為我們是命中注定的戀人,沒有你陪我注過那段黑暗艱難的歲月,也就沒有我的今天。”說著仰頭將杯裏的紅酒喝下去。


    季如歌見狀,也將紅酒喝了下去,然後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目光無限嬌媚的看著陸奕寒。


    陸奕寒看著季如歌,聲音溫柔的道:“好久沒有聽到你唱歌給我聽了,好懷念你陪伴我的那段日子裏給我唱的歌,在這樣浪漫的夜晚,你再給我唱一首好不好?”


    陸奕寒的話讓季如歌心裏有些心虛,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唱歌,也不會唱歌,更不知道夏暖都唱了什麽歌。


    陸奕寒目光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冷意,聲音溫柔的問:“怎麽?你忘了你以前給我唱過什麽歌了嗎?”


    季如歌強裝鎮定的對陸奕寒一笑,“怎麽可能呢?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得,剛開始你的脾氣很暴躁,是我每天堅持唱歌給你聽,才讓你一顆拒絕外人的心慢慢軟化,配合治療,我怎麽能忘了那段歲月呢?隻是今天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我的頭很暈……”說著她全身無力的靠在陸奕寒懷裏,身體裏有一股無法控製的燥熱湧上來,用手輕輕撫摸陸奕寒英氣逼人的臉,目光迷離的看著陸奕寒,“奕寒,你也說了今天是一個浪漫的夜晚,在這個浪漫的夜晚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一些浪漫的事?”


    看著陸奕寒那張溫柔如水的俊顏,季如歌越發的覺得身體裏很空虛,隻想擁有眼前這個完美而又優秀的男人,在欲望的催促下,她鼓足所有勇氣去親吻陸奕寒,在她的唇快要靠近陸奕寒的時候,身體被陸奕寒一把騰空抱起。


    “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第一次當然要在床上。”陸奕寒目光溫柔的道。


    季如歌勾著陸奕寒的脖子,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一臉幸福的靠在陸奕寒的胸前,陸奕寒一臉寒霜的朝房間裏走去,將季如歌重重的扔在大床上。


    一瞬間,房間裏的燈一下子黑了,季如歌有些害怕的道:“燈怎麽滅了?是停電了嗎?”


    一個身體重重的壓在季如歌身上,“這種事情就是在黑暗中才更合適!”


    季如歌雖然覺得聲音有些不對,但身體的燥熱讓她根本就想不了那麽多,擁著‘陸奕寒’的脖子送上她的紅唇。


    房間外麵,陸奕寒聽著季如歌發出的一聲比一聲更大的叫聲,冷酷的臉上一片寒涼。


    ‘季如歌,要怪就怪你想要的太多,假冒暖暖說謊照顧我就算了,居然還想害暖暖肚子裏的孩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你想要玩,我就陪你好好玩一玩。’


    站在門外的凱文心裏萬分複雜,想著如果陸奕寒真的在這個時候背叛夏暖,他一定站在陶樂樂那邊離開陸奕寒。


    想著他們進去也有好一會了,凱文不禁想聽聽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便把耳朵貼在門邊,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聽,房門就被拉開,閃得他差一點摔倒在地,同時,一道女人似痛苦似愉快的聲音傳來。


    “奕寒,你好棒,我好愛你。”


    “奕寒,今天是我的排卵日,我想在今天給你懷一個孩子!”


    “…………”


    聽著季如歌放蕩的聲音,凱文的目光再看向穿著完整走出房門的陸奕寒,滿臉的疑惑,隨即他又明白了什麽,一臉高興的站起來,將房門關上,並且將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外,追上站在電梯旁的陸奕寒。


    “陸總,我就知道你不會背叛少夫人的,我這就把你懲罰季如歌這個小蹄子的事情告訴樂樂。”凱文說著就拿出手機。


    他還來不及給陶樂樂打電話,手機便被陸奕寒拿走,走進電梯,凱文見狀也忙進了電梯,看著陸奕寒又恢複成以前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弱弱的道:“陸總,那是我的手機。”


    “關於我的一切不許和任何人說。”陸奕寒聲音冰冷的警告。


    凱文心疼的道:“陸總,你心裏明明很愛少夫人,還幫少夫人懲罰傷害少夫人的人,為什麽一定要讓少夫人誤會你呢?有什麽話不能好好的說好好的解釋呢?”


    “這是我的事情,你若是不想做可以走,但你若是敢透露我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手段。”陸奕寒清冷無情的道。


    又是這樣的威脅,凱文長長的歎了一聲,“好了,我不說就是了,誰讓我們是十幾年的哥們情,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重色輕友,我相信你做事有自己的分寸,這件事情你一定會有一個圓滿的解釋,隻希望你和少夫人不要分開的太久,我可聽樂樂說少夫人身邊有個叫陸睿行的人,條件一點不比你差,在少夫人最無助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在她身邊最容易趁虛而入,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後悔。。”


    此刻的凱文不是以特助的身份說這一番話,而是以一個好哥們的身份忠告陸奕寒。


    陸奕寒目光直直的看向凱文,看得凱文心裏壓力倍增,“你,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狗嘴裏也能吐出來象牙!”陸奕寒說完走出電梯。


    凱文嘴角抽了抽,他可以把這話當作是誇他嗎?


    ···


    雪越下越大,偏僻的郊區因為沒有車子的行走,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雖然陸睿行的車子是性能極好的越野車,在距離墓地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車子怎麽也無法前進。


    夏暖見陸睿行幾次試圖往前衝都衝不上,淡淡的道:“這裏離墓地不遠,你在車裏等我,我去下就來。”說著推開車門下車。


    隻是陸睿行又怎麽可能會放她一個人去墓地呢?


    夏暖下車後,陸睿行也跟著下車,“這麽冷的天你還是在車裏等我吧!”


    “作為一個男人,讓女人獨自一人深夜去墓地,那不是男人的表現,而且送佛送到西,我就當做好事了。”陸睿行道。


    夏暖知道她阻止不了陸睿行同行,便也沒有再說什麽,任由他跟在後麵。


    距離墓地越近,夏暖的心就越疼痛,越害怕。


    冒著風雪前行,兩人一起走進墓地,原本蕭條孤寂,看起來有些恐怖氣息的墓地,因為被潔白的雪花覆蓋的原故,不再給人可怕陰森的感覺,而是變成一座座凸起的可愛山丘,雖然現在是深夜十點,但一地潔白的雪花照得夜色很亮,可以看到周圍十來米處東西。


    夏暖的目光很明確,靠著腦海中的記憶直奔夏錦的墓地,距離墓地幾米遠的時候,夏暖看到在她母親高大的墓地旁邊有一座小小的墳頭。


    一瞬間,夏暖的眼淚決堤,心像是被挖空般的疼痛,雙腿像是灌鉛般沉重,每走一步路,都感覺到像踩在釘子般疼痛。


    “孩子,我的孩子!”夏暖哽咽的哭泣,朝著墳堆快速的奔跑,卻因為腳下踩著三四十公分的雪,一個不留神跌進雪堆裏,嘴巴吃了一口冰冷的雪,還有的雪鑽進她的脖子裏,一陣鑽心的冷。


    而她卻感覺不到冷一般,不等陸睿行去扶她,迅速站起來跑到小墳堆前。


    站在墓碑前,夏暖看到墓碑上寫著幾個字。


    “陸奕寒之子墓碑!”


    夏暖一下子跌坐在雪地裏,雙手撫摸著墓碑上的字,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壓抑在內心裏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發泄。


    她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也不相信她孕育了七個多月的孩子真的離開了她。


    “我可憐的寶貝,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你取一個名字,你就離開了,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離開媽媽,為什麽?”


    “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是媽媽不夠堅強,沒有給你一個好的生長環境,讓你早產,對不起,我的寶貝!”


    “寶貝,來世,我們再坐一對母子好不好?媽媽答應你,來世,我一定拚命拚命的保護你,就算你爸爸不要我們,我也會拚命的愛你疼你,不讓你再受一點委屈。”


    “寶貝,你有沒有看到媽媽真的很舍不得你,你可不可以回來,讓媽媽抱抱你,媽媽真的好想你。”


    “…………”


    蒼茫的雪地上,夏暖跪在墓碑前哭得肝腸欲斷,纖細的身體因為傷心哭泣而一顫一顫。


    陸睿行聽著夏暖悲傷斷腸的哭泣聲,心裏很不是滋味,走到夏暖身邊蹲下,“別哭了,你的孩子已經走了,你就算把自己哭死在這裏,你的兒子也不會回來。”


    陸睿行的話像刀子一樣刺在夏暖心上,夏暖一把用力推開陸睿行,陸睿行一個猝不及狂防坐在地雪裏。


    夏暖滿臉淚水的看著陸睿行,哽咽道:“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我的孩子沒有死,他一定沒有死,這裏麵的人一定不是我的兒子。”


    “那天晚上我幫你拿東西下樓後,一直找不到你的人,我就在車裏麵等你,我看著你被陸奕寒抱著出來送去醫院,看著醫生把一個失去生命的嬰兒抱給陸奕寒,親眼看到陸錦鵬和陸振輝將孩子下葬,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他們會給一個不相幹的人下葬嗎?夏暖,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這個消息,但這是事實,你的孩子已經沒了,你別再這樣折磨你自己,你這樣折磨自己,受罪的人隻有你自己。”陸睿行握著夏暖的肩膀用力搖晃,試圖將夏暖搖醒。


    夏暖用力推開陸睿行,傷心的咆哮,“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孩子會離開我,我一定要證明給你看,這裏麵的人不是我的孩子,他不是,我這就把他挖出來驗dna,他一定不是我的孩子……”說著爬到墳前開始拚命的去趴上麵的雪。


    “我的孩子不會離開我,他不會死,絕對不會的,他還要長大保護我,他不會舍得離開……”夏暖一邊說一邊去趴地上的雪和泥土,一雙手被雪凍得僵硬,依然沒有停止動作。


    陸睿行看著夏暖瘋狂的舉動並沒有去阻止,他知道夏暖心裏苦,如果不讓她發泄出來,她絕對不會罷休,而她發泄過後,就會接受眼前的事實。


    雪很涼,泥士很硬,夏暖每去挖一次,就感覺到指尖像是被刀子割一樣的痛,可是她並沒有停止瘋狂的舉動,很快,她的手被磨破,鮮血滴出來流在雪白的雪上和泥土上,若是被膽子小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嚇得暈過去。


    夏暖的手很疼,可是想到孩子的離世,陸奕寒的絕情,夏暖就感覺不到痛,繼續她瘋狂的舉動,挖著挖著,她頹廢一般趴在墳頭傷心的大哭起來。


    “啊……陸奕寒,你真的好無情好殘忍,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不會,啊……”


    看著夏暖趴在墳頭上大哭,陸睿行也沒有去拉她,他給她買的羽絨服和褲子都是防水的,她趴在上麵一會並不會浸濕,反而這個時候去拉她,會讓她更加的傷心。


    一個人在傷心的時候千萬不能勸,越勸她會越傷心,越委屈,越心痛。


    最好的方法就是靜靜的看著她哭,看著她鬧,她哭夠了,鬧累了,心裏的氣就可以吐出來,人就會舒服一些。


    否則,憋在心裏,時間一久,隻會憋出內傷。


    夏暖就那樣趴在冰冷的墳頭,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嗓子也哭啞了,眼淚也流光了,直到哭不出聲音,陸睿行這才上前去拉她。


    陸睿行將夏暖拉起來,強迫夏暖和他對視,深邃的目光看著夏暖,聲音清冷,“夏暖,我給你哭泣的時間到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停止眼淚和胡鬧,我不知道你和陸奕寒的感情有多深厚,你要清楚的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就不能活,你要為你自己而活,隻有你活得更精彩,才能讓那些負你的人後悔。”


    夏暖目光呆呆的看著陸睿行,仿佛沒有聽進他的話,就在陸睿行想要繼續說一些勵誌雞湯鼓勵夏暖,隻見夏暖用手狠狠的將眼淚擦掉,將心裏所有的苦和淚壓在肚子裏,就算肚子疼得一抽一抽,她也忍著不讓自己再哭出來。


    “你說的對,我要活著,隻有我活著,才能向陸奕寒報仇,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絕對不能讓他和別的女人幸福快樂,我要讓他為他所做的過錯付出血的代價,讓他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夏暖看著墓碑,聲音比這落下的雪還要冷。


    這一刻,陸睿行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夏暖,一個全身上下被仇恨覆蓋的夏暖,一個冰冷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夏暖。


    夏暖跪在夏錦的墓碑前,聲音沙啞的道:“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一手創辦的錦思集團出事,我一定會將你一生的心血發揚光大,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錦思集團。”


    說完這一切,夏暖從地上站起來,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兩個墓碑,轉身就走。


    隻是,她還沒有走幾步,隻覺得胸口一口氣提上來,一口鮮血從嗓子裏湧出來,吐在白色的雪地裏,將雪地染紅一片,接著,她眼前一黑身體緩緩的倒在雪地裏。


    陸睿行看著夏暖倒在雪裏,連忙跑過去將夏暖從地堆裏抱出來,當看到地上被染紅的雪,俊顏上滿是驚慌害怕,連忙抱起夏暖就往車子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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