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城如地獄一般,怎麽能有人活著。


    “來,過來喝杯茶”。城垛上白髯老者慢慢抬起手,向城下招喚著。


    “啊”!數以千計弟子同時驚呼,撕心裂肺的聲音,如豬嚎一般。挑著一具具屍骨清路的弟子,心裏早就長了毛,死人堆中還有人會說話,簡直嚇瘋了,沒命的向後逃去。你踢我一腳,我踩你一下,鬼哭狼嚎,撕心扯肺,一逃就是五六裏路,數萬人這才汗淋淋的停下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都跑什麽”?不知所措的弟子驚愕的問著。


    “不知道,前麵師兄又喊又叫,我也跟著跑,不清楚發生何事”。眾弟子擦著豆大的汗滴,戰袍浸了水似的濕淋淋的滴著水。


    “哎!聽說沒,城牆上有鬼,赤麵獠牙,舌長到地,還噴著血霧”。有弟子小聲的議論著。


    轉眼間,事情越傳越鬼秘,越傳越嚇人,沒到一個時辰就連穀外的數十萬弟都聽說了。嚇得眾弟子都不敢向穀內看。


    仇劍氣得都要瘋了,喻之特使怎麽回事,怎能傳回這樣的消息。“鄒城主,請你親自去查此事”。


    “莊主放心”。鄒識帶著五千弟子急馳穀內。


    半個時辰後,到了喻之大帳。喻之倒在太師椅上,左腳包著布,陰沉著臉,破口大罵手下的護法和堂主。見到鄒識風風火火的走進大帳,愣了下,動動身子,又坐回太師椅,滿臉不悅的向鄒識抱了抱拳,。“鄒城主,莊主知道了”。


    鄒識點點頭。“喻師弟,怎麽回事”?


    “這些沒用的家夥,訛傳訛,那有什麽鬼”。喻之火道,吐沫星子差點噴到鄒識臉上。


    “還不快,進兵落魂城”。喻之嘶吼著。護法、堂主、執事蜂擁的擠出帳門,慌張的整頓弟子再次衝向落魂城。


    “喻師弟,你的傷怎麽樣”?鄒識見喻之拐了兩下,痛的哼了一聲。


    “沒事,不知那個沒長眼睛的,騎馬踩了我一腳”。喻之憤憤的罵道。


    “傷重嗎?傷在那裏?我看看”!鄒識走上前,扶住喻之。


    喻之忙抬手擋住。“沒事,沒事,傷到後腳跟”。


    “馬踩到腳後跟”?鄒識心裏咯噔一下。“沒事就好,你我一起去落魂城看看”。


    鄒識轉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急步出了大帳。喻之臉唰的紅了,馬上又恢複陰沉。知道剛才失言了。


    鄒識、喻之並排騎著馬,兩側小山一樣的骸骨,令鄒識觸目驚心,禁不住臉色青紫。


    “這些都是仇劍山莊的人嗎”?鄒識問著自己,他不敢問喻之,怕問了更令人寒心。


    數萬弟子膽戰心驚。“快看,還在那裏”。


    悠長的馬隊擁擠到一起,驚恐的眼神眺望向落魂城。鄒識、喻打馬擠到前麵,落魂城上,果然有一位白毛老者飄然坐在城垛上。兩人靜靜的看了許久。催馬來到落魂城下。隻見白毛老者麵色安然,慢慢的倒著茶水,撇了眼鄒識。“怎麽?又回來了”。


    鄒識眯著眼睛,上下打量白毛老者,幹癟多皺的老臉,透著深土黃色,灰白色的山羊胡須稀稀拉拉一小簇,單薄的身子被晚風吹得斜倒著。“什麽人在此裝神弄鬼”。


    “哈,哈,哈。不是裝神弄鬼,是你心中有鬼,在下落魂城城主萬風”。萬風品了口茶,幹笑了一聲。


    “萬風”?這名字如今在仇劍山莊,可是如雷貫耳,提到萬風,人人心齒交寒,人人想殺之而後快。鄒識二人的馬都驚得長嘶一聲。“你是萬風”?


    “不錯正是在下,歡迎兩位特使來死亡之城-落魂城”。萬風長笑一聲,身形一閃,城垛上留下一付茶具。


    鄒識、喻之哭笑不得。“老不死的萬風,人都死沒了,還坐在這嚇唬人”。


    “清城”。喻之氣得聲音都變了調,仇劍山莊弟子這才大膽的清理屍骨,城裏有人沒死還怕什麽?


    此後,落魂城被武林稱為死亡之城,威震上丘、西氿數國。


    夜幕降臨,幽藍幽藍的天空中點綴著殘破的星光。一眨一眨的,一股淡淡的茶香彌漫在萬風府邸,隱約有兩道身影坐在嬌美的茶花間,冰清玉冷的相視,慢慢的夾起茶盅,歎惜聲聲。“鄒師兄,你看怎麽辦”。


    “留下一千人,清理落魂城,你我合兵攻打一線天”。鄒識品了口茶,麵無表情的說道。


    “好,王樂堂主,你帶一千人留在城中,接迎莊主。戴月護法整頓弟子,星夜進發‘一線天’”。黑漆漆的茶花眾裏,數人拱手而立,應聲飛入黑暮。


    “一線天”。玄劍門防禦要塞,地處玉劍山東隅,兩側山勢拔劍而起,中間一條丈許寬的天梯筆直而上,真入雲霄。“一線天”共有九台,每台九百階,共八千一百階。說好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不好守,每台隻能容下五百人,安放一些防禦器具,能容下二、三百人就不錯了,千人衝上來根本擋不住。


    “一線天”崖頂,地勢平坦,數裏外高山林立,連綿數十裏。玄劍門在“一線天”建有城池,扼守天然屏障,仇劍山莊每次攻打“一線天”,都想駐兵把守,根本守不住。“一線天”頂崖無險可守,離仇劍山莊總舵太遠了,又處在山地,後援無法保障。


    仇劍山莊曾經在一線天上建過“震天城”,沒震兩年,就被玄劍門拔掉了,損失了數千弟子。百年大戰已過,瓊飛不想引起事端,否則仇劍山莊守城五萬弟子,沒人能逃下“一線天”


    數百年來,仇劍山莊和玄劍門在此垵骨不下五十萬弟子。次次攻打“一線天”,仇劍山莊要付出數萬弟子的代價才能攻下。


    仇劍山莊攻打“一線天”。手段更是層出不窮,每次都令玄劍門吃驚不小,防不勝防。上次百年大戰,仇劍山莊竟然訓練出二萬飛岩兵。玄劍門弟子重點防守“一線天”的台階,沒想到,仇劍山莊從兩側山崖衝上“一線天”,上下夾攻,一夜間攻下“一線天”。玄劍門非但沒占到便宜,反而損失四萬多弟子。上次百年大戰,從“一線天”始,打的玄劍門抱頭鼠竄,連失城池。


    百年大戰後,玄劍門臥薪嚐膽,用十年時間砍去“一線天”崖壁上的歪脖樹,安放毒釘、暗箭,布下千層機關。十年前,開始清理崖草,致使山石暴露,多次被暴雨衝垮封閉“一線天”。


    此次百年大戰將近,玄劍門派三萬弟子加強“一線天”的防守。如今,一線天”有五萬玄劍門弟子駐守,可見,玄劍門對“一線天”極其看重。


    鄒識、喻之星夜起兵,數日兼程來到“一線天”下,並未急於攻打,今日派人打一台,明日派人打一台,就是不大舉進攻。打到四台,隻防不打。玄劍門城主閻坤不解了,以為仇劍山莊要玩什麽新招數。閻坤從寧城回來,就被瓊寂急調到“一線天”指揮防守。


    如今道好,兩方弟子在“一線天”五台,玩起殺人搶屍的遊戲,今日我殺你十人,搶回屍首十具;明日我殺你二十人,搶二十具屍體。上方有令,殺了人,屍體必需搶回,帶回屍體就有賞,弟子們樂而不疲。一打就是五日,雙方死傷不過五、六百人。都些沒長眼睛,武功不高,還裝大頭的弟子。


    仇劍山莊“一線天”大帳內,鄒識、喻之悠閑的品著茶。門簾一挑,一陣清風吹入,賴新笑盈盈的立在帳內。“鄒師兄、喻師兄辛苦了”。


    “哎呀!賴師弟這麽快就到了,帶來多少兵馬”?喻之打著哈哈,笑嗬嗬的拉著賴新。“來人,看座”。


    “六萬,莊主令鄒城主與我今晚出發,明日午時攻打‘一線天’,這是莊主手諭”。賴新將手諭交到鄒識手裏。


    鄒識細細看過,交給喻之。“喻師兄,這裏交給你了,明日聽到三聲‘串天雷’,同時發起進攻”。


    “放心,這次一定為落魂穀死去弟子報仇”。喻之咬牙切齒的狠狠說道。喻之這幾日,順不過氣來,讓一個老不死的嚇得三萬弟子,傷了一千多人,一百多人被踩死。好在鄒識不是好事者,不然報到莊主哪,莊主不氣瘋了才怪哪。


    茂密的枝葉,濃濃的,綠綠的,在灼熱的驕陽下,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熱氣塗抹上一層柔和的水乳白色,白蒙蒙的渲染著朦朧迷幻。淡淡青煙裏。鄒識、賴新帶著五萬弟子,放下輜重,輕裝離開大營。


    鄒識、賴新沿來路走了數裏,來到一條小溪邊,未過小溪,沿溪而上,uu看書 ww.ukansh越走溪流越小,卵石越多。行了大約五裏路,立陡的山峰直入天穹,沿溪流又行了兩裏,大片密林呈現在陡峭山峰下。眾弟子不解,鄒城主、賴特使為何來這裏。


    鄒識、賴新行入密林,林間無雜草,卵石鋪地,層層疊疊,萬人行在林間,如走城間石路。猛的石壁似摩天巨牆仰麵壓來,高得像要坍塌下來,咄咄逼人。


    山崖雲霧繚繞,刀削般的懸崖拔地而起,上頂雲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遠遠地望去,像是被人用巨斧劈峭過,聳立在雲海之間。隻能看到這麽遠,上麵有多高誰也不知道。山崖上,蹦躥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花間密密麻麻的藤條,一直延伸上山崖雲霧中。


    數萬人站在密林間翹首而望,都傻了眼。“不能吧!攀藤條上崖,攀岩沒問題,這些藤條能不能經得住”?


    “鄒城主到了,這就是雪融洞”。賴新指著藤條嗬嗬的笑著。


    “雪融洞?在哪”?鄒識皺著眉頭,看著密不見岩的藤葉。


    賴新笑道。“鄒城主,站在這就能看到,不用等你我來,早被玄劍門封死了”。


    “來人”。賴新揮揮手,數十名弟子衝上崖壁,揮動利劍砍向藤條。數劍過後,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現出。洞口下細流溪水流出。眾弟子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不是攀岩,原來是鑽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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