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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豐飯莊事情過去以後果然六兄弟老實了許多,隻是悶頭趕路沒了其他心思,再沒給包衝找麻煩。


    一路上再未耽擱,離得郝都也越來越近了。


    “師兄,過了前麵那條大河就是郝都了。”身邊的鄺雲說道。


    包衝點了點頭,帶頭向下方落去,六子和鄺雲緊隨其後。


    “京都不比別處,最好不要現了真身,還是扮作普通人進城的好。”


    想了想包衝對六子拱手道:“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多謝幾位兄弟一路護送,如今郝都就在眼前,幾位兄弟請回吧!”


    毒六子幾人互相看了看,星六三說道:“不如我兄弟幾個陪恩公進城呢?”


    “哈哈,不必了,偌大的京城,凡人之地,會有什麽危險,幾位請回吧。”


    “既然恩公如此說,那我們兄弟幾個就不勉強了,那就祝恩公一切順利了!”星六一見包衝態度堅決隻好說道。


    “借你吉言,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六子遁光而去。


    包衝抬頭看六子在天上消失為黑點,搖了搖頭,轉身向前走去。


    鄺雲嗬嗬笑道:“包師兄,不讓他六人去,是怕他們又闖禍吧?”


    “是啊,京城繁華之地,人多眼雜,他們六人又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別再招惹什麽麻煩,還是打發他們走的好!”


    “師兄考慮的周到!”


    兩旁都是一人高的蘆葦,中間一條小道。兩人沿著小道走了不久就看到這條大河的真容。


    真是好大一條河,河水浩浩蕩蕩東流去,河對岸煙霧飄渺。也不知有多寬,不時有隻隻水鳥從水上掠過,留下兩聲清鳴消失在雲際。


    此時正值秋季,河水大漲,水流顯著很大,河麵上不時出現幾條滾木,想來是上麵的大水衝下來的。撲麵的水汽而來,讓人神清氣爽。


    秋天的天空很高,很藍。雲層稀薄,下方一條大河滾滾流淌,真是一副極好的風景畫。


    兩人一時停下腳步欣賞了片刻風景,沒有說話。隻是用心去感悟。


    “師兄。咱們渡河吧。”鄺雲說道。


    “找條船吧!”


    “嗬嗬,憑你我二人何須坐船,登萍度水或者飛天而過那還不是等閑視之?”


    “嗬嗬,還是坐船好,可以欣賞一下好景致,不在這一時片刻,找找看,若是沒有。咱們再說。”


    兩人沿著河堤走尋找過河船隻,包衝極目遙望。突然眼睛一眯,果然見到一隻渡船從霧山中而出,向這邊駛來。


    包衝心頭一喜,遙遙揮舞胳膊,駛船的艄公似乎看到了,慢慢搖櫓向這邊過來。


    “嘿,咱們的運氣不錯!”包衝和鄺雲相視一笑。


    三分之一柱香的工夫,小船離的近了,船上兩個人,船篷裏,一個木凳上坐著個七八歲穿花襖的小姑娘,小姑娘圓圓的臉蛋,紮著兩條羊角辮,看上去活潑可愛,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


    站在船尾搖櫓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頭戴一個鬥笠,身穿藍色的布衣,麵相清臒,上了年紀滿臉的皺紋溝壑縱橫,不過笑容卻像陽光一樣燦爛。


    “老人家,擺渡過河嗎?”包衝笑道。


    “兩位可是要去對岸?”老艄公應道。


    “正是。”


    “上船吧!”


    包衝和鄺雲輕巧一躍,跳上了船頭。


    進了船篷,小姑娘饒有興致的看著二位,“兩位哥哥可是要去京城嗎?”


    “是啊,小妹妹。”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包衝頓生好感。


    “唉,我也想去那京城,可是每天要在這裏陪爺爺。”


    “小姑娘,你去京城要做什麽呀?”鄺雲笑著說。


    “嗯?”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伸出白皙的小手,掰著指頭數將開來。


    “第一,京城有好吃的,糖人,麵人兒,棉花糖,糖葫蘆……第二,京城有好玩的,紙鳶,風車,竹蜻蜓……第三,京城有漂亮姐姐,她們臉上畫的胭脂,可漂亮了,我也想要。第四……”


    “嗬嗬,丫頭,又在念叨你的京城呢!”


    不知什麽時候,艄公老漢停止了搖櫓,走了進來。


    “二位客官,小丫頭還小,不懂事,煩著二位了吧?”老艄公打著哈哈笑道。


    “我這船上尚溫了一壺好酒,二位要不要喝點暖暖身子?”也不等二人回話,便自顧自的走到一個小鐵爐跟前,爐子上溫了一個銀色小盆,小盆裏浮著一個棕色瓷質小酒壺。


    老漢不知從哪拿出三個瓷碗出來,倒了三盞酒,自己一盞,兩盞遞給了包衝和鄺雲。


    “嚐嚐,這是自釀的糧食酒,還入二位的口嗎?”


    包衝抿了一口,隻覺入口甘甜,讚道:“好酒,好酒!”


    老漢聽了很開心,哈哈大笑了一聲。


    “老丈,這河水好大啊,如同大海一般,這河叫什麽河啊?”包衝問道。


    “你看著像海?”老漢眯眼道,目光深邃。


    “是啊,這河麵也是一眼不到邊。”


    “你覺著是海,就是海,你覺著是河就是河了,隻是一個名字而已嘛。”老漢又笑道。


    “你覺著是海就是海?你覺著是河就是河,看你的心是怎麽想的。”包衝嘴裏喃喃道。


    老漢這句話如同黃鍾大呂,響徹包衝的心台,包衝就感覺腦中靈光一閃,周圍的一切都不見了,老漢,小姑娘,鄺雲,甚至那條船,都不見了,隻剩自己孤零零一人,站在河麵上。


    四望而去。隻見從岸邊走來一個少年郎,這少年郎步履輕快,不過神奇的是。邊走似乎邊成長,走到岸邊已經變成了一個青年人。


    這時岸邊出現一艘小船,青年剛要登船的時候,又過來了一位年輕女性,手裏還拉著一個小孩,這青年抱過了孩子,拉過來這名女性。好似三口之家。


    三人上船以後,青年搖櫓向對岸而去,就從包衝眼前過去。不過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包衝。


    目送船隻到了對岸,掉頭返回,從包衝身前路過的時候,包衝發現風華正茂的青年已經變成沉穩如石目光堅毅的中年人。而她的妻子頭裹著紗巾。身材臃腫,也蒼老了許多,而那個孩子已經長成了十幾歲的大小子。


    到了對岸再次返回,就這樣反反複複……中年人變成了老者,小孩子長成了青年,青年又變成了中年人,中年人又變成了老者……


    也不知道幾個來回,終於這船再次經過包衝身前的時候。慢慢下沉,最後消失在水麵上。又剩下包衝一人……


    包衝似乎悟到了什麽,這就是天道循環,人道隻是天道的一部分,你覺著是河就是河,你覺著是海就是海,其實叫什麽都無所謂,隻是存在而已!


    腹內的丹海,突然激情澎湃起來,修為隱隱有突破的跡象,可是在上方漆黑的魔氣壓製下,丹海的澎湃最終還是被壓製住了,沒有最後突破。


    ……


    靈台的光芒慢慢消失掉了,包衝的眼前又浮現出老人那張笑臉,就好似剛才作了一個夢。


    “這個河的名字就叫做北海了。”老人又幽幽地說道。


    “北海?”


    “是,北海!”


    包衝突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感覺心裏很空,很空。


    老人的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喃喃道:“你竟然沒有突破,竟然沒有突破……”


    老人呼的一下坐在了甲板上,身上的精神頭突然萎靡了,好像蒼老了許多。


    包衝一時全明白了,說道:“老人家,你是要幫我吧,您的一席話確實讓我靈台大開,可是,我丹海內中了魔毒的禁錮,現在修為止步不前了,白費了你一番苦心。”包衝雖然笑著說,笑容裏卻帶著幾分苦澀。


    老人似乎並沒有聽進包衝的話,嘴裏依然喃喃道,“應該打開你心台的靈光了,為什麽沒有突破,為什麽沒有突破!”


    包衝突然大喝了一聲:“老人家!”


    他的聲音很大,老人的身體就是一震。


    “老人家,你剛才也說了,河也是海,海也是河,隻是個名稱而已,老人家又何必執著呢?!”


    老艄公身子再次一顫,臉上的笑容又現,似乎茅塞頓開了,笑道:“包道友說的對,還是老朽執著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又何必執著,包道友船靠岸了,郝都到了!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包道友?!他怎麽知道我姓包?包衝不覺一怔。


    “二師兄,二師兄!”包衝的耳畔傳來鄺雲的召喚聲。


    包衝就是一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對岸,而鄺雲正滿臉狐疑地看著自己。


    “鄺師弟……”


    “包師兄,u看書.uukashu你是不是愣神了?”


    “我這是怎麽了?剛才在船上,發生了什麽?”包衝揉著眉心道。


    “船上?沒有啊,咱們不是一直跟小姑娘聊天來著,下船的時候,小姑娘還吵著要跟咱們一起進都城呢。”


    “那個老艄公?”


    “他啊,一直在後麵搖櫓啊,怎麽了?”


    “……”


    包衝回頭望去,船隻已經要慢慢隱進霧氣中了,包衝愣了一下,連忙拱手向著船隻的方向深深一拜。


    鄺雲不明就裏,包衝也未多加解釋,隻是說道:“河也是海,海也是河,此河名叫北海,哈哈,走吧。”包衝大笑三聲朝前走去,鄺雲不明白包衝為何有此舉,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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