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響聲響起,他的臉上多了一個清晰的掌印。


    “你……”他眼神複雜,似乎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麽做。


    “混蛋!”將寧眼神對上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隻想快點逃離這裏。


    她剛一動作,傅棲遲就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逃?”


    “放開我!”將寧掙紮,“傅棲遲你想做什麽,我不是你口中的沈如情,我的名字叫將寧!”


    什麽暴露身份不暴露身份的,這一刻她全都不想管了。


    將寧?!


    傅棲遲記得,這是南疆公主的名字。


    他隻是神色一頓,接著把她打橫一抱就出了馬車,大步朝府裏走去。


    不管現在她是誰,有什麽身份,他都不會放她再逃離自己身邊!


    “喂,你聽到沒有傅棲遲,我叫將寧,我是南疆公主,你快點放開我!”將寧在他懷裏用力掙紮,卻始終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點了穴一路抱進一間房間,放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薄唇輕啟:“你就待在這個房間裏吧。”


    “你什麽意思?”將寧怔住。


    傅棲遲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意思,他轉身離開,將寧隻能僵著身子躺在床上看著他遠去。


    哢噠一聲,房門被關上,這是落鎖的聲音。


    將寧不可置信,她堂堂南疆公主,就這麽被這個男人給軟禁起來了?


    混蛋!


    書房。


    傅棲遲抽出了妥善收在隱蔽處的一副卷軸,徐徐打開。慢慢展現出的是一個女人的臉,豔絕驚世,顧盼生輝。如果將寧看見了,一定會認出,那畫上的女人正是與她一般無二的臉。


    傅棲遲的手輕輕撫上畫中人的眉眼,眼中波光詭譎。


    阿情,你終於回來了。


    直到把她囚禁在自己的府裏,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才總算是稍微安定了下來。


    五年了,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


    將寧正努力地動用自己微小的內功試圖衝破穴道,從而獲得行動上的自由。她完全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威遠將軍竟然會做出囚禁一國公主這樣不計後果的事情來。


    什麽赫赫有名的戰神,分明就是一個隨意囚禁女人的混蛋。


    她出了些冷汗,加上仍然貼在身上濕答答的衣服,讓她覺得身體一陣冰涼。


    門外傳來鎖鏈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哢噠的清響,將寧身體一僵,就看到那個把她囚禁起來的罪魁禍首去而複返。


    傅棲遲身形頎長,逆光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套白色衣裙,目光平淡地盯著她。


    但她卻覺得,那是被餓狼盯上一樣的眼神。


    將寧深吸一口氣,出聲喊道:“傅棲遲,你還敢回來!”


    傅棲遲一步一步走近,神色莫名,並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將衣服放在床邊。


    “這是你舊時穿過的衣裙,明心都洗幹淨收拾好的。府上沒有女人的新衣服,你暫且將就著穿一穿。”


    什麽舊時穿過的衣服?她根本不是他的夫人好嗎?


    “我再說一遍,我是南疆公主,不是沈如情!”她眸中帶著星星點點的怒火。


    將寧眼中的陌生,讓傅棲遲的神色一頓,眸光淡淡地掃過來。


    他的眉頭倏而皺起。


    他初時以為她隻是假裝不認識他,那時他腦中滿是重逢的欣喜和被她惹出的怒火,可是現在看來,她眼中對他的陌生不似作偽。


    怎麽回事,難道他,認錯人了?,她是和沈如情長的一模一樣的一個女人?


    可是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他的手掌緊緊攥起。


    她說她是南疆公主,應該不是假話。如果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他記得,南疆使臣還要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他有時間來查明,她究竟是不是沈如情。


    如果她真的是沈如情……


    他的眼神幽暗,手掌鬆開,解開她的穴道轉身離開。


    “衣服還是暫且換上吧。今夜時辰已晚,如果你真的是南疆公主,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回驛館。”


    將寧一愣,怔怔地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他說的是真的嗎?


    她心裏疑惑,他那會兒還是要將她囚禁到永遠的意思,怎麽不過這一會兒時間,就這麽好說話了?


    將寧看著床上的衣服,撇了撇嘴,才準備換上它。


    比起現在身上濕濕黏黏衣服,她還是暫且屈就一下吧。


    不過越謇那邊……


    將寧長歎一聲,狡黠的眼睛轉了幾下。


    夜色黑沉,月朗星稀。


    一條黑影閃出威遠將軍府,朝著驛館的方向行去。


    越謇回到驛館,就發現那個讓他不省心的公主果然還沒有回來。他鐵青著臉,惡狠狠地瞪著小曇:“將寧去哪兒了?”


    小曇心裏忐忑,公主怎麽還沒回來,不會在宮中被發現了吧。都怪她,如果能勸阻公主一下,說不定她就不會這般大膽的逃了宮宴,在別國的皇宮裏肆意閑逛了。


    麵對著國師的質問,她的身體抖了兩下,顫顫巍巍地道:“公主大概貪玩,一時忘記了時間吧。”


    “貪玩?”越謇聲音揚起,“她都多大的人了還貪玩?都快子時了還沒回來,你老實跟我說,她到底去哪兒了?”


    “奴婢……”小曇欲哭無淚,怎麽辦,公主再不回來她就要兜不住了。


    正在她支吾間,一條黑影閃了進來,朝著越謇行了個禮,打斷了小曇的思緒。


    越謇看到黑影,眉頭皺起:“沉木,你怎麽回來了,將寧呢?”


    沉木是將寧的貼身暗衛,負責保護她的安危。


    沉木雙手抱拳,聲音低沉:“國師大人,公主奔波了一個晚上,找了個客棧住下了。她吩咐我來通知您一聲,以免您擔心。”


    看到她還有精力派暗衛回來報信兒,想必也沒出什麽大事。越謇也懶得再去管她,省的給自己找氣受,黑著臉“哼”了一聲轉身拂袖離去。


    威遠將軍府。


    已經亥時了,書房的燈還亮著。傅棲遲靠在椅背上閉目假寐,突然房門吱呀一聲露出一條縫兒,一個小小的腦袋從外麵探了進來。


    “爹爹?”傅闕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傅棲遲睜開眼睛,雖然神色沒什麽變化,但通身的氣息頓時柔了幾分。他朝傅闕揮揮手:“進來吧。”


    傅闕眼神亮了幾分,他連忙進到屋裏,撲到自己爹爹的懷中。


    “怎麽還不睡?”傅棲遲把他抱到自己膝蓋上。


    “唔……”他偏偏小腦袋,“想去看娘親。”


    小人兒稚嫩的話語讓傅棲遲心底最深處一疼,他想張口答應,但是還不行……


    他還沒有確定那個女人的身份……


    門外傳來屬下遠山的聲音。


    “將軍,在嗎?”


    他抿緊唇:“你先去睡,明天我就帶你去找她。”


    “真的嗎?”傅闕眼睛眨呀眨,神色明亮。


    “嗯。”


    得到傅棲遲的保證,傅闕這才滿意的出了書房。


    遠山進來,朝他恭敬地匯報道:“執雪閣那邊有人出去,那人與屬下功力不分上下,屬下沒能跟上,隻是看方向,目的地是驛館那處。”


    執雪閣是將寧住的那間房。


    傅棲遲“嗯”了一聲,揮手讓他退下。


    如果將寧真的是阿情,那麽她消失的這五年,是去了南疆嗎?又是怎麽,變成了南疆公主?


    闕兒已經見到了她,萬一她不是阿情,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他們,已經經曆不起太多的希望之後的失望了……


    如果她不是阿情,那麽阿情到底去了哪裏。是生,亦或是……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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