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南宮珩霍然從禦座上站起,目光陰戾的盯著下麵報信的人,“你再說一遍!”


    下方的探子的聲音陡然就低了下去,卻依舊沒有遲疑,“南宮紀雲與白子遙發生衝突,如今人已失蹤!”


    “失蹤了!”南宮珩喃喃自語,臉上是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踱步走下台階,“起來吧!把具體情況告訴朕!”


    探子站了起來,見南宮珩似乎並沒有生氣,便將城外的事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如實回報給了南宮珩。


    紹京城外看似平靜,然而城牆上下都在南宮珩的要求下安排了嚴密的監視和隱藏在各個角落的禁衛軍,隻要在紹京城方圓百裏之內有任何的情況和重大事件的發生,都能分毫不差的在第一時間傳達到南宮珩的耳中。


    因此當南宮紀雲踏出將軍府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有人跟蹤而去,一路尾隨著南宮紀雲到了白子遙的別院外麵,雖然南宮紀雲不知道別院真正的入口,但他能在南宮珩的眼皮子底下活了這麽多年,手段也是一流的,在第一次與白子遙合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白子遙的別院所在地,因此這次被慕容玖逼出將軍府,想到白子遙派到虎嘯營的探子,他第一時間便去了白子遙的別院。


    南宮紀雲手中有自己的私兵,然而比起白子遙的軍隊卻不可同日而語,他心底當然知道白子遙會來天祁是因為在昭黎的民心日漸低落,從他知道昭黎城中百官上奏重新查證攝政長公主鳳九死因的時候,他便知道他的機會來了,對於他而言,別人的落敗就是他的機會。


    白子遙本來派人正在查證探子的死因,南宮紀雲的突然來襲卻為進行到一半便進行不下去的查探打開了一個缺口,所有的下屬一致認為必定是南宮紀雲狗急跳牆,害怕白子遙與他的合作不誠心,所以不斷的尋找、打探慕容清的消息,甚至下狠手殺了他們的探子並企圖嫁禍給慕容清。


    南宮紀雲與白子遙的交手雖然是在小範圍之內,在看似風平浪靜的紹京卻依舊是打開了一個缺口,讓所有的人心為之一緊,雖然很多人不知道這場鶴蚌相爭的結果究竟是什麽,但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也讓紹京的形勢的愈發模糊。


    “下去吧!”南宮珩揮手示意探子下去,待禦書房中空了下來,雕花的廊柱之後走出了一個修長的黑衣人影。


    南宮珩轉身看著黑色的人影,“魌,還是沒有那人的消息?”


    魌搖了搖頭,“至今為止沒有一點逍遙王的消息!”


    南宮珩不信的皺起眉頭,“怎麽可能,你不是說過鬼軍有著特殊的聯係方式嗎?怎麽可能這麽久你一點都得不到雲上翊的消息?鬼軍的其他人呢?”


    魌麵無表情,“我因為是在英臨殿中負責給主子送奏折,所以從來不與鬼軍的其他人聯係,隻是與王爺單獨聯係,所以不認識鬼軍的其他任何人,鬼軍的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南宮珩眼底精光一閃而過,“那豈不是正好,鬼軍不知道你的存在,也必定不知道你現在是朕的人,你隻要回到鬼軍,一切就迎刃而解!”


    他雙手死死的握住椅子的扶手,“朕絕對不相信雲上翊就如此失蹤了,他不可能會死,鬼軍一定有人知道雲上翊的下落!隻要找到雲上翊便能知道皇後的下落!”


    魌的臉色有些微的變化,卻隱藏的很好,絲毫都看不出來,“陛下,鬼軍之所以如此難破,是因為他有一條規定,所有的鬼軍都不能將內部的消息透露給不相識的外人,鬼軍內部的人就算知道對方的名字,但隻要是毫無聯係的線,而且沒有見過的人,至死都不能泄露消息!”


    南宮珩用力一拍桌麵,“好狡詐的雲上翊,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宮中的密道,卻裝作未知,每日看著朕與皇後傳遞消息,當一則笑話!”


    “陛下無需多想!”魌的語氣依舊平淡,“隻需要按照我們的計劃每天依然去那邊送奏章,我們完全可以根據奏章的變化看出他到底有沒有出現過,隻要他出現了就必定會留下線索,我們循著線索一定能找到皇後娘娘的下落!”


    南宮珩壓著桌麵坐下來,“我們沒有再多的時間了,太醫說過,最近就是皇後娘娘生產的日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宮中形勢不明,拖得時間太久隻會讓其他國家找到可乘之機,絕對不可再如此下去!”


    魌微微彎腰,“陛下放心,屬下一定會加緊尋找逍遙王的下落!”


    “盡快!”南宮珩神色陰沉,眼中隨即略過一抹陰險,“既然如今南宮紀雲與白子遙已經徹底的崩裂了,那就是我們的機會,南宮紀雲已經不足為懼,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其他的合作者!”


    魌單膝點地,“請陛下吩咐!”


    “起來!”南宮珩伸手示意魌起來,“今日你就抽空去一趟郊外,軒轅和的不對就駐紮在南山腳下,雖然分散,但朕相信你應該可以找到!”


    魌有些意外,“平樂公主要送去軒轅和親,嫁的是軒轅嶢,陛下為何還要跟軒轅和聯姻!”


    “哼~”南宮珩冷笑,“難道你沒有看出來,白子遙、軒轅和、南宮紀雲三個人中,軒轅和才是最狡詐的那一個,因為他被趕出了軒轅,如今他什麽都沒有,隻有剩下了身邊的五萬私兵,一旦朕選擇了和軒轅和合作,那麽他必定得把全部的賭注壓在朕的身上,而且事成朕也根本無需擔心軒轅和還有實力來與本王爭奪皇位!”


    南宮珩看向魌,“還有,在去找軒轅和之前朕還有件事必須要你親自去走一遭!”


    魌不解的看著南宮珩,“陛下請吩咐!”


    南宮珩示意魌靠近,壓低聲音道:“慕容清已經許久未曾露麵,就算朕命小侯爺親自帶著口諭去虎嘯營的軍營都不曾見到鎮國將軍的人,朕懷疑有事!前幾日,探子傳來消息,虎嘯營在尋找針法高潮的大夫,你去安排一名信得過的太醫,親自去虎嘯營看看,究竟鎮國將軍出了什麽事?”


    魌的眼神微微一變,“微臣明白!”


    南宮珩揚手,“去吧!”


    ======


    寂靜逍遙王府安靜的詭異,然而在這安靜之中,卻依舊可以看到王府之中的下人整齊的來回穿梭,在主人不在的時候依舊安靜而有序的完成自己的事,並沒有任何的疏忽和怠慢。


    碧波湖畔的八寶亭中,穿著華麗錦服的男子躺在柔軟的貴妃長榻上,身後的宮女輕輕的撥著他身旁不遠處的炭爐,將烤好的肉和烘熱的水果遞到男子的口中。


    逍遙王府正門的那塊東海落日玉牌在略有些昏暗的門廳處發出熠熠的光輝,落日似乎已經從玉牌的正中緩緩下移,落到了右下方,而在落日移動的地方,形成一道若隱若現的紅光。


    落日最後沉到了玉牌的右下角,觸到了機關的點,整塊玉牌一點點的往後轉動,寂靜的廳中發出極其細微的哢哢的聲音,在轉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停了下來,隨即有嘩啦啦的水聲從玉牌後方的碧波湖傳出。


    從碧波湖經過的下人神色圍邊,依舊端著自己的東西做著自己的事,對周圍發出的聲音沒有一點的差異,顯然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湖水微微蕩漾,在平靜的水麵之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慢慢的分開兩側,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數條猙獰的黑魚沿著水麵泛開的漩渦沉入水中,人影在水下微微晃動,隨機破水而出,整個人如飄忽的一抹影子,足尖從水麵一滑而過,帶起一圈漣漪,輕盈的落在了岸邊。


    八寶亭中的人抿著口中宮女遞過來的新鮮的葡萄酒,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你終於舍得回來看一眼了?”


    雲上翊輕輕的拂了拂衣袖,袖子一抬,無形的內力從袖中直衝八寶亭而去,直接將躺在貴妃榻上的人從榻上卷了出來。


    手中舉著水晶酒杯的宮女身子微微往後一仰,直接一個後空翻出了亭子,手腕一轉,右手往掌側一擊,精致的琉璃杯子沿著掌心飛出,不偏不倚的落回到廳中的茶幾之上,杯中尚有半杯的葡萄酒分毫未有灑出。


    榻上被雲上翊卷出的男子在空中一個翻身,腳尖從水麵上一點,借力從湖畔的玉欄一點,落在了雲上翊的身側,拍了拍他的肩,“怎麽?我說的話讓你惱羞成怒?我還沒說完呢!”


    慕之璟轉身回到八寶亭中坐下,“你要是再晚些回來,隻怕你的小九九就成了別人的了!”


    雲上翊神色冷冷的掃了慕之璟一眼,“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嘖嘖嘖~”慕之璟搖了搖手指,“這紹京恐怕是沒有人有這個膽子了,但這紹京之外,如今可多得是人對咱的小九九垂涎的呢!而且敢想敢做的人也不少啊,雖然當白子遙和軒轅和的求親南宮珩沒有答應,但是他們可都還沒有死心呢!”


    雲上翊斜倚在八寶亭旁的廊柱上,“白子遙?他連自己的內政都處理不好,還敢插足別人的事?”


    慕之璟似乎有些難以理解雲上翊的話,“雲上,你這話可就有失公平了,你自己的內事不也沒有處理好,還不是照樣把娶到了小九九這樣能文能武,人人畏懼的王妃?”


    “小九?”雲上翊素來沒有表情的臉上竟然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又很快消失,“說說最近外麵的動靜吧!”


    提到紹京的事,慕之璟瞬間收掉了嬉笑的眼神,正色道:“南宮紀雲如今是失去了利用價值,這紹京的內亂一旦平息,恐怕就是他的死路,他去找白子遙雖然自己的勢力受挫,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白子遙的勢力,因為這兩個暫時對我們來說都不算是威脅,恐怕最大的威脅還是南宮珩,聽說他已經派人去聯係軒轅和了!”


    “軒轅和?”雲上翊指尖輕輕撚動,“南宮珩還真是走投無路,想到去找軒轅和?他應該不會放棄白子遙吧,現在對於他來說,一定會調動起任何可以幫助他的力量!”


    “那是自然!”慕之璟打量著雲上翊的神情,“還得多虧你,在出事之前幫南宮靜定下了一門那麽好的親事,對南宮珩來說,南宮靜是他的妹妹,而軒轅嶢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人物,若是有軒轅嶢的幫助,那麽你可就要小心了!”


    “白子遙?”雲上翊語氣平淡,甚至帶了絲不在意,“不足為懼!”


    從他知道慕容玖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白子遙不足為懼了,不僅僅不足為懼,他必定會讓白子遙露出他的真麵目。


    慕之璟飛快的捕捉到雲上翊眼中一閃而過殺意,與雲上翊相識這麽多年都被雲上翊陰戾的神色驚到,卻很快又換上漫不經心的笑容,“雲上,輕敵可不是你的風格!”


    雲上翊擺了擺手,“白子遙留在最後,南宮紀雲你派人給我盯緊了,至於軒轅和,就任由他去吧!”


    “嗯!”慕之璟揮手,八寶亭外人影飛掠而過,隨即去執行任務,“聽說這次南宮紀雲孤注一擲,讓白子遙在紹京外的別院露出真容!”


    “露出真容?”雲上翊揮手示意逗逗退下,“不過是一片密林,那片林子素來都以小道出名,就算熟悉道路的人走進去也會迷失,何況隻是知道林子的一個大概地址,白子遙的人素來謹慎,絕對不會隨便讓人知道他的地方,何況還是一個他刻意隱藏了許久的地方!”


    慕之璟仔細一想雲上翊的話,臉色隨之一變,“你的意思白子遙根本就不想跟南宮紀雲合作,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將計就計,為了完成他自己的計劃?這…。白子遙的心機未免太深了!”


    雲上翊搖了搖頭,“我不確定,但是我總覺得以白子遙的身份和自傲,絕對不會輕易的去跟別人合作,就算和別人合作,也絕對不會選擇南宮紀雲這樣的叛賊,因為……”


    他話沒有說話,眼中再次有殺氣浮現。


    慕之璟卻被雲上翊的話牽起了興趣,追問,“因為什麽?”


    “因為他本身就是昭黎的叛賊,他來天祁是為了讓自己名正言順,怎麽可能會找一個南宮紀雲這樣的叛賊反而讓自己回去更加被詬病?”


    “叛賊?”慕之璟神色一變,“雖然昭黎的攝政長公主鳳九在大婚那晚無辜暴斃,但是至今證據證明是白子遙下的手,何況鳳九最信任的榮樂郡主也一直都說鳳九身體有失,隻是為了朝政一直堅持著,所以才會在大婚那晚驀然暴斃,連太醫都查不出原因!”


    “璟之!”雲上翊的語氣透出一種許久未有的冰冷,“你所見的宮中之事還少嗎?對外所宣布的還有多少真實的?榮樂郡主?”


    慕之璟被雲上翊的語氣一驚,很快情緒又沉澱下來,“你沒聽說過榮樂郡主嗎?”


    “是誰?”


    慕之璟歎了一聲,“你如今除了小九還有什麽女人能讓你記得住嗎?”


    “璟之,本王如今越來越覺著你這舌頭著實是太長了,不如讓本王來替你修剪一下?”


    慕之璟臉色一變,從長榻之上一躍而起,直接從榻上躍到了八寶亭外,“我說了什麽嗎?榮樂郡主,當年在鳳九執政期間最為信任的庶妹,在鳳九薨逝之後,成為昭黎的攝政郡主,卻被人發現頻頻進出攝政王府!”


    雲上翊轉身坐在長榻上,聽完慕之璟的話又從榻上坐起,“榮樂郡主?”


    “對!”慕之璟點頭,“榮樂郡主鳳姈,是當年賢妃的留下的唯一的女兒,當年以內得罪了先皇後而被太後娘娘當著所有後宮妃嬪的麵當麵杖殺,後來鳳姈就被過繼到了先皇後的名下,就成了鳳九的妹妹,因為性格可愛伶俐,一直深得先皇後和鳳九的喜愛,甚至忘記了她的生母是因為先皇後而被太後娘娘杖殺的!可是,顯然鳳姈並沒有忘記,我雖然不確定,但我相信鳳九在大婚之夜突然暴斃這回事必定是與鳳姈有關係!”


    雲上翊低頭沉思,似乎在思考慕之璟的話,神色無比的嚴肅,將慕之璟前後的話都串到了一起,神色越來越嚴肅。


    慕之璟見雲上翊難得竟沒有反駁他的話,有些詫異,一抬頭,卻被雲上翊眼中凜冽的殺氣給驚到,竟不由打了個哆嗦,認識雲上翊這麽多年,隻有當初雲上知道那個真相的時候有過這樣的神色,已經有多年沒有見過他情緒如此的外泄。


    然而雲上翊的殺氣很快便消散,仿佛從未曾出現過一樣,淡淡的回了聲,“知道了!”


    “啊!”慕之璟見雲上翊情緒起伏如此之大,以為他會說什麽,卻最後隻是說了這淡淡的三個字。


    慕之璟打量著雲上翊已經恢複平靜的神色,心底卻對慕容玖的身份有些懷疑,之前因為慕容玖與傳言中的巨大轉變生過疑心,可是後來因為雲上翊的製止而調查中止,隻是如今看來似乎還有些蹊蹺。


    他試探性的對雲上翊道:“白子遙一直想要見慕容清,如今南宮紀雲與白子遙的合作終止,你不擔心小九九會跟白子遙聯係?”


    雲上翊聲音冰冷,比臘月寒冰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會是白子遙!”


    =====


    慕容玖站在虎嘯營的軍營之外,沒有換軍裝,依舊是一件紫色的寬袖大袍,隻是腰側用鑲滿了碎玉的腰帶束緊了,纖細的腰不盈一握,在寬大的華服的襯托下卻讓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的尊貴。


    聶寧遠站在慕容玖的身邊,“小姐真的要跟白子遙合作嗎?我們誰也不了解白子遙,不知道他來紹京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我了解!”慕容玖輕聲低喃。


    聶寧遠沒有聽清慕容玖刻意壓低的聲音,“小姐,你說什麽?”


    慕容玖看向遠方靠近的人影,“我知道白子遙來紹京的目的是什麽,他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和能幫助他回到昭黎去奪皇位的攝政王妃!”


    聶寧遠聽出慕容玖話中的意思,神色一驚,“小姐難道……我是聽說白子遙曾經在宮中向小姐求親,可是小姐已經與逍遙王爺有婚約在身,因此誰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是啊!”慕容玖也毫不遲疑的點頭,“我是與翊有婚約在身,隻是如今翊不是失蹤了嗎?”


    聶寧遠一愣,似乎半晌沒有明白慕容玖的話。


    慕容玖卻已經收回了情緒,看向已經可以靠近的白子遙,“將軍的事都安排好了嗎?這一次安排下麵的參將、副將一起見父親,絕對不可以出現任何的差錯!”


    聶寧遠點頭,“放心,這個大夫是我親自去挑的,而且也測試了好幾次,背景也都調查過了,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小姐放心!”


    慕容玖點頭,“我相信聶叔,但是如今千鈞一發之際,所以我們必須愈發的謹慎!”


    “小姐來了!”聶寧遠對上慕容玖的眼神。


    慕容玖轉身,看向已經在營外不遠處的白子遙和他的屬下,暗衛統領杜銘,如今應該是黎都城皇宮的禁軍統領,卻依舊死心塌地的跟在白子遙的身邊,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她在熟悉不過的,如同無影軍的每一個人,每一個都是與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如今,站在她的麵前,誰也認不出。


    纖瘦的身影包裹在寬大的紫色錦服之中,冬日的暖陽落下,卻絲毫無法溶解她眼中的冰冷,直直的盯著前方熟悉的人影一點一點的走到她的麵前,如同之前的每一次,毫不閃躲的對上她漆黑的眸子,微微躬身,優雅而溫文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壓力,“昭。,樂郡主!”


    白子遙的語氣微微一頓,他以為自己準備好了,可是在再一次喊出鳳九的封號的時候依舊難以控製心底洶湧而來的壓抑和回憶。


    慕容玖看著白子遙的眼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嘴角卻揚起一抹笑意,“攝政王爺,好久不見!”


    微微側身,“父親已經在候著,王爺請!”


    白子遙感覺到慕容玖情緒的起伏,然而慕容玖的神色閃的飛快,快的他根本就來不及捕捉,想了想自己跟慕容玖不過就隻兩三麵的關係,為何慕容玖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情緒?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想這個事,已經下意識的跟上了慕容玖的腳步。


    軍帳之外早就已經候著虎嘯營中的副將和參將,因為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慕容清,因為每個人的表情的似乎都有些緊張,不知道隔了這麽久慕容清要跟他們說什麽。


    慕容玖隨著守門的士兵掀開的簾子走進去,抬頭對上高坐在首座的慕容清的視線,微微點了點頭,走到了慕容清的身邊,“都進來吧!”


    聶寧遠站在帳外,“攝政王,請!”


    白子遙微微點頭,率先進入帳中,而身後的將軍們也隨之跟上。


    所有的人都按照之前的規矩在帳中排成兩列,看到坐在帳中案桌後的慕容清除了臉色略有些蒼白,精神卻看起來不錯,不由都鬆了一口氣。


    慕容清對當先的聶寧遠點點頭,才開口道:“攝政王爺,近來本將身體不適,因此無法相見才屢次拒絕,還望王爺不計前嫌,我們的合作能順利!”


    白子遙微微躬下身子,語氣平靜,“將軍還是養好身子為先,本王相信有郡主,我們一樣可以合作的很好!”


    “那就好!”慕容清點頭,“我今日在帳中召見諸位就是要宣布這件事,因為府中的事,從今日開始虎嘯營的大權將全權交到昭樂郡主的手中由聶寧遠將軍輔佐,而鎮國將軍府的所有事宜則全權交給慕容玖!”


    帳中響起竊竊的議論聲,但很快隨著慕容清的手勢而平靜了下來,“這次的安排隻是暫時的,但是不論時間需要多久,本將軍還是希望諸位將軍和攝政王殿下都能配合聶將軍和九兒!”


    慕容玖接過慕容清的話,“諸位將軍,九兒年幼,雖然虎符如今在九兒的手中,但諸位將軍還是九兒的前輩,今後還是需要諸位將軍和聶叔的多多指教!”


    下方有副將表示不滿,但聶寧遠站在下方,而又是由慕容清親口說出,自然也隻是哼了聲,“那就請郡主拿出本事來吧!”


    慕容玖看向說話的副將,倒是淡淡一笑,“請羅將軍多多指教!”


    底下依舊回應一聲冷哼。


    正在氣氛有所膠著之時,一直坐著的慕容清剛要開口說話,忽然臉色一變。


    下麵的聶寧遠也隨之臉色一變。


    慕容玖看到聶寧遠的臉色,轉身便去扶住慕容清,“父親~大夫”


    屏風後,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聞聲而出,按住慕容清的脈搏。


    下方的參將都湧了上來。


    方才說話的羅將軍抓著大夫的手,“大夫,將軍怎麽樣?”


    “羅將軍,稍安勿躁!”慕容玖按住羅將軍的手,抬眸看向中年大夫,聲音平靜,一字一句的問道:“大夫,本宮的父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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