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屍十三具,獎勵宿主紮紙術。】


    人死為大,死後卻帶不走活人用的任何東西。


    紮紙術就此應運而生。


    將活人用的玩意兒,照樣用紙糊一個,然後在死者的墳頭燒掉,死者就能帶著這些東西,在陰間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不管是房子車子,還是豬馬牛羊,乃至金銀財寶,甚至是丫鬟奴仆,都能用紙做出來讓死人帶走。


    紙火鋪裏的師傅,紮紙術那叫一個神,看似普普通通的紙,到了他們手裏紮什麽像什麽。


    話說回來,陽九是縫屍人,又不打算改行去開家紙火鋪,係統獎勵他紮紙術做什麽?


    關鍵是這縫屍鋪裏也沒有紙,不然他倒想嚐試一下,看能不能紮出個漂亮的小丫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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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官府張貼出了告示,說是最近在長安城中為非作歹的采花大盜,已經落網,為平息民怒,決定將采花大盜即刻問斬。


    看到告示的百姓,歡呼雀躍,紛紛湧向菜市口。


    午時三刻才會行刑,現在才是早上,但百姓們還是爭先恐後地跑去刑場占據最佳位置。


    甘思思送來包子時,也給陽九帶來了這個消息。


    陽九吃著包子,含糊不清地道:“劉鬆風……那是……活該,以他的……家境,要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非、非得……”


    “這世上就是有這種變態,比如我師父,他……”甘思思覺得還是不說為妙,趕緊低頭吃包子。


    將女童養大,再行糟蹋,的的確確是變態。


    這是甘思思的傷心事,陽九也懶得問。


    “九哥,你要去看劉鬆風被砍頭嗎?”甘思思說著擦幹淨了嘴巴。


    陽九擺手道:“殺頭有什麽好看的?還是屍體更讓人熱血沸騰,不過劉鬆風的屍體還是別讓我縫,惡心得很哪。”


    屍體不都是一樣的嗎?


    甘思思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道:“九哥,對麵的那個鋪子在出租喲。”


    縫屍鋪對麵隻有寥寥幾間鋪子,有棺材鋪,有紙火鋪,有紙錢鋪,還有壽衣鋪。


    東廠差役將需要縫的屍體送到縫屍鋪,待縫屍人縫好後,就會將屍體交給他們的親人好生安葬。


    對那些無主之屍,就由東廠差役搬到城外的亂葬崗隨便埋了。


    但凡死人用得上的東西,在縫屍鋪對街的鋪子裏都能買得到。


    原本對街有兩家紙火鋪,其中一家不知怎的倒閉了,所以鋪麵才會空著。


    主人自然不會讓鋪麵一直空著,就張貼出了招租信息。


    但這條街做的都是死人生意,想將鋪麵租出去,也不容易,所以租金非常便宜。


    “咋的?你想在那開店?”陽九非常震驚。


    甘思思眼簾低垂,柔聲道:“我、我想在那賣包子。”


    賣包子?


    在縫屍喪葬一條龍服務的街上賣包子?


    陽九瞪著眼,隻覺甘思思這想法其實挺好的。


    將那鋪麵租下,開家棺材鋪,或是紙火鋪,生意恐怕真不如開家包子店。


    關鍵是甘思思會做包子嗎?


    做包子可不是紮紙火,紙火紮得再難看,總有急用者會買,可若包子做得難聽,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砸了招牌,最終無人問津。


    不過一走出縫屍鋪,就能看到包子西施,倒也不錯。


    陽九摸著下巴,問道:“你還會做包子?”


    “你覺得好吃嗎?”甘思思湊近點看著陽九,眼眸裏閃著光。


    陽九脫口道:“我哪知道,我又沒吃……”


    但細細一想甘思思的話,就能知道這些日子他吃的肉包子,其實都是甘思思親手做的。


    陽九一豎拇指,讚道:“簡直就是飯館味。”


    “那我真的去租了?”甘思思兩眼冒光。


    陽九催道:“快去吧。”


    “可是我的錢不夠。”甘思思眼眸裏的光芒瞬間就消失了。


    得嘞,敢情就是來要錢的。


    陽九心想權當是做投資,興許還能大賺一筆,當即問道:“還差多少?”


    “除了租金,還得置辦好多東西,我還要吃飯,還要買藥,還要買胭脂水粉,還要買衣服……”甘思思掐著指頭在算。


    陽九聽得腦袋都疼,從懷裏摸出那錠金子,不耐煩地問道:“夠了吧?”


    “九哥,你哪來的金子?”


    “偷的。”


    “莫非九哥就是那劫富濟貧的俠盜?”


    “俠你大爺,盜你大娘,趕緊滾。”


    甘思思嘻嘻一笑,興衝衝跑向對街正在出租的鋪麵。


    有人來租,房主自然非常開心。


    租金也不貴,甘思思一口氣付了三年的租金,樂得房主合不攏嘴。


    在眾人去看砍頭的好戲時,陽九幫著甘思思買這買那,扛東扛西。


    忙到天黑,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吃過晚飯,正準備休息,東廠差役就送來了屍體。


    好巧不巧,送來的正是那采花賊劉鬆風的屍體。


    劊子手的技術不錯,一刀下去,腦袋落地,幹淨利落。


    就是這屍體,未免也太幹淨了。


    “現在還得辛苦官爺清洗屍體啊?”陽九也就是隨口一問。


    那兩個差役正要出門,聞言其中一人扭頭說道:“九號,你小點心,這屍體有古怪。”


    陽九立馬來了興趣,悄聲問道:“莫非這人的頭被砍掉卻沒流血?”


    “對對對,就是這樣,眾目睽睽,大家都看到了。”


    “當時菜市口那個安靜啊,現在想想我這心頭都瘮得慌哪。”


    兩個差役一人一句,都是麵帶驚懼。


    砍頭的場麵他們看多了,可這腦袋被砍掉,一滴血都沒流的場麵,真是生平僅見。


    陽九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這有問題的屍體,不是都會送到三爺那裏嗎?這具怎送到我這裏來了?”


    “今晚有三具有問題的屍體,需要三爺來縫,實在忙不過來,三爺吩咐將這采花賊的屍體送到九號。”


    “別說了別說了,那邊又叫咱們了。”


    兩個差役匆匆離去。


    三爺這老東西,真是嫌我命長。


    屍體就躺在縫屍桌上,抱怨也改變不了什麽。


    陽九關上門,並不急著燃香,而是仔細觀察劉鬆風的屍體。


    別說是活生生的人,哪怕是小小的虱子,擠爆在指甲蓋上,也會留下一丁點血跡。


    這劉鬆風是怎麽回事?


    腦袋被砍掉卻不流血,難不成是紙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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