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都收拾起來吧”。扁樂漫不經心吩咐著。


    “謝主人”。莫邪很快收拾好地下的物品。小盒、錢袋、《雜學》、幾塊彩色石頭和一個不起眼的綠碗放進懷中,其他物品找來一塊幹淨的娟布包起,背在身後。


    扁樂看在眼中,眉頭鎖起,沒好意思多問,有些事不用著急,時間還久著哪。


    殘陽的血色慢慢褪去害羞的紅潤,天地相接的一線淡淡的暗光,揮舞著紅色的彩帶,漸漸如線如絲,抽去視覺的光明。溪城的官道上,噠噠噠的馬蹄聲,趁著昏暗的夜色,在黑線的官路上滾動著。


    馬車沿著山路蜿蜒而上,穿入密林。晃動的樹影裏,幾聲夜鷹低鳴,哀涼的讓人倍感悲涼和肅殺。扁樂抖著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靠在車扶手上,像似睡著了,除了候天幾聲吆喝外,官道異常的安靜。白鳴、毛欣挑起窗簾向兩側樹林張望著。


    一陣馬嘶後,候天轉過頭。“師傅,前麵有夜宿的人”。


    扁樂未回應。白鳴挑起前簾望去,官道上,星星點點燃著幾堆篝火,數十道黑影在篝火前來回晃著。


    “什麽人”!官道兩側飛出四道人影,擋在馬車前。


    “趕夜路的”。候天輕聲回道。


    “前麵是本局的重鏢,不能路過,等明日再走”。黑衣人晃著鋼刀,氣勢洶洶喊道。


    “你家的路呀!說不讓走就不讓走,滾開”。候天火脾氣上來了,揮鞭抽馬,馬嘶長鳴,車子漸動。


    唰,四道寒光擋在馬前。“朋友如果硬闖,不要怪我等不講江湖道義”。


    “候天送他們腰牌”。冰冷的聲音從車內傳出。


    候天不屑的看著幾人,從懷中取出腰牌,丟向黑衣人,黑衣人一驚,紮穩馬步抻手抓向黑光,手心火燎燎的麻痛,震得蹲著馬步滑出數尺。


    黑衣人悶哼一聲,數人忙引過火種,低頭看著翻著肉皮手裏的黑色腰牌,血淋淋的刻著“黑風穀”三個字,字邊圈著不知名的符號。


    黑衣男子手指頭都要斷了,臉筋成了疙瘩,掃了眼馬車,語氣變的柔和。“請稍等”。


    轉身飛向篝火處,向一位黑色披風老者低語了幾句,披風老者接過腰牌,呼的站起,幾個起落來到馬車前。“在下“萬”字鏢局總舵手萬離,見過黑風穀護法。剛才手下人多有得罪,請見諒。請護法先行”。


    披風老者打了個手勢,躬腰行禮。恭敬的將腰牌送到候天的手中。


    候天“哼”了聲,揮鞭子打了個梢音,馬車緩緩向前行去。官道兩側停滿了貨車,數百鏢師小心的盯著馬車,車剛行到鏢隊中間。


    遠處黑林喊殺震天,黑影晃動,數百火種星星點點從林中飛出。“放下鏢車,饒兒等性命”。


    “列陣,快列陣”。萬離一聲大吼。鏢隊裏人影飛動,數百鏢師圈成大圈,團團護住鏢車,拉弓放箭射向飛來火影。


    “嗬嗬嗬,萬老頭,遇到我黑鷹還想抵抗嗎”?一聲驚雷似的咆哮聲響徹山林,鏢師們被陣得頭暈眼花,僵直的站在車前,手中弓箭垂落在手,噠,噠,噠牙齒打著顫音。


    萬離忙推開人群走到鏢隊前方,臉色凝重,黑沉的暴著根根粗筋。“黑鷹師兄,請給劃個道來”。


    哈,哈,哈。狂笑聲震得黑樹林沙沙的聲著。“萬老頭,等的就是你,怎麽劃道呀”!


    萬離臉色陰沉如鐵。回手從鏢頭手中接過一杆紅纓槍。“黑鷹,你我井水不範河水,今日衝著我‘萬’字鏢來,就是衝著溪城萬家,別人怕你,我萬離真沒把你放在眼裏”。


    “好,好,好。萬老頭真是老當力壯,我陪你玩兩個回合”。刺耳如刷鍋的聲掠過黑林,萬離眼神一頓,手中紅纓槍頭掉落在地。黑漆漆,陰森森的密林裏不緊不慢的行出兩人。


    借著通明火種,一位虎背熊腰壯漢提著長刀,咧著四方大嘴;一位佝僂著背老者,灰黑發髻垂落在臉前,一隻鷹似的眼透過發絲。蹣跚的行向鏢隊。


    “佝僂盜”?萬離後退一步。黑鷹。萬離真沒放在眼裏,這“佝僂盜”就另當別論,此人叫什麽名字沒人知道。佝僂背在江湖中可是煞星的標誌。有此人現身的盜案,見到者會被剮去雙眼。江湖中隻要聽到他的名頭,都會放棄抵抗,蒙上雙眼,趴在地上,還能保住雙目。


    唰,萬離身後數百鏢師齊刷刷的趴在草中,隻有萬離和幾名弟子手腳冰涼的傻站著。當的一聲,萬離半截長槍丟在地上,雙腿一軟,跪趴在草叢裏,


    “萬離,這就對了,我來取財,不是取命,拾趣點,你我都好有個交待”。佝僂背帶著黑鷹踩過萬離的手,向前行了幾步。


    “嗯”了一聲,佝僂背鷹眼寒光閃過,隻見鏢隊中心有駕馬車緩緩的行著,沒把劫道當回事,吆喝著趕著車。佝僂背楞了。


    陰風吹過,佝僂身影擋在馬車前。“嘿嘿,二十年了,又遇到瞎眼行夜路的人”。


    候天拉住韁繩,馬車緩緩停下,數十位黑衣人圍將上來。十幾丈內火光通明。


    候天皺著眉頭,向“佝僂背”擺擺手。“讓開,別擋著大爺的路,瘦胳膊瘦腳能擋住車嗎”?


    “哦!我是擋路了,今夜這條路我買下了,想過去可以,留下兩樣東西,錢和眼睛”。佝僂背扯著破嗓子嘿嘿的獰笑著。


    候天看看“佝僂背”。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殘廢老頭,劫道呀!我以為你是要飯的,要錢真有,要眼睛也有,不知是駝著走,還背著走”。


    “佝僂背”聽了此話,沒生氣,樂了。尖利刺耳的聲音,震得馬直搖腦袋。“今日高興,不計較小輩的猖狂,下車來,趴在地上我就放你一馬”。


    黑鷹剮了剮耳朵,心道。“大哥聽錯了吧,沒聽說‘佝僂背’什麽時候這麽人慈”。


    黑鷹瞪著黑黑的大眼睛看著“佝僂背”。“這一行不能長幹,這麽狠的人物,上了年紀也沒了衝勁”。


    候天嘿嘿嘿的幹笑幾聲。“我也給你一條路,磕三個響頭,立馬滾犢子,小心我把你的‘佝僂背’打直嘍”。


    “呀!真是年輕氣勝”。“佝僂背”盯著馬車,猶豫不決。“佝僂背”飛身落在車前,隻當車上的人不懂江湖規矩。如今“佝僂背”手心捏出了汗。


    “佝僂背”早想出手,殺意剛剛升起,馬車內殺意隨之衝來。經常在刀尖上走的人,殺意就是氣勢,人未動意先行。“佝僂背”這種在死人堆裏混日子的高手,達到意動心驚的地步。殺意在空中無聲的擦過。“佝僂背”象見了鬼一般,手腳冰涼。


    “車內坐的是誰,當今武林,誰有如此強的殺勢”。“佝僂背”瞄著車簾。退又不敢退,攻又不敢攻。豆大的汗珠唰唰的從額頭上滴落。


    “不長眼睛的東西,我看你是找死”。黑鷹掄起鬼頭刀,撲向候天,嗖,一條黑影從車中不快不慢的飛出,黑鷹騰空劈斬的刀鋒一轉,削向黑影。


    黑影由慢而快,啪的一聲,黑鷹如斷了翅的黑色蒼鷹飛出幾十丈外,沒了動靜。


    嗖!一道黑光急射“佝僂背”。“佝僂背”伸出鷹爪,抖手接住黑光。


    嗞,嗞,嗞。一陣肉皮摩擦聲,“佝僂背”悶哼一聲,佝僂影滑出一丈多遠。


    “佝僂背”驚慌失措的看著手中黑色令牌,抬頭看向車簾,藏在灰黑發絲裏的銳利眼神,閃出一絲驚慌。


    冰冷、威嚴的聲音從車內傳出。“帶此令牌,去業城找寧宇城主,以後不許為禍江湖”。


    “佝僂背”哆嗦著,嗵的跪在地上,“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謝謝姑奶奶,謝謝姑奶奶”。


    “走吧”。車內冷聲道,未理跪在地上的“佝僂背”。


    噠,噠,噠。候天駕著馬車竄上黑色的官道,漸漸消失在夜色裏,等聽不到馬車鑾鈴聲。“佝僂背”顫顫微微的趴起,一臉的迷茫看黑漆漆的官道。


    “佝僂背”清咳一聲,“走”。未理鏢車,飛身躍入密林。“佝僂背”奔行數裏。落到一處殘破屋前空地。u看書 .uuasu“朋友,出來吧”。


    “佝僂背”聲音剛落,一道黑影飛出黑林,幾個起落,落到“佝僂背”身前數丈外。


    “佝僂師兄事辦的怎樣”。黑影蒙著麵,幹瘦的身子,撐不起寬大的黑衣,呼啦啦在風中抖著。


    “不怎麽樣”。“佝僂背”手一揚。一道金光飛向瘦身黑影,黑影輕輕抬手接下金光。


    捏捏手中的硬物。“佝僂師兄,這是何意”?


    “沒什麽,你的生意我不接了,這是雙倍的定錢”。佝僂背聲音帶著沮喪,長籲一口氣。


    “佝僂師兄,這是為何”?瘦身黑影不解問道。


    “不為何,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勸你一句,不要打那駕馬車的主意,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佝僂老者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暮裏。


    瘦身黑影楞楞的站著,長長歎了口氣。“看來小師妹的功力深不可測,我得回去與大師兄商量,得從常記憶”


    十多日後,業城城主寧宇接見神秘的“佝僂背”,當“佝僂背”取出令牌交給寧宇。寧宇嚇得呼的站起,將令牌放在高座上,急步下階,帶著眾護法、堂主深行大禮。


    數拜後才拿起令牌,對“佝僂背”說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本城第一護法,接令牌”。


    寧宇從懷中取出一張銀色令牌交給“佝僂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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