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一陣敲門聲。扁樂坐在院子裏遲疑了一下,幾個弟子剛剛出去,怎麽回來了?扁樂慢慢的移向大門,吱嘎一聲,門開了一條縫隙。


    一位瘦骨嶙峋的老頭,拄著木棍站在門口。“姑娘行行好吧”。


    瘦的皮包骨頭的手,顫抖的伸來。一張細長的臉鑲嵌一雙暗淡無光的眼睛。


    扁樂不加思索的關上門,門縫合上瞬間,嗖,幹瘦的手插入門縫,直取扁樂的心口窩,扁樂輕閃而過,幹瘦的手穿入門縫半個指節,扁樂已退出數丈遠。一陣勁風從院牆外飛入。


    嗖,黑色絹帶急速迎上。轟的一聲,炸出一團衝擊波。吱嘎,剛伸入門中的半隻手抽了回去。整個院子恢複了平靜。


    扁樂靜靜的站在院中。噠噠噠,木杖聲由近及遠。每一聲木杖擊地的聲,如同一支重錘砸在大鼓上,扁樂感到整個院子嗡嗡的抖著,身邊翠綠的樹葉唰唰的落下。扁樂的臉色陰沉的異常難看。“什麽人?兩人出手,還有兩人躲藏在暗處”。


    溪城斷刀門管轄重地,竟然有人敢在城內出手,扁樂感到迷惑,對手不過出了一招半式。開門時扁樂感到不妥,有所防範,不然早已胸破肚爛。扁樂以為徒弟們回來了。來人卻無聲無息的到了門口,三位徒弟誰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輕功。


    扁樂有防備,逃過對方閃電一擊。從牆外攻擊的人,內力相當的雄厚,隻用了一個石子轟破了黑絹。


    還有兩人靜靜的站在牆外,扁樂能感到兩股細如遊絲的呼吸,凝聚了磅礴勁氣,不知為何沒有出手。


    “師傅,師傅”。候天第一個奔入院子,楞了楞,眉頭緊鎖,院內內力對撞留下的絲絲罡氣,驚得候天臉色凝重,環視著院子,未發現什麽不妥。


    扁樂站在院裏,自從噠噠聲遠去,她一直未動。“誰?能是誰?當今武林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扁樂凝神思考,一個個熟悉的麵孔閃過,扁樂未找到能對上號的人。


    “師傅,剛才有人來了”?白鳴進院,飛遁上樹梢,掃視著方圓數裏樓街。


    扁樂未回應點點頭。“這幾日誰都不要出去了,小心防範,這些人武功極高非等閑之輩”。


    “師傅,剛從信盟得到一個消息”。白鳴停頓了一會兒。扁樂看看白鳴,這丫頭也學會了調胃口。


    “百年大戰將近,玄劍門弟子在調動”。白鳴嘻笑著,字字咬的很清。


    扁樂鎖著眉頭,這消息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想到玉劍山落劍穀,扁樂心裏咯噔一下。“百年大戰將始,不知能不能進玉劍山”。


    扁樂在院中徘徊了兩圈,看向候天等人。“白天我休息,你三人看守,再堅持半個月就好了”。


    扁樂進了臨時的寢室,坐在窗前凝視著漸落的殘陽。何人知道這裏?為何出手?


    扁樂先前的寢室裏黑霧滾滾,卻沒有一絲飄出門窗外,凝固了似的聚在室內。莫邪坐在木桶裏,雙目微閉,處於半醒半睡間。


    木桶裏的黑色藥液翻滾著,就如加熱的沸水,咕咚,咕咚的冒著黑氣。


    莫邪體內寒流和毒流擊起一波波的漣漪,擊蕩著丹田裏滂湃靈氣。如滾滾江潮拍擊堤岸。


    晨風踏綠,輕輕地、輕輕地,不知不覺引來清爽的微涼,小院裏枯敗的花,不知何時開出朵朵小花,芳香吸引著隻隻蜜蜂、蝴蝶飛舞花間。


    轉眼過去十五個日夜。寢室內的黑色霧氣不見了蹤影。大桶內的液體翻滾不停。發出轟轟的沉鳴。莫邪肌膚透出絲絲紅潤,先前那古銅色的膚色已經退去,粉嫩的亮著白膩膩的光澤。再泡幾個時辰,毒液化去。傀儡將煉成百毒不侵之體,完成傀儡煉製。


    莫邪體內,靈動禦心決運行著。先前寒流、毒流和靈氣不知何時混在一起,形成大大的旋渦,在丹田上瘋狂的旋轉。旋渦中心,五十四顆黑色滴珠和五十四顆紅色滴珠浮浮沉沉。


    瞬間,一百零八粒珠體滴滴破裂,混淆在一起,靜靜的沉寂,慢慢形成紅黑色鬥雲,相互依偎,相互咬合。漸漸的停在丹田上,靜寂了。


    莫邪身子微微動動。桶中液體如壓抑的岩漿,燥熱起來,滾滾騰起衝撞著桶壁。一聲暴響,木桶震成粉末。瞬間飛濺的液體蒸發的無影無蹤。


    莫邪赤身裸體的呆站著,木納的看著破亂的內室。扁樂暈暈欲睡,明日才到時日,扁樂並未再意,安心的睡著了。


    轟的一聲巨響,震的扁樂楞了,黑光一閃,扁樂秀發蓬亂的站在內室門口,內室大門早已不知飛到何處。候天、白鳴、毛欣呆若木雞的站在院子裏。


    扁樂飛身進入內室。禁不住驚呼一聲,轉身背向室外,黑紗擋住羞紅的麵容,狂跳的心差點飛出嗓子眼。候天三人聽到師傅的驚呼,嚇得呼啦湧入內室。


    “啊”!白鳴和毛欣捂住了臉,手縫間,慌了神的眸子偷偷看著裸體莫邪。破亂的內室裏,莫邪一絲不掛,普通的麵容有了不小的變化,一絲冷俊從眉中升起,炯炯有神的目光閃著吸人視線的魔力,紅潤的膚色透著鋼勁,令人不覺得多看幾眼。


    “主人”!磁性的聲音雖低,卻吸了魂似的讓扁樂心跳的發慌。


    “聲音都煉變了”?怪不得每一任黑風穀穀主都要煉傀儡,這麽有魅力的傀儡,誰不想得之而後快。


    “候天給他衣服”。扁樂低著頭,黑紗下光潤的小臉斂著笑憊,臉頰驀地透出紅暈。平靜下狂跳的心,喊了聲滿眼怨恨的候天。


    候天“啊”了聲,轉身跑到牆邊拾起半年前莫邪脫下來長了黴的衣服。啪,啪,啪。衣服內落下一小堆書和物品。“莫邪還有寶貝”?


    “白鳴找件衣服給公子穿上”。扁樂走向牆邊。候天忙彎腰拾起書籍。


    “師傅”。笑嗬嗬的將書遞給扁樂。扁樂隨手接過。不經意的掃了眼《古物論》,扁樂翻了兩下,此書不錯呀!值得一看。


    《雜學》,這是什麽書?扁樂簡單翻了幾頁,搖搖頭隨手扔回牆邊。這是好書!扁樂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藥典圖解》四個金色大字。


    唰,唰,唰。扁樂翻了十幾頁,光看目錄就已愛不釋手。這小兔崽子有這麽好書?可遇而不可得。扁樂眼中露出貪婪的目光,傀儡的書,就是自己的書。這本書理所當然歸自己保管。


    “啊”!扁樂看到下一本書時,愣了,顫抖著,其它書都落到地上。眼睛模糊了,晶瑩的淚珠滾來滾去。嚇得候天伸著舌頭,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扁樂迅速翻著書,翻過一頁嘴裏發出嚶嚶聲。誰也不知扁樂在呢喃什麽。候天嚇的退的遠遠的。誰見過師傅哭呀!傻傻的站在旁邊,師傅回過神,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扁樂不敢相信手中的書是真的。沒錯,沒錯,是《藥經》,雖然是手抄本,相信不會有大的出入。扁樂慢慢轉身看向莫邪。


    白鳴、毛欣已給莫邪穿上衣服。此時的莫邪儀表堂堂英姿颯爽,眼裏閃動著點點靈光,這是讓女人盯上就無法擺脫的眼神。


    白鳴、毛欣低著頭,香汗淋淋的站在莫邪身邊。師傅的傀儡,也是師傅的寵兒,兩人那裏敢有非分之想。


    扁樂迷著眼睛回避著莫邪的目光。“小……”扁樂才說出了一個字,又收了回去。“莫邪,這本書從何而來”。


    “主人,是靜心師太贈送”。莫邪平淡的回道。說話竟然比以前利落了。


    “靜心,靜心”?扁樂嘟囔著,半天沒想出靜心是誰。難道是同母異父的妹妹。如果這本書真是靜心師太的。十有八九可以確定。孫波伯伯說過,uu看書 .ukanshu 《藥經》在妹妹扁靜手中。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喜事連連,傀儡煉成,還找到《藥經》。


    “白鳴、候天、毛欣快收拾下,我們離開溪城”。扁樂拾起二本書收入懷中,拿著《藥經》細細的看著。


    看著看著,忘記了時間,白鳴等人忙碌著,小院裏凝起乳白色的熱氣,在嬌陽下隨風飄動,樹枝上耷拉著可憐的樹葉,隨著幾位弟子忙碌的身影輕輕顫動。


    等扁樂從《醫經》中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晨光破碎,藍中透紫的,在藍幽幽的天際飛馳。整裝的白鳴忙上前。“師傅,你看了一夜”。


    扁樂掃了眼晨曦樓抱著霧白白的溪城,苦笑笑,說急著走,怎麽忘記了。看看地下的東西,隨手拾起一個袋子樣的東西,反複的看著。


    “這小兔崽子,弄個錢袋還捆的這麽緊”。扁樂拉拉袋繩,竟然沒拉開。看看袋子不大,裝不了什麽好東西。


    “這是什麽”?扁樂目光落到一個小盒上。剛要拿起來。莫邪輕然走來。


    “主人,這是家傳的一塊石頭,請主人還我”。扁樂猶豫了下,轉手送到莫邪麵前。傀儡還沒有煉好,自主意識暫時被“鎖心鏈”鎖住。不好現在什麽都占為已有,一個家傳的東西能是什麽寶貝?扁樂掃了一眼地上的包袱,沒好意思再去翻看,必竟徒弟都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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