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城,軒峻壯麗的三層小樓,飛簷掛著銅鈴,微風叮叮當當拂動。院中樹木山石奇形多姿,卻沒有一朵花兒,樓亭小徑上盛妝麗服丫鬟急匆匆的跑來跑去。


    小樓內沉香彌漫的內室裏,莫邪坐在琴音床邊,驚疑的盯著琴音的臉,這張剛才還秀氣的臉,不能叫臉,沒了往日冰清玉潔,黑黑的帶亮光,縷縷烏氣環繞,頭腫得大了一圈,整個人氣息如絲,時有時無,已經命懸一線。


    剛才,莫邪在竹光驚訝得目光中,易容後跳抱著琴音從城牆上下來,遇到喜鴿、鳳兒等人,眾弟子見琴音傷成這樣,嚇得哭聲一片。


    “哭什麽,還不護送師傅回府”。大弟子武晶怒喊,幾位弟子忙七手八腳接過琴音,向琴音府跑去,沒人理會莫邪。


    莫邪在眾弟子中沒找小月,哎聲歎氣的跟在眾人身後。進了琴音府,眾弟子屋裏屋外的跑著,莫邪看著十幾位弟子慌張的樣子,心裏覺得好笑了,不就是昏了嗎,用得著大驚小怪。


    武晶站在床前,臉陡然變成灰白,汗水瞬間濕透全身,驚慌得猶如冷水澆身。“快請傷禦堂醫師,師傅的臉腫了”。


    笑嗬嗬的莫邪品著涼茶,啪的將茶杯放在桌上。咣當一聲將木門撞了窟窿,閃身進了內室,幽魂似的身上罩著門紗,立在琴音床前。琴音的弟子嚇得嘴都合不上了,握著劍忘記了抽。


    莫邪拉掉頭上的門紗,沒管眾人的表情,彎腰細細的查看琴音的臉。琴音的臉還沒有完全變黑,透出淡淡的青色,。莫邪從懷中取出銀針慢慢紮入琴音的傷口,拔出銀針,柔光銀針變成黑色,果然有毒!


    莫邪倒吸一口涼氣,剛才太粗心了,對琴音臉上的傷口,竟然一點沒注意,正是劃口上有毒,使琴音的臉變成這樣。


    莫邪寒眉緊鎖,回身取下藥簍,拿出醫具,轉身來到琴音的床邊,采了一些血樣和碎肉,站在窗口細心的觀察。一小杯茶的時間,莫邪回身再看琴音,琴音的臉黑如墨炭。莫邪皺起眉頭,病好治,傷好愈,毒難解呀。


    傷者的毒性最難確定,莫邪觀察、研看《藥經》很久,發現這毒是複合毒,隻能知曉一、二,卻找不出主毒是什麽。想找到解毒的方法隻能找下毒的人,可是扁樂早已離開樂城,追也追不上了。


    莫邪思量再三寫了個方子,叫鳳兒去抓藥,坐回床前拿著《藥經》翻來覆去的找。


    一陣香風吹來,莫邪有種些飄飄欲仙,不由的深深吸了一下鼻子,好熟悉的味道。一個俏麗的女孩驚慌失措的站在床前,沉醉的莫邪驚詫的站起。“移位術”!


    “小月”?莫邪凝神看向閉月羞花的側臉。月兒用的什麽香,這麽誘人,人未到,香先凝。怎麽會了“移位術”?從移動距離看,練了有些時日,移位的效果還不錯,莫邪的臉上寫滿了疑問,歪著頭上下的打量著小月。


    小月站在床前沒出聲,焦急的目光盯著琴音的臉。莫邪隻好退了一步,把最好位置讓給小月,站在小月的一側,心猿意馬想著不著邊的事。


    “哈哈哈,沒想到,幹孫子也來了”!樓外傳來憨笑聲。一位白發老者飄然入室,莫邪像似被人當頭打了一棍,迷糊了一會兒,立即清醒過來,今日怎麽了?這麽多熟人來湊熱鬧。連忙轉身單膝跪地。“幹爺爺在上,受孫兒一拜”!


    此話一出,滿屋的人都楞住了,一個小老頭,叫一個大老頭爺爺,這也太稀奇了吧。


    “孫兒,把你的麵具拿下來,戴著這東西,別人還以為我占你便宜呢”!幹將扶起莫邪,大搖大擺的走到床邊。


    眾人目光集中到莫邪身上。莫邪撇撇嘴,這老家夥真不是東西,來了就揭我的底,莫邪隻好把麵具取下。


    琴音弟子還好說,內執事紅玉的弟子梅兒、紅兒、麗兒的眼睛跟著大了,臉驚慌得變著色。鳳兒端著藥進屋,見到莫邪那張熟悉的臉,手一抖,藥撒了一地,燙得鳳兒猛得將碗丟到地上。“怎麽是他,怎麽可能”?


    鳳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自己差點殺了男孩,怎麽可能會擊殺扁樂?鳳兒驚慌失措的看著莫邪,陣陣冰冷從手心寒到心口,整個人木納的站著,忘記了燙的紅通湧的手,紮著心的痛。


    小月沒再意祖父的話,與祖父在一起久了,他的性格太了解,時常沒把門時候。小月焦急的看著琴音的臉。“外公,快過幫幫忙”。


    鳳兒的叫聲,驚得小月那顆沉輪於傷痛、焦急的心動了一下,慢慢的轉頭看向鳳姐,順著鳳姐驚異的目光看去,小月的心瘋跳不止,嘴唇抖頗,粉嫩的臉刷的紅成大蘋果。“無名,不莫邪……哥”!


    莫邪?是幹將告訴小月的。那個在天湖山養傷的男孩,名叫莫邪。小月的眼睛濕潤了,這一年來的風風雨雨,月兒的心平靜了,平靜的沒有了一絲漣漪,卻有一份牽掛埋藏在心裏。


    莫邪感到小月心境的變化。咧嘴嗬嗬的笑笑。“月兒,你還好嗎”?


    月兒的心微微的顫動,淚水噴湧而出,轉身撲到莫邪的懷裏,抱住莫邪嚶嚶的哭著。莫邪嚇的眼皮陣陣驚跳,不知所措的兩手張開,嘴張得像破蘿,咽了幾口唾沫,想說話卻卡了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莫名的看向幹將。


    幹將擼著胡子,衝著莫邪擠眉弄眼,努著嘴慫恿著莫邪。莫邪嘴角抽動著,手慢慢的放在小月的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別哭了,見麵是件高興的事,哭什麽”。


    小月哭得春風化雨,心中的悲苦,隨著淚水不斷地湧出,濕淋了莫邪的前襟,弄得莫邪手腳冰涼,不知是說對了,還是說錯了,更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


    莫邪哪裏知道懷中女孩,一年來經曆了怎樣的故事,每一件事都讓她欲哭無淚。在外公麵前她不能哭,隻能默默的承受。今日見到莫邪,那委曲,那痛苦,那生死離別悲痛,再也無法壓抑,像一個受了氣的孩子哭個不停。哭得莫邪心驚肉跳,愁眉苦臉,說也不是,摸也不是,抱也不是。幹將在旁邊興災樂禍的看著,手指扣著鼻子,眼睛裏閃著笑意。


    小月不知為什麽對莫邪有這般感情,在天湖池畔的那一次相遇後,她把莫邪當成精神上的寄托。看著小月哭個不停,莫邪沒了法子,任由帶著香氣的淚水打濕衣襟。心裏不覺的升起一絲愛憐,如果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莫邪會緊緊的抱著小月,輕輕吻去月兒臉上的淚花,如今卻求著幹將,嘴咧來咧去。


    幹將斜眼瞄著莫邪,轉頭看向床上的琴音。眼神失了光似的凝固了,喉嚨裏發出幹澀的響動,汗水順著臉流到前胸,臉色漲紅,漸漸發青,頸子漲得要爆炸的樣子,一把一把的擦著滿頭的汗珠子,猝了一口吐沫。“曼砣花毒”!


    莫邪激靈一下,推開懷中的小月。小月仿佛驚醒了,小臉緋紅,轉身跑到床邊。“什麽‘曼砣花毒’”?


    小月的嘴哆嗦起來,緊緊的抱著幹將胳膊,好像這種毒小月也了解,滿屋的人都驚愣了,“什麽是‘曼砣花毒’”?幹前輩和小月為什麽這麽驚奇?


    莫邪從包袱中取出《藥典圖解》,前錄從頭看到尾,沒有。不可能,又從尾看到前,也沒有。這麽說‘曼砣花’在《藥典圖解》根本就沒有。


    莫邪起身來到兩人身後,看著麵色陰沉,汗水直流的幹將。“幹爺爺,什麽是‘曼砣花’”?


    幹將像似沉浸在回憶裏,眼睛變得迷離。小月拉了下莫邪,雪白的手指輕輕放在纓紅的小嘴上。莫邪眼睛睜了睜,一聲不知的站在一邊撓著頭皮。


    “‘曼砣花’‘曼砣花’絕情依依兩天涯”!幹將輕輕說了一句,眼睛濕潤了,老淚縱橫,雙手拭了下眼睛,似乎瞬間蒼老了幾十歲,uu看書 uukanshu.cm蹣跚的走到桌前,顫抖著寫下方子,閉眼長歎一聲。閃身移出內室,轉眼消失在重重樓閣間。


    嫋嫋傳音,悲涼的聲音從樓外傳來。“邪兒告訴我,是誰下的毒”?


    “幹爺爺,是黑風穀扁樂”。莫邪不解的盯著幹將的殘影,嘴來了快勁。


    “外公等等我”。小月兒移到門邊,狠狠的點著莫邪趴在門邊的頭,睜了莫邪一眼。“完了你惹禍了”


    莫邪像似被當頭打一棒,腦袋嗡嗡的大了。摸了摸冰涼的,痛痛的額頭,不解的盯著小月的背影,皺著眉頭,撓撓頭發。小月說的什麽意思,莫邪沒理解出來。愣愣的想了一會兒,搖了搖暈暈的頭,拿起桌上的方子,驚愕的嘟囔幾句,遞給武晶。


    眾人還未清醒過來。樓外高喊。“山主駕到”!


    屋裏、屋外的弟子刷的跪拜在地,高呼。“恭迎山主”!


    莫邪抱膀子好奇的看向樓外。隻見一位麵堂英俊,長髯飄飄的男子走進院子。見莫邪未拜,笑嗬嗬的點點頭,三步兩步來到床前,“琴城主傷勢怎樣”?


    武晶忙上前回話。“回山主的話,師祖和莫公子都開了方子,正在準備藥材”。


    “哦?師傅大人來過,怎麽沒見他”?丹青話雖如說,卻轉身看向莫邪。“莫公子武功卓絕,醫術也如此精湛,真是武林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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