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來,溪城街道上飛著漫天的雜物,樹葉亂哄哄的搖擺,花草狂燥的渾身顫栗抖動。看似要傾盆而下的大雨,卻在雷聲滾滾,狂風急燥中,打雷卻不下雨。


    玄劍門的“決傷草”被天湖山奪走,黑風穀不相信。溪城的人都這麽說,黑風穀也沒了底。雖說與天湖山是聯盟門派。天湖山不至於為了這點小利和自己交惡。但是天湖山與玄劍門交惡,也不大可能,想來是動手時,露出了馬腳。如今天下皆知,天湖山還能搶黑風穀嗎?。


    陰沉的溪城,一座四合式的院子,大門內外坐坐站站數百名弟子。高大楊樹嘩嘩的搖著葉子,幾片豔色的花兒微點著頭。院內肅靜無聲,一派肅穆氣氛。一間石屋前站著數十位刀劍出鞘的弟子,怒目盯著陰沉的圍牆。


    石屋內,黑風穀副門主宏飛主持著會議,原想由業田護法悄悄帶著“決傷草”回業城。業田的頭搖的都快暈了,說了一大堆不可的理由。細細商量,悄悄走,不一定就能帶回去,不如大造聲勢,大張旗鼓,引來天下豪傑。


    泰阿的心放下了,一直怕莫邪趕不回來。與自己走不到一塊,現在不用擔心了。


    綠樹如蔭的官道上,莫邪縱馬奔行,穿透樹林點點滴滴的陽光,照在汗水淋淋的臉上。樹陰壓住烈日磅礴的氣焰,卻壓不住如火的心境。莫邪駕著車一路北行,來到開鎮。找了個小店,把藥材和車存放好,另買了一匹快馬,馱著藥材進了山。


    “有人來了”。尹德驚呼一聲,夏禹閃身移到洞門口。這幾天徐雨還算老實,每天幫著鈍鈞輸入內力,遙之三人輪流發功,反而多了一份默契。有了不斷的內力支持,鈍鈞的毒被壓製下來,雖然昏迷不醒,卻沒有生命危險。尹德的腿上了藥,滿臉煞白躺在那裏,眼睛一直盯著洞口,不知道在想什麽,耳朵卻機靈的多。


    “少爺回來了”。剛到洞口的夏禹飛身移去,看到莫邪帶回一大堆藥材,忙接過韁繩。“少爺,藥材收齊了嗎?”


    莫邪搖了搖頭。“鈍鈞怎麽樣”?


    “毒壓製住了”。夏禹、遙之把七大包藥材卸下馬,提入洞中。莫邪摸摸鈍鈞的脈相,看了看眼睛,比走的時候穩定一些,這才放下心。


    囑咐小彤和遙之看好鈍鈞。帶著夏禹磨起藥。莫邪很心細,為了方便磨藥,特地買了一個小小的磨盤,雖然小了一點,一次磨上一頓的藥,還不成問題。


    夏禹磨著藥,莫邪一份份稱著。“看到泰阿了,他好嗎”?


    空閑之餘,莫邪把溪城的經曆,講給夏禹聽。“他呀,好的很,比我們風光多了。聽到鈍鈞中毒了,就坐不住了,這小子還有點良心,找到‘七心草’的下落”。


    夏禹看著莫邪。“你準備去業城?太危險了”。


    隻有黑風穀業田護法有一株‘七心草’,不去的話,鈍鈞的毒解不了,搶也要搶到手。夏禹看了看洞內,壓低聲道。“我和你一起去”。


    “這幾天先給鈍鈞解了兩種毒,然後你、小彤和遙之保護鈍鈞回華城,再去業城找我,一旦成功,你將藥帶回華城”。


    藥到病除,鈍鈞服下兩劑藥,臉上的黑氣少了許多,有了一絲紅潤,看到毒解了。莫邪準備讓夏禹帶著鈍鈞離開山洞。尹德和徐雨怎麽辦,殺了吧,小彤和遙之還在,下不了手。放走吧,怕兩人壞了事。莫邪、小彤和遙之商量後,由夏禹和小彤帶鈍鈞回華城。遙之看著尹德和徐雨,幾天後帶兩人回斷刀門。這也算是對斷刀門有個交待。畢竟二人都是門中的長輩,遙之狠不下心,下殺手。讓王楠和清玲去解決吧。


    天邊漸漸地亮了,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一層粉紅色,隱藏著無數道金光。蒼蒼茫茫的晨光裏,雄雞的啼聲透過森林密徑,渲染著黎明前的寧靜。夏禹等人踏著晨露,悄悄的進開鎮,取了馬車,莫邪把三種藥的劑量細細的寫下,告訴小彤和夏禹要按時給鈍鈞服用,與夏禹約好聯係的方法,送三人離開了開鎮。


    莫邪向遙之一抱拳。“遙之師兄,這裏的事就麻煩你了,後會有期”。遙之笑笑還禮。


    莫邪沒有騎馬,迎著藍幽幽的晨曦,離開了山洞向溪城移去。數日之後,遙之帶著尹德二人回到溪城,引起了不小的風波,王楠與清玲之間日生間隙。這都是斷刀門內部的事。比起來“神兵”的出現,這點小事,門內沒有時間去管。


    藥材大集如期的結束,黑風穀經過數天的準備,即將離開回業城。莫邪化裝成下人,跟著泰阿整理著藥材。


    整個溪城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黑風穀,如今隻有黑風穀有“決傷草”。各大門派高手已經到齊,隻要黑風穀一出發,各派高手會聞風而動。不是為了黑風穀的“決傷草”,而是各大門派認為,持“裂地神兵”的人,一定會對黑風穀下手。


    黑風穀不急於回業城,眾門派有心,黑風穀也有意。一路有數百高手保護,黑風穀樂還樂不過來呢。黑風穀細細的準備了兩天,特地找來鐵匠,打造一口二千斤重的大鐵箱子,來個箱子套箱子,當著各大門派的麵,把“決傷草”放入箱中,明擺著告訴大家藥就在這裏。


    烈日當頭,官道上窒息的灰塵,像霧似的凝滯不動。黑風穀的車隊蟲子似的蠕動著,數百弟子甲胄鮮明,刀劍出鞘,緊握著濕淋淋的劍柄。


    峰巒起伏,重疊環繞,蜿蜒深邃的山路邊,翠綠的森林,重重疊疊的枝椏,漏下斑斑點點的身影,各大門派一裏一崗、二裏一哨的看著。漫長的穿林山路,隻能聽見馬蹄吃力的踩踏聲,多餘的放屁聲,都會引來數百道寒光。


    巍峨的業城城門透過山影。四大門派高手鬧心了,當了一路的保鏢,看了一路的箱子,賊影都沒見到。黑風穀樂在心裏,終於到了。五天的行程,白天不敢打瞌睡,晚上不敢閉眼睛。一個個熬的麵黃肌瘦,走路都搖晃著,沒精打采的進了城門。


    業城早早接到了消息。副穀主李研、護法窮安、山離帶著肖寶、王明、如一三位堂主和數千弟子出城迎接。“宏飛副穀主、陳華、高塋、業田護法,一路辛苦了”。


    宏飛副穀主抱拳,黑漆漆的起了皮的臉,凝出一絲苦笑。“李副穀主,這差事是我等辦的最難的一次,哈哈哈”。


    李研副穀主向各門派高手抱拳行禮。“各位好友,多謝一路護送,請城內一敘”。


    各門派高手,你看我,我看你,真他媽的倒黴,風餐露宿,隻見鳥影,不見賊影。


    宏飛見鐵箱安然入城,長籲一口氣,放下心來。拉著李妍的手。“李城主,一醉方休”。


    一位緊衣中年人揮著鞭子,趕著藥車走到鐵箱車邊。說是遲那是快,一道黑光飛出,哢的一聲,數層鐵箱齊腰飛起,黑影一閃,抓起“決傷草”木盒,跳上街邊房頂。“有人搶藥”!


    嗖,嗖,嗖。箭如雨下,箭影追著黑影延伸百丈,黑光閃過,漫天的殘光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城門口談笑風生的李研和宏飛大驚失色。這還了得,搶到家門口來了,太不把黑風穀放在眼中了,劍光四起,強行穿過箭雨,追向黑影。各大門派高手下餃子似的跳上房屋,業城內喊聲震天,一片大亂。


    泰阿拉了一下莫邪,跟著人群一陣亂跑。說是亂跑,也不是亂跑,兩人跑的方向正是業城分舵的方向。泰阿和莫邪沒敢太積極,隨著地上奔跑人群,舞著刀片吆喝著。追的一頭大汗跑卻進了分舵。


    分舵內,人少了不少,可能是聽到了消息,大部弟子都已經分散出去。


    泰阿帶著莫邪穿過雕梁畫棟的樓閣殿堂,沿曲徑通幽蔥蘢樹林,來到一座理石高牆圍成的院子。進得院子拐了幾個彎,兩人來到後院。後院牆高五丈,布滿滾刺荊棘,黑鐵的大門厚重的緊緊鎖著。


    泰阿剛要飛身上牆。驚雷似的聲音,震的耳朵嗡了一聲。“何人擅闖後院”?


    兩位彪形大漢,閃身出現在鐵門前,兩把利劍指向莫邪。


    “兩位師哥,是我,泰阿”。泰阿定睛一看,嘿嘿的笑了,認得,業田手下的兩名記名弟子,今天輪到二人當值。


    “泰阿師弟,你怎麽來了,快走,千萬別讓我師傅看到,不然你的小命就完了”。一位大漢警惕的掃著莫邪,與泰阿打著哈哈。


    “業田師叔讓我倆來的”。泰阿笑嗬嗬的抱拳,眼中閃過寒光。


    師傅讓來的,一定有要事。“師傅有何吩咐,泰師弟快說”。


    泰阿走向前,低頭湊近兩人的耳朵。“業師叔說,看好門,有賊子入城”。


    “說什麽”?一位漢子咧著嘴,耳朵又湊近了點。


    噗,噗,兩位彪形大漢眉心多了個窟窿,聲都出,咣的倒在地上。泰阿驚奇的看向莫邪。這小子學的什麽功法。uu看書 w.uukansh這麽厲害,瞬息擊殺兩人。泰阿還沒想出辦法,二人死透了。


    莫邪摸出鑰匙,吱嘎將門推開一縫,閃身進了後院,


    陣陣醉人的幽香。驅走悶熱空氣,一絲清新的涼意送入心田。後院繁花盛開,火紅,橘黃,潔白。一從叢,一簇簇,分著片開著各色花朵,莫邪打眼就分出幾種名貴的藥草。


    沒走多遠,一小片空曠的藥田內。一棵青翠欲滴的葉草,開著黃的放金,紅的似火,白的像雪,粉的霞的七色花瓣。絢爛金黃色的花蕊,頂端粘著金亮的花粉,陣陣醉人的芳香,壓住所有的香氣。一隻蜜蜂嗡嗡的奔忙勞碌,滾了一身的金粉,飛沒了影。難怪叫“七心草”,原來開的七種不同顏色的花瓣。


    莫邪警惕的環視著院子,這麽名貴的花,隻有兩名弟子看著,可能嗎?


    泰阿眼神變了色,急步向藥田奔去,莫邪一把拉住泰阿。“等等,大哥,你不認為我們進來的太順利了嗎”?


    泰阿一怔,光想著花,想著鈍鈞,沒想這事。


    “大哥,你到院外,如果有事情發生,你馬上離開,我來動手”。莫邪盯著“七心花”,緊鎖著眉頭,有什麽古怪,看是看不明白的,隻能試一試。


    “莫邪你行嗎”?。泰阿驚愕的看著莫邪,從小到大,莫邪沒有把握事,從來不幹。難不成,他的輕功比自己還要好。莫邪說過此事,泰阿沒見過,將信將疑。“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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