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城東,山坡上是一片樹林,枝葉茂密,綠樹成蔭,樹林裏陰暗而寂靜。濃綠的楊樺林中,有一座不大的小廟,原本香火極盛。幾年前起一場大火燒後破敗了。華城的人認為風水出了問題,再也沒人來修膳。雲遊的道姑、和尚都看不好此廟。從此,這座本來熱鬧的小廟變得荒涼了。


    破廟前兩棵高高的銀杏樹拔地而起,樹下還有兩塊裂開的石頭,幾株潔白的小花開在石邊,散發著清香。廟前肅靜無聲,一派肅穆的氣氛。台階上坐著六個人,說笑著商量著什麽。自從此處破敗後,這裏就成了莫邪等人常來的地方,不為別的,純屬找樂子。


    當然,這是莫邪幾人提出來的,所謂“實踐江湖”。


    “大哥,現在開始準備吧”,赤霄興奮的說道。


    “好,行動”。幾個人風的一樣跑開了,輕車熟路的鑽入破廟裏,準備著自己的東西。


    不一會兒,幾個人聚到一起。泰阿看看。“都完事了?”。


    “放心,大哥能帶的全帶了”。赤霄脖子裏杵著扇子。


    “走”。泰阿沉著臉說道。大哥嘛,就得這個樣子。


    “等等,行頭呢”?承影小聲說道,似乎這事不應該她來提醒。


    “哦,對了,還在老地方”。赤霄不好意思的笑笑。


    “快,換上”泰阿說完,幾個人風一樣鑽回破廟裏,呼啦啦的一陣亂響。


    不多時,廟前的空地上出現幾個黑衣人,手中各拿著一把彈弓,不用說就是莫邪幾個人。別小看這彈弓,用處之大,效果之好,是從多次實戰中得來的結果。此彈弓最新的戰績是:前天赤霄用彈弓把趙家公子的頭,隔著窗戶打破了。幾人聚到一起,臉上帶著鬼秘的笑容。


    綿長的峰巒,蔥蘢的樹林裏。紅銅的檔樹、淡黃的栗樹、清涼的茶樹上的果實累累,櫻桃樹伸著火紅的舌頭舔著秋的清新。林子裏的鳥兒猛得被驚醒,嘰嘰喳喳的喃喃細語,麻雀、斑雞、畫眉、喜鵲喧鳴吵鬧,幾隻烏鴉飛旋在空中呀來哇去湊著熱鬧。


    林間的稿草動了動,一張臉伸出草叢。頭上插著十多根草,再低一點,就是黑苔上長出的一堆綠草。草枝晃了兩下,莫邪幾人頂著長長的、柔軟的、羽毛般野草從草叢中鑽了出來。跟著承影和鈍鈞戴著花環,丹紅的,絳紫的,米黃的,雪白的各色大大小小的花兒,開在黑色的秀發上。嬌羞的少女,滿臉絳紅,微微含笑跟頭上的花兒一樣美豔。


    幾人鬼頭鬼腦的看了看,確定樹林裏除了驚鳴的鳥兒,隻有樹兒和花兒。泰阿擺擺手,一群人約好了似的,躡手躡腳的忙著。


    夏禹看了一眼蒼翠蓊鬱樹林,選一棵樹葉如茵,視線開擴的樺樹。“哎!這些樹都是為我長的”。


    夏禹嘟囔一句,竟然像猴子似的,三抓兩蹬鑽進樹冠。看來夏禹沒少幹這活,靈巧的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赤霄展開著扇子,插在後脖子上,象一隻開庭孔雀。伸手從背後拉出一樣東西,一拉變成一個小網兜。鈍鈞拿來一根小樹叉。莫邪遞過一根繩子。承影從泰阿手中接過一小袋穀子。


    幾人神情肅然,鬼秘的忙著自己的活,一杯茶的時間。一個抓小動物的陷井做成了。莫邪幾人看著自己的傑作,嘻嘻嘿嘿的笑著。


    蟬似乎被幾人的低沉的笑聲嚇醒了,配合鳥聲婉轉輕唱。幾人噓了一聲,鬼裏鬼氣的聚到一起。泰阿拿出個小布袋伸向眾人。


    “你先來”,“你先來”。莫邪幾個人相互讓著。


    “你們呀,都怕拿不到,我來”赤霄回回都要充大頭。赤霄抓完,每人都抓出一個小紙團,藏在一側小心的打開,生怕別人看到。


    “哦—”。承影一把抱住莫邪,莫邪被勒的趔趄一下,臉著實的撞在承影的胸上,瞬間紅一下,承影根本沒當一回事。高興的跳著,“少爺,今天我拉繩”。


    赤霄警覺的噓了兩聲,承影伸了伸舌頭,拉著斜眼看莫邪臉的鈍鈞,輕悄悄的跑向不遠處的草叢。


    赤霄、泰阿、莫邪互看一眼,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麵。


    赤霄嘴裏惡狠狠嘟囔著。“小丫頭,今天吃不上野味就拿你開刀”。


    承影頭一仰,眼睛閃爍著溫火,對著赤霄揮了揮拳頭。泰阿知道,這回十有八九玩完了,每一次承影和鈍鈞出馬,就是三個字“白忙活”。抓到兔子,說兔子太可愛,放了;抓到山雞,說山雞太漂亮,放了。一直到抓到蛇之類的害蟲,這個行!為此赤霄還吃過幾隻螞蚱。有什麽辦法?這事是大家約定好的,誰拉繩誰做主。


    “大哥,今天還吃蛇呀”赤霄苦的臉小聲道。


    泰阿兩手攤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今天改吃老鼠”。


    “三弟快走,鼠膽等你哪”?赤霄回頭挖苦著莫邪。也是每一次抓到蛇,承影和鈍鈞都把蛇膽給了莫邪,泰阿和赤霄最多吃幾塊蛇肉。莫邪嘻嘻的做了一個鬼臉。


    莫邪幾個人走進樹叢,在圍好的草窩窩中坐下,拾起手腕粗的棒子拄著下巴。赤霄把棒子扔到一邊,撇了一眼美滋滋的承影和鈍鈞,兩個小丫頭趴在草叢裏,目不轉睛的拉著小繩,一臉的得意。赤霄吐了一氣,眼睛白愣著兩人搖著頭。


    森林靜寂了,密密層層枝葉交錯著,揮曬著大片的陽光,神秘莫測的森林,像似古老的城堡變得有些陰森。不知名的鳥兒站在枝葉中伸著腦袋,警覺的等待著什麽,時而蹦躍抖著翅膀,卻沒敢賣弄動人的歌喉。


    唰唰,夏禹在樹冠裏打了一個陽光信號。莫邪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伸長脖子,從稀鬆的樹葉間向陷阱看去。一隻披著美麗羽毛的山雞,拾著穀子進入眾人的視線。


    莫邪三人互看一眼,如霜打茄子似的蔫了,隻要承影和鈍鈞參加過的曆練,從來沒成功過。“沒戲”不用說還得跑。


    果然,山雞頭沒伸進網,承影就拉了繩。赤霄三人無趣的躺在草叢中,叼草的叼草,打蚊子的打蚊子。沒有一個人起來,三人是來陪兩位大小姐樂嗬的。承影和鈍鈞嘻鬧的重新布置了陷井。


    “少爺,餓不餓?我這有栗子糕,給你”承影回來後,趴在莫邪的身邊,從懷裏取出糕點送到莫邪嘴邊。


    莫邪剛要張嘴。“影妹妹,霄哥也餓—”,赤霄壞壞的笑著,撒著嬌的學著承影。承影瞄了一眼腳下棒子,赤霄變了變臉,忙指了指陷阱,譏笑的嘟囔。“唉,早知道我也帶個漂亮的丫頭來,聽的我身上都麻了”。


    承影一咬銀牙,用腳勾了一下棒子。突然,夏禹的信號又來了。空氣凝固了,幾人猛的屏住呼吸,盯向陷阱四周的草叢。承影緊張的拉著繩子的手有些顫抖。唰唰,遠處的草叢擁擠的動了動,一隻雪白的兔子慌慌張張飛快的從草中鑽出來,沒等莫邪幾人歎氣。兔子一頭衝進網兜,網被撞的猛的落下。


    赤霄幾人撇了撇嘴,真是林子大了什麽兔子都有,還有自投羅網的,承影兩個小丫頭象兩隻花兔子,從草中跟著蹦起,銀鈴般的笑聲把林子裏的鳥兒又驚醒,隨著兩人的笑聲,嘰喳的叫個不停。“今天有兔子玩嘍—”。


    承影高興的拉著鈍鈞“走,姐”。


    餘音嫋嫋的回聲裏,一聲幹巴巴的笑聲,趴過茂密的樹林擠進眾人的耳朵,像似承影的笑聲變了調反彈了回來。哈哈哈,我的兔子呀!今天有兔子肉吃嘍—”。


    聲音不絕於縷。一個蒼老的影子鬼一般的出現在空地的網兜前。一陣泥、汗、酸、臭的味道,uu看書.ukahu 約好了似的,拍在眾人臉上。


    莫邪等人臉色一白,眼皮跟著狂跳了起來,屁股跟紮到似的,一骨碌跳的高高的,扒開樹枝伸著脖子。“不能吧,白胡子老頭”?


    泰阿等人楞在那兒。赤霄在草中趴了兩下,跌了一個屁股墩,又刨了兩下草才站住。手扣著腦門,像似那裏癢的不停。“乖乖,不是羅圈腿”。


    白發老者玉樹臨風,嘻笑的呲著白白的牙,抓著一隻活蹦亂的白兔子,兩眼放出貪婪的光,舌頭不停的舔著嘴唇。


    “還給我們的兔子!”承影向前一步,衝著白發老者叉著腰喊道。


    白發老者斜著眼白,臉一仰,惡狠狠的尖叫,拉開吵架的姿架勢。“臭丫頭,怎麽的,這兔子是老夫趕過來的”,想想也是,剛才的兔子真是在逃命。


    “是我們的網抓住的,就是我們的”,承影不依不饒,嘴角微微上翹,惡巴巴的瞪著白發老者。


    “我不趕,它能進網嗎”?白發老者揮著手中的兔子。眉毛都倒立起。


    “小丫頭,和我搶肉吃,你還嫩了點,小心我打你喲”說著,另一隻手衝著承影伸了伸,一陣陰風吹來,刮著莫邪等人細嫩的臉皮都要破了似的。不由的向後退去。


    “走嘍,吃兔肉去嘍—,哈哈哈”。白發老者帶著特有的味道邁了一步,鬼異的沒了影子。


    “神仙哪”!赤霄擦著頭上的冷汗,跳著腿的找著白發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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