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九環旋轉越來越大,脹得光屏黑光閃閃。膨脹、收縮,燃燒、吸收。黑屏與紅環猛的分開,空氣震蕩數次,化成一黑一紅兩色火球。急速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兩色火球慢慢向中心擠壓。一會兒你推過來,一會兒我推過去。每一寸前進、後退,兩色火球拚命的閃動著火焰。慢慢的兩個火球形成半圓,化成兩色球體。


    一聲驚天巨響,腳下岩石黑焦一片,融出十餘丈深的大洞。


    赤日、裂地長鳴一聲,飛向無涯子和丹青。抖動數下,嗡的一聲,恢複成兩把精美的劍柄。無涯子二人看著手中微顫的神兵,急忙再次催動劍柄。赤日一聲長鳴,震動數下,閃出紅色劍影,未能化成劍形。


    裂地,嗡了數聲,閃著黑光,黑色劍影唰的幻出,又無聲的消失在劍柄中。丹青、無涯子驚愕不已,神兵兩敗俱傷,不分伯仲。凝神間,感到心中燥熱,陣陣專心的疼痛衝撞胸口,喉嚨一腥,一口鮮血噴出。


    兵傷震主。兩人捂著胸口,心血湧動,臉色蒼白,死人似的眼睛盯著手中的劍柄。眾弟子忙衝過來扶住兩人。


    無涯子推開承影的手。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丹青。“我們還會見麵的”。


    轉身扶著樹身,一步步艱難的走著,手一空,身子一傾差點倒在地上。承影和梅蘭忙扶住無涯子。


    丹青看著幾人消失在林中,腿一軟,癱在弟子懷中。幾位弟子扶著山主丹青,慢慢的坐在石頭上閉目調息。


    樹林中的殺戮還在繼續。無涯子和丹青對決,兩派弟子離得遠遠的,並未因為神兵的出現,影響逃命和追殺。無量教組織數次有效的防守。然而樹高林密,根本擋不住天湖山的進攻。每次組織起來的防線,馬上被樹上落下的天湖山弟子打亂。


    數次交鋒後。一片、一塊被天湖山分割包圍。再也無法組織人手攻擊,零星的變成一敵三,一敵五的保命戰。密林內屍橫遍野,血染枝葉。抗爭、絕望、掙紮、撕咬,最原始的野性在林中上演,沒有一絲同情,沒有人手軟。


    血淋淋的屍體,斷肢殘臂,卷刃的兵器,滴著血的草葉。粗大的枝條在血腥中搖曳,血刀飛來,碗口粗的樹幹應聲折斷。一段段樹枝,一片片樹葉埋葬了罪孽,卻湮滅不了**和樹木斷裂的哀鳴。喊殺聲漸漸的遠去,留下掙紮、抽搐、晃動的草影。


    孫波一身是血,站在陡峭的崖邊,四位傷痕累累的弟子,怒目仇視著圍上來的天湖山弟子。


    宣武帶著數百名弟子小心翼翼的靠近,手中的鋼刀閃著紅光,滴著黑色的血滴。走了幾步,宣武停下來,一揮手,身後的弟子取下弓箭強駑。“孫城主,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孫波雙月鏟一橫。“有本事,過來一決雌雄”。


    “哈哈哈,孫城主,你當這是比武場嗎?你也太天真了”。


    孫波與宣武交手數十招。宣武沒占到便宜,險些傷在雙月鏟下。嚇得宣武掉頭竄進弟子群裏,喊叫著圍攻孫波。


    “匹夫,賊子,狗日的有本事你就過來”。孫波破口大罵。


    “孫城主,不要太激動,各為其主,我也沒有辦法”。宣武冷笑連連,退後數步。


    孫波一錯雙月飛身殺來。嗖,嗖一陣箭雨。孫波雙月上下紛飛,舞出美麗的數層弧線,輕鬆的擋落急風箭雨。


    嗯。身邊弟子一聲悶哼,重重的落在石間,骨碌兩下,一聲長長的驚呼落下山崖。


    “師弟”,隨著撕心裂肺的喊聲,一道身影撲向崖邊,伸向崖底手一陣亂抓,什麽也沒抓到。隻有團團白色的霧氣從山崖下滾滾的騰起。


    孫波看著身邊悲傷欲絕的二弟子。“峰兒起來吧!宇兒不過是探探路”。


    孫波身形一閃,冒著第二波箭雨衝入天湖山弟子間。一招左右開弓,一技橫掃千軍。三名天湖山弟子應聲而倒。雙月鏟上飛下舞,前推後擋,左環右抱。孫波像一個轉動的飛輪,不停的在人群中旋轉。宣武的臉抽動著,硬著頭皮飛身衝入戰團。


    孫波殺紅了眼,突然喊道。“你三個衝出去,我來斷後”。


    三個弟子沿著左側懸崖衝去。天湖山弟子放棄發了瘋的孫波,堵向三名弟子。孫波左手擋住宣武鋼刀,右手接下刺來的利劍。順勢跳到弟子身後,嚇得天湖山弟子一窩鋒的退去,再次圍向孫波。


    雙月鏟劃著弧光,甩出點點寒星。擋住大斧,飛掠過天湖山弟子的喉嚨。顧不得感受死亡的快感,挑開宣武的鋼刀,右踹一腳,踢開偷襲的弟子,飛身擋住三名弟子逃跑的路徑。


    這一路上,孫波就是這麽帶著弟子殺出重圍,誰知殺來殺去,卻殺到了懸崖邊上。孫波不記後果的衝殺,就是為了四名弟子,不然孫波早就逃得無影無蹤。


    孫波一段段擋著。卻發現天湖山弟子越來越多。孫波慢慢的感到疲憊。瞪著血紅血紅的眼睛盯著衝上來,又被打飛的弟子。“江兒他們走遠嗎”?


    孫波掃了眼身後的密林,縱身沿著右側山崖衝去。


    天湖山弟子見孫波衝來,向後急閃。接著一窩蜂似的湧來。孫波不再戀戰,右手接過雙月鏟,左手從懷中抓出一把暗器,隨手一揚,縱身向遠處躍去。


    一道寒光飛來,孫波右手月鏟一擋,身體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在崖邊碎石上,蹬蹬連退兩步,身體趔趄著,差點被腳下的石頭跘個跟頭,掉進懸崖。


    “孫城主,何必跑這麽快哪!跑了這麽遠,夠份了”。孫波站穩身形,臉色變得陰沉。擦著嘴角湧出的血跡,盯著眼前不要命的“狼群”。


    天湖山弟子閃開一條路。木架轎子吱嘎嘎的抬過人群。丹青側靠著木架靠背,臉色蒼白。身邊弟子的長劍沒了。


    孫波看著密密麻麻圍上來的天湖山弟子,眼中閃著冷色的寒光。丹青傷勢不輕,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剛才一擊,震得孫波雙月鏟嗡嗡直響。


    孫波長嘯一聲,一步步退去,陣陣涼風從山崖下吹來,陰冷的濕寒,卷著濃重的霧氣,漸漸侵入孫波汗淋淋的後背。機靈一個寒戰,停了下來。


    “怎麽孫城主想取義成仁?也好,我送你一個全屍,跳崖吧”。丹青迷著眼睛,搖頭歎道。


    孫波慘慘的笑著。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麽好說的。幾個月前,尤峰替自己死過一次。如今沒有選擇。與其死在敵人手中,不如決然的離去。生,值得留戀,不是每個人求生時,都會選擇軟弱和哭泣。


    孫波淡然一笑,看看弟子逃走的方向。血色霞光照著蒙蒙綠峰,雄鷹低鳴翱翔碧野。看看雙城,看看遼地。孫波身子漸漸後倒,張開雙臂,縱身飛下懸崖。慢慢的飛起,像一隻錦色的蝴蝶,飄在雲霧間。顫動著翅膀,像似出巢雛鷹,飛得那樣悲涼。滾滾雲霧撞開個大口子,淡淡的影子,吞入灰茫茫的霧氣裏,沒留下一絲痕跡。


    宣武跳到崖邊,伸著長脖子,一揮手。“放箭”。


    “宣特使,走吧”。丹青製止弟子,吱嘎嘎的消失在暮色漸深的密林裏。血腥的山崖靜寂了,丹青竟然連屍體都未收。


    雙城的灰霧散去。一眼望去,灰茫茫一片。斷壁殘牆沒了影子,在兩聲無情的巨響中變成飛灰,飄散在空中,厚厚的落在地上。偶爾半截黑呼呼的木頭,冒著縷縷青煙。數百烏鴉飛來跳去,哇哇的你掙我奪,啄著露在地麵的腐肉。


    元彪搖搖晃晃的走著,摔倒了數次,慢慢的趴起。幾位弟子想扶住元彪,被他一手推開。“滾,都滾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元彪瞪著血紅的眼睛,uu看書.uuasu.cm咆哮著。教主失蹤了,找了數遍不見人影,元彪都要急瘋了。一旦找不到門主,斷刀門會一蹶不振,甚至分崩離析。元彪怎能不著急,萬名弟子散了出去。成扇形搜索著。


    放眼看去,一片虛無,那裏有半個人影。元特使要找,弟子誰敢不從,隻好膽怯的走著、聽著、看著踏過的灰土包。除了眾人踩過噗噗的聲音,什麽也沒有。


    元彪不相信門主會死,那怕有一點點希望,他都不會放棄,何況希望才剛剛開始。


    夕陽,血一樣的迷人,蔓延了半個天空,一層層漸漸淡去,灰紅的天空飄浮著柔和的、透明的暮色。眾弟子慢慢走到城心大坑邊。


    元彪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有些沮喪,呆呆的坐在沒了膝的石土裏,看著黑漆漆的深坑。


    幾堆篝火燃起,腥臭的味道,一股腦的鑽入來。眾弟子捂著鼻子,卻不敢散去,緊緊的聚在一起。


    陰風陣陣的雙城,多少亡魂遊離不散,沒人數得清楚。整個雙城都沒了,天湖山、斷刀門十幾萬弟子也沒了,加上雙城居民死者不下百萬。


    皚皚灰土下不甘的冤魂在哭泣,在唾棄,在辱罵。陣陣陰風吹過,篝火劈叭的跳著,像是一隻鬼指輕彈著柴火,暴著啪啪的火花。眾弟子在熱氣騰騰的風中顫栗著,裹了裹單簿的衣服,蜷縮著身子,擠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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