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也去”。扁樂厲聲喊道。


    “是主人”。莫邪拖著嘩啦啦的鏈子走向藥堆。


    小半個時辰,霍雲、莫邪滿臉汗水,裝完最後一包毒材。扁樂上了車。“小兔崽子來駕車”。


    “是主人”。


    霍雲看著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嘿嘿的冷笑著。張口罵了一聲。“傻子,慢慢趕吧。回去找師祖領賞去了嘍”。


    霍雲眉飛色舞的跑進藥樓。十日後,樹蔭半蔽的官道上,駿馬昂首嘶鳴,飛馳而過。車前坐著臉如黑墨的少年,揮舞幾聲鞭梢,吆喝著“駕,哦,駕”,有點專業車老板的樣子。


    扁樂長眉細目輕閉,搖晃的坐在車內,車裏的藥材不知道去了何處。


    這事得謝謝莫邪。在寧城時,馬車拉著滿滿的藥材,再加上兩個大活人,吃力的走著,莫邪駕車的技術太差了,差到車在街上沒走過直線。嚇的路人躲到道邊喊罵著。


    扁樂氣的坐在車裏直罵,“小兔崽子,能不能走直道”。


    “是,主人”。莫邪狠狠的抽了馬一條子,別人趕車用鞭子,莫邪沒趕過,幾次輪鞭子引來路人大罵。“媽的,沒長眼睛打誰哪”。


    馬車猛的快了兩步,又一步步走了起來。嘩,幾包毒材顛出馬車。


    “小兔崽子快停”。扁樂大聲喊道。莫邪猛的拉住韁繩,累的要死的馬一聲長嘶,前蹄揚了兩下停了下來。嘩啦,毒材滾落一地。


    扁樂都要氣瘋了,照莫邪的屁股一腳,不是金鏈拉著,莫邪得從馬頭上飛出去。


    “下車”,扁樂沒好氣的喊道。


    莫邪手忙腳亂的下了車,東一下,西一下的拾著毒材包。


    “來,來,來,你們幾個過去幫拾一下,快點,一會兒鏢車要回城了”。路邊紅漆大門前站著一位錦衣老者,對身邊的下人喊道。


    幾位緊身打扮的男子忙跑下台階,幫著莫邪拾著大大小小的毒材包。老者走了過來。看了眼怒氣衝衝的扁樂。“姑娘拉這一車藥材要去那裏”?


    “溪城”。扁樂回了一禮。


    “溪城,姑娘帶這麽多的藥材到溪城不**全,你這個奴隸車夫好像不給力呀”!綿衣老者撚著胡子笑道。


    扁樂嗯了一聲。錦衣老者眉開眼笑。“姑娘如果有心,本鏢局明日有貨押往溪城,姑娘隻要交一點行程錢,我可以給你稍帶著”。


    扁樂心裏罵了句“真笨”。笑意飛上眉梢。“不知押到溪城要多少行程錢”。


    錦衣老者嗬嗬笑了。“走姑娘,到鏢局內商量。小三子,把車趕到後院”。


    半個時辰後,莫邪趕著馬車飛快的出了寧城。


    “主人,溪城到了”。黑鍋底似的莫邪放慢車速,輕擦著冒了黑油的臉。


    “嗯”扁樂應了一聲。


    噠,噠,噠。馬車上了溪城石板路。扁樂拉開車簾向外看去。溪城比寧城要繁華的多,車水馬龍,擁擠的,馬比牛走的還慢。大街兩側藥鋪、藥店、藥堂林立,就是沒見到大豐藥樓。


    “兔崽子停車”。扁樂等車停下,從車後簾下了車。“這位老伯,大豐藥樓怎麽走”。


    “大豐呀,好找,再前行二裏地,前麵紅色五層高樓就是“大豐”,哎,藥貴呀!老百姓人用不起呀”!老伯搖著走了。


    “兔崽子,走吧”。


    一時辰後,一棟醒目的紅樓立在低矮的樓群裏,大有金雞獨立之勢。老伯說“大豐”藥材貴,樓前的車馬如流人影簇動,出出入入的人整條街都堵上了人牆。


    莫邪好不容易找到空車位,差點掄鞭子打了搶車位的家夥。


    “客官是來買藥的?不知要買什麽藥”?扁樂才下車,一位藥郎屁巔的跑過來。


    扁樂看了眼未說話,徑直向藥樓走去。謔!這大豐藥樓太火了,一樓大廳內擠滿了人,四麵林林總總的擺著藥材,分不清有多少種。


    “不瞞你說,大豐藥樓信譽好,買藥的人多,買百兩以下的草藥在樓下。百兩以上,請上二樓。如果要批發藥材,就得上三樓。是本樓常年的大客戶,上四樓貴客廳等候”。藥郎嘻笑的跟在後麵,細心的介紹著。


    扁樂向二樓走去。“客官,買藥具可去一號廳,買藥材可去二號廳,買毒材就得去三號廳,不知客官要買什麽”?


    扁樂走進三號廳。“藥郎,這有一份單子看能不能找的齊”。


    藥郎接過方子,看都未看。“客官請坐下稍等,這些毒材並不貴重,收齊不成問題,毒材好找,包裝要難一些,請客官久等一會兒。”


    “藥童,給客官上茶”。藥郎安排完,上了三樓。扁樂看著藥郎身影,心裏暗想。“這大豐藥樓和大康藥樓一樣,毒材都放到樓上”。


    扁樂還真想對了,毒材與其它藥材不一樣。但有一種特性是一樣的,就是藥氣揮發,毒材放在低樓,不用說了,不久藥樓的人都得中毒而死。因此,賣毒材的藥店、藥堂、藥樓,就是小小的藥鋪都一樣,毒材都要放在最高的地方。


    五樓密不透光的密室裏,亮著昏暗的光。


    “師祖,你要的找的人到了”。藥郎站在密室外小聲道。


    “送進來”。蒼老的聲音從密室小窗內傳出,一隻雞皮手伸出窗縫。尖尖的指甲,瘦瘦的指頭,連骨節都看的清清楚楚。藥郎忙把毒方放在雞皮手裏。後退一步靜靜的等候。


    雞皮手一閃消失,小窗嘎的關上,五樓一片漆黑,密室內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師兄沒事吧”?


    “沒事師弟,你先看看,讓我喘喘氣”。長著的,壓抑似的呼吸聲後,咳,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怎麽樣師弟”?沙啞的聲音咳嗽了一陣問道。


    “大師兄,我看不清呀!你這密室光線太強了,我在地窖一住就是三十年,眼睛不行了,光線強了什麽也看不清。師兄還是你來吧”。一位白衣白發老者迷著眼睛看著方子,掃興搖著頭,把方子送到瘦成枯皮的大師兄麵前。


    枯皮白發老者嗬嗬嗬的苦笑兩聲,接過毒方借著燭光細看。枯皮老者的臉劇烈抽動。狠狠的把毒方握在手中,仰頭哈哈哈的狂笑。接著一陣斷了氣似的劇烈咳嗽。


    白衣老者迷著眼睛,雙手搭著涼棚,擋著強光驚愕的看著大師兄。“大師兄,發現了什麽”?


    枯皮老者閃到白衣老者身前。“師弟快看,這是毒方,快看呀!毒方呀!這是《毒經》中的方子”!


    白衣老者呼的站起。“真的師兄,你沒看錯吧”?


    “不會錯的,還記得當年《毒經》中那個奇方嗎”?枯皮老者激動的全身發抖。


    “什麽?你說這毒方是‘化毒散’”。白衣老者呼吸急促,臉烤了似的紅透了,呆若木雞的發著愣。


    “不會錯,當年不是看到《毒經》的神奇藥方,你我怎能混到今日這份天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著,天賜良機呀!天賜良機呀”!枯皮老者嗚咽著,老淚縱橫。


    三十年了,為了躲過扁樂和曼玉的仇殺,在密室中一藏就是三十個春秋,從虎虎生風的壯年躲到遲暮老人,三十年呀!無黑無白的藏秘,三十年呀!膽戰心驚的日子。今日終於找到想要的東西。


    “師弟,師弟”紅衣老者連叫數聲。白衣老者才從惡夢中醒來,長長的籲了口氣。


    “師兄你能確定”?白衣老者顫巍巍癱坐著,嘴唇幹裂的抖著音,縱橫交錯皺紋裏流下數道淚痕。


    “放心,不會錯的。隻有“化毒散”才有這樣奇特的方子,雖然不知他的用處,至少能確定毒方是藥宗級研出的方子”。


    “師兄想如何”?白衣老者顫聲問道。


    “她不是要找‘定心草’嗎?此草隻有玉劍山深處才出產,可以告訴她,讓她去。在山間……”。紅衣老者做了個手勢。


    “師兄為什麽不按三師弟說的,uu看書wwuukasu在溪城外四人合力擊殺”。白衣老者不解的問道。


    “師弟忘記密報了,扁樂沒死的事,此女可能是小師妹,如果密報是真的,就憑我等四人殺得了她嗎?除非有神兵在手”。


    “是呀!半年前,裂地神兵現身溪城,真的太威猛了。要是能得到神兵,還用得著偷偷摸摸的活著”。白發老者長長的歎了口氣。


    “師弟,不是沒有機會,百年大戰將至,丹青那個龜兒子會去幫助瓊寂,無涯子也會去攪局,幹將老不死的更會去。三大神兵混在一起,你說有沒有機會。我和王師弟到那兒放點毒,說不準神兵就到手了”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枯皮老者激動的陣陣咳嗽,憋得蒼白的臉象烤紅薯。


    “行了,師兄,我都快要死的人了,還想什麽神兵不神兵,隻希望找到《醫經》、《藥經》、《毒經》就行了。其它的事情,我真是一點心思都沒有”。白發老者捂著眼睛發出聲聲歎惜。


    “史岩去抓藥吧!記住一定要把毒方中的藥材都找齊,告訴她‘定心草’在玉劍山落劍穀。”密室小窗縫隙裏飛出四道白光,道道夾在窗間。


    “是,師祖”。史岩小心收起發燙的藥單,匆匆的去準備毒材。


    二個時辰後,史岩笑嗬嗬的來到二樓。“客官大喜呀!你要的毒材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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