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試一試,講明道理。我們能怎麽樣?這些人自持有一些本事,一個個都笑公卿,傲王侯,無法無天。我們隻能希望他們能明白一些道理,為這個國家多想一想。”吳文忠歎息著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單東陽決定親自前往香港。


    單東陽乘坐了專機,第二天早上便到達了香港。降落地點是希爾頓大酒店的天台上。


    單東陽給陳誌淩打了電話,希望談一談,並說明他已經來到了香港。


    陳誌淩淡淡道:“我很忙,沒時間。”便掛了電話。


    不是說憎恨單東陽的兩麵三刀。事實上,單東陽從來都不是大楚門的人。他是為國家服務,也算鞠躬盡瘁。但是陳誌淩見他有什麽用?聽他講大道理,為了國家,然後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嗎?那不可能了,難道真是老實人就特別好欺負一些?


    當然,也隻有陳誌淩自己會覺得他是老實人。單東陽覺得他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特別的難纏。想讓他妥協一件事情,比打下釣魚島都難。


    單東陽被陳誌淩拒絕相見,是單東陽意料中的事情。但他肯定不會因此放棄。


    這時是晨間七點。


    薄薄的晨曦灑遍大街小巷。


    香港的高樓是香港的一個標記,入眼所見,皆是繁華。


    單東陽出了希爾頓大酒店,國安的人給他安排了車。“陳誌淩現在在哪兒?”他問。開車的國安小妹雅雯。這個雅雯以前就是經常跟陳誌淩提供消息的人。


    “在海邊別墅。”


    “去海邊別墅!”單東陽道。


    “頭兒,可是……”雅雯猶豫一瞬後道:“現在我們的關係跟陳誌淩這邊很緊張,而且海青璿也在海邊別墅,您如果真去會很危險。大楚門的人毫無節製,即便您被殺了,也沒人替您主持公道。”


    “我知道,去吧,別廢話了。”單東陽穿著雪白的襯衫,這時候的他淡淡雅雅,卻有種莫名的落寞。


    也許單東陽在很多人的眼裏,比如海青璿,或則東方靜的眼裏,都認為他做事毫無原則,節操,非常鄙視。但是在雅雯眼裏,這位頭兒卻是最偉大,最敬責的國安局長。


    雅雯無奈,啟動了這輛夏利車。


    海邊別墅的附近都已被紅外線熱像技術監控,螞蟻都別想爬進來。東方虹和雪狼想神不知鬼不覺進來,本來就是個笑話。


    此時單東陽的人一到區域,立刻有大楚門兩名成員出來,攔住了車輛,阻止車輛進入庭院。


    兩名大楚門成員都是一臉肅殺,手中帶槍。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車裏的單東陽。單東陽施施然的推開車門下車,麵對這兩人,他淡淡道:“我要見你們門主,請通報一聲。”


    “我們門主特意交代,不見任何人,你請回吧。”一名成員冷厲的道。


    單東陽看向她們黑洞洞的槍口,突然緩步上前,居然緩緩伸手,抓住了這名成員的槍。並拉著指向他的胸口。


    這情況有些詭異可怕!單東陽麵色平靜,道:“要麽開槍殺了我,要麽讓我見你們門主。”


    這名成員不由暗罵一聲神經病,幹脆將槍鬆手。她可是知道單東陽的身份,她這種普通成員,那裏有膽子真的開槍打死國安局的局長。


    陽光,海灘,還有海潮起伏的聲音。這片海邊別墅是絕對的度假寶地,也是有錢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


    海風吹拂,帶著鹹濕的味道。


    白衣單東陽,淡淡漠漠,卻有種視死如歸的情緒,這種情緒感染了雅雯。也讓兩名大楚門成員有些不知所措。


    便也在這時,單東陽看見了陳誌淩。陳誌淩在別墅的二樓上,他一身黑色休閑襯衫,戴著墨鏡,飄逸,清秀。,正看著單東陽這邊。由於他戴了墨鏡,卻是無法知曉他的心思。


    而也是這時,穿著白色太陽衫,牛仔褲,並披著白色防曬紗的海青璿緩步走了出來。


    “你們退到一邊。”海青璿淡冷吩咐。兩名大楚門成員道:“是,長老!”然後退到了一邊。


    海青璿來到單東陽麵前,單東陽也看著海青璿,在單東陽的眼神裏,看不到任何的愧疚,或則惶恐的情緒。他像極了正義的主角,前來麵對邪魔淩辱。


    海青璿揚手,狠狠的一巴掌甩了過去。單東陽不躲不避,生生承受。他的臉頰紅腫起來,並合血吐出一顆牙齒。這也可見海青璿下手多麽的重。


    海青璿逼視單東陽,她想起妹妹,就對眼前的人有多麽的恨,道:“之前你跟陳誌淩是合作關係,我不好下手。現在你送上門來,我也不占你便宜。動手吧,是生是死,看你本事。”說完,眼中綻放出無邊殺意來。


    單東陽掃了海青璿一眼,突然將手中的槍的槍把遞向海青璿,道:“你要殺我,盡管開槍。”


    海青璿呆了一下,隨即鄙夷的道:“你這是在耍無賴嗎?覺得我不會殺不還手的人?”


    單東陽蒼涼一笑,道:“隨便你怎麽覺得,你要殺我,就殺。你若不敢動手,就把路讓開,我還有正事要跟陳誌淩談。”


    海青璿氣極,她是真想殺了單東陽。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麽殺了,那兒都不對勁。


    這時候,海青璿的電話響了。卻是陳誌淩打過來的。


    “你如果要殺,就殺吧。青璿,不管你做什麽,就像你支持我一樣,我都會支持你。”陳誌淩說話時,不由自主的摘下了墨鏡。他對朋友說話,會不由自主的保持誠懇態度。


    海青璿本來還猶豫不定,這時候聽了陳誌淩的話,反而鬆了口氣。單東陽目前不能殺,他代表的是上麵,上麵。如果殺了,會讓陳誌淩和上麵乃至上麵的關係更加惡化。再則目前還有西昆侖這個強敵,更不能輕舉妄動。


    “你還是見見他吧。”海青璿說完掛了電話。


    陳誌淩會支持她,她亦永遠會支持陳誌淩,乃至死亡威脅,也絕不皺眉頭。


    單東陽最終還是見到了陳誌淩,在別墅的天台上。天台上搭了個太陽蓬,傭人送上飲品,水果拚盤。


    陳誌淩和單東陽入座,陳誌淩先淡淡一笑,道:“你連夜趕來,還沒吃早餐吧?”


    單東陽努了下嘴,勉強一笑,道:“不餓,吃點水果就好,不用麻煩了。”


    陳誌淩喝了一口橙汁,在太陽椅上躺著,便不再說多餘的話。


    是是非非,陳誌淩都不會去跟單東陽計較。


    單東陽先苦笑道:“陳誌淩兄弟,這一次,我輸得確實有些不明白。”


    陳誌淩淡淡一笑,道:“你如果中間不給我打那個電話,也許我還真被你騙了。”


    “哦?”單東陽道。


    陳誌淩道:“你那個電話,故意留下破綻,就是為了表要決戰的決心。看起來一切都順理成章。先前的虛虛實實,讓我以為東方靜身邊就是她的主力。這個計用的很好。一切都是為了決戰做鋪墊。但是在我看來,你那個電話就是欲蓋彌彰了。我後來想想,你這個套路太熟悉了,好像就是我常用的。我如果表現出這麽多手段要跟人決戰,那就一定是另有所圖。如果你們另有所圖,隻有一個可能。東方靜身邊不是主力,真正的主力是要來抓我的家人。”


    “虛虛實實,將計就計!”單東陽由衷讚歎,道:“出神入化,登峰造極了你已經。”


    陳誌淩嘴角輕輕的牽扯出一絲笑容。


    單東陽又道:“那麽,你明明已經離開了香港。一直沒出過車隊,你是怎麽回來的?”這也是他最奇怪的問題。


    陳誌淩看了單東陽一眼,淡淡道:“雖然你叫我一聲兄弟,但是我也不至於傻到跟你掏心掏肺,什麽都告訴你,是不是,東陽兄?”


    這一聲東陽兄不由讓單東陽有些臉蛋發燒。


    “東陽兄,你說我們認識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我們發生過不愉快,但是我陳誌淩有沒有做過背後**一刀的事情?”陳誌淩笑眯眯的問。


    “沒有!”單東陽呆了一呆,隨即緩緩而深沉的道:“陳誌淩兄弟你做事光明磊落,這一點是我最佩服的。也是我最想做到的,但我做不到,我永遠做不到。坦白說,我父親,爺爺,外公,全部是軍人。我出身,比起京城的一些紅色子弟更加顯赫。如果我要外放去地方任職,我也可以每天醉生夢死,一樣能穩步上升到上麵,然後接我父親的班。但是我沒有,我選擇了做一個最不討好的國安局局長,選擇做一個兩麵三刀,你們看著討厭的小人。但是,陳誌淩兄弟,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對嗎?”


    陳誌淩不由多打量了單東陽一眼,忽然覺得單東陽身上似乎也有種震撼人心的力量。那其實,也是一種執著。


    每一個執著於夢想的人,都有可敬的一麵。陳誌淩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單東陽這樣的人,也能達到丹勁修為。


    “你今天找我,是為了什麽?”陳誌淩沉默半晌後,緩緩的問。


    “我為西昆侖的事情而來。”單東陽坐了起來,看向陳誌淩。兩人本來是躺著,這時候單東陽坐了起來,陳誌淩也跟著坐了起來。他不會去用一種傲慢的態度來對待單東陽。不能妥協,何必傲慢?如果要妥協,更不該傲慢!


    即使有再大的成就,對待認識的人,都該驅除你覺得理所應當的傲慢。


    陳誌淩喝了一口橙汁,又手一伸,道:“吃西瓜吧,剛冰鎮過的,早上吃了很開胃。”


    單東陽點頭,拿了一塊西瓜吃了。他開始細細體會陳誌淩與東方靜的區別。東方靜雖然永遠平靜如水,但卻能感受到她內在的霸道傲慢。但陳誌淩不同,即使在他霸道的外表下,依然能感受到他內在的真誠,熱血。


    陳誌淩避開了西昆侖的話題,卻是道:“東陽兄,我一直知道這句話。為人不當官,當官都一般。所以我不憎恨貪官。甚至,我會對如今的社會主義感到滿足。因為對比之前的華夏,上下五千年,我們這一代已經是最幸福的一代。對,當官的大環境如此,你不貪就是另類。我們都寧願要有作為的貪官,不願要一事無成的清官。這我可以理解,人要生存,必須融入大環境中。所以不貪,在我們修為上來說,就是逆天。但是……泯滅天良,喪失人性的事情,沒人逼他們去做吧?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殺嗎?”頓了頓,道:“我們的體製我知道,關係錯綜複雜,所以有時候不是上麵不想管,而是不能管。那麽,今天我大楚門站出來,替上麵做了這些事情。怎麽就會成為了上麵的眼中釘,肉中刺,想著法兒來滅了我?東陽兄,你能否給我一個答案?”


    單東陽用心聆聽陳誌淩的話語,陳誌淩說完後,他沉吟半晌後道:“陳誌淩兄弟,今天隻有你和我兩人。我也不用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原因很簡單,你的做法讓上麵,上麵的威信掃地。還有,你的勢力越來越大,我們擔心你成為第二個沈門。是的,你可以保證你不會這麽做,但有一天,你的子孫呢?”


    “這個答案,吳老跟我說過,你說來不算新鮮。”陳誌淩淡淡一笑,隨即又斂去笑容,道:“我死之後,管他洪水滔滔。後事自有後人去做,去承擔。誰能掌控百年之後?而我要做的,就是做好眼前。眼前做不好,談什麽以後?但是我知道一點,一味的去堵,去滅,治標不治本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單東陽沉默下去,他明白陳誌淩這個人的信念極其堅定,也絕不是自己可以說服的。當下微微一歎,轉換話題,道:“陳誌淩兄弟,我們還是說說眼下吧。”


    “好,你說,洗耳恭聽。”陳誌淩微微一笑,說。


    單東陽道:“坦白的說,我們是最不願意見到西昆侖和大楚門火拚起來。我今天來,也是為了勸陳誌淩兄弟你讓一步。”


    陳誌淩道:“我讓了很多步,如果不讓步,大軍早就壓境,就不會有你現在在我這兒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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