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裏,突然是有些羨慕林嵐的,可以隨著夥伴一起,經曆無數的險峻,見識無數的風景。而她自己,這麽多年都隻是被固步自封在這片莊園裏。


    像林嵐他們這一群,可以擁有生死患難的情誼,又是多美好的事情。


    吉列斯手上的傷,痛得他不輕,他咬牙忍住,隨著明隆的引路,來到了監控室。


    監控室裏的保全本來要報警。後來被明隆阻止,現在那幾名保全人員看到殺人惡魔陳誌淩竟然跟著進來,不禁都嚇得臉色煞白。


    但又看陳誌淩和老板和諧的站一起,一時間讓他們搞不清楚,這尼瑪到底是什麽狀況啊!


    “把剛才的監控調出來!”明隆吩咐一名保全。說的是泰語,陳誌淩等人表示聽不懂。


    那段監控緩緩調出來時,發生在莊園的血案中,陳誌淩與沈憐塵就像是在演一部快進的驚險動作片,那些守衛跟被隔稻草似的倒地。尤其是陳誌淩的槍法,太驚才絕豔了。


    連吉列斯都看得一臉後怕,他原本以為貝仔的槍法是最厲害的。沒想到這個陳誌淩不止身手厲害,槍法竟然也這般出神入化。


    監控調到陳誌淩殺墨奴那一行人時,朱浩天道:“停,放大她!”


    畫麵放大,墨奴神情恐懼的一幕被定格。


    “再放一遍!”朱浩天又道。


    監控再次放了一遍,朱浩天對吉列斯道:“吉列先生,你應該看到了。墨奴的眼神很恐懼,這是正常反應。但是你看到她的方向沒有,她是從屋子裏跑出來的,特意送上陳誌淩的槍口。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她受到了某種威脅,不得不前來送死。但是人的本性存在,她還是會怕死。正常的情況,比如……”說著看向歐曼麗,繼續用英文道:“曼麗小姐,我問你,如果是你,你看到前麵發生槍戰,你會怎麽樣?”


    “我會躲起來。”歐曼麗如實回答。


    朱浩天道:“沒錯,墨奴是一個女人。女人的天性就是膽小,這種情況,她應該做的是報警,而不是衝上來,我相信這種情況。別說是一個女人不會衝上來,大多男人也不會選擇這樣漫無目的衝來送死。”


    莊園死的人,在吉列斯的壓製下,並未鬧出什麽風波。吉列斯在沈憐塵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醫院。用最快的速度,在一天之內檢查全身。化驗結果出來,他身上確實有殘留迷幻劑的成分。


    事實擺在眼前,吉列斯隻能相信,他是被人設計了。


    吉列斯震怒之下,讓明隆徹查全莊園,一定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而沈憐塵一行人,以及歐曼麗,在吉列斯住的宅院裏開始新一輪的推理。


    陳誌淩這幾人都是當代人傑,見多識廣。他們總是能找出多一點的思路來。


    眾人坐定後,歐曼麗為大家奉上t國椰子汁。新鮮的椰子汁,味道很甜美。


    吉列斯道:“墨奴十五歲就在我這兒,我待她一向也不薄。”


    “她有家人沒有?”朱浩天問。


    吉列斯搖頭,道:“是個孤兒。”


    陳誌淩適時開口,道:“吉列斯,這個設計的人心思非常縝密,線索到這兒已經斷了。要通過證據來找出凶手,很困難。但我們不是法官,也不需要證據。到底是誰做的,仔細的判斷,未必就找不出。任何壞事做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動機。這件事,很明顯,是要小少爺死,要你死。你們死了,誰會有最大的好處?”


    吉列斯目光複雜,道:“這些年,我對祥兒確實偏愛了許多。為此還把他安排到了劍橋留學。想來他也是恨我的。”頓了頓,道:“但是我實在不明白,這些年我給他的錢並不多,他也遠在劍橋。我在那邊安排了人監視他,匯報也說,他一直很本分的在求學。從抓走祥兒,到安穀娜洞府設計致命機關,這些如果真是他做的,他從那兒來的經費,他又是怎麽做到的?”


    沈憐塵揣摩人心是厲害的,道:“與其我們揣測,不如把大少爺召回來問個明白。吉列斯,你可以這樣跟他說,先譴責他,說他所做所為你已經全部知曉。我想他一定會抵賴,你就說,你已經請了國際大師級別的催眠師,是與不是,回來一試就知道。”


    “若真是這個畜牲做的,我饒不了他!”吉列斯咬牙切齒起來。他也是急性子,當下當著眾人的麵開始打起電話來。


    電話通後,吉列斯疾言厲色,歇斯底裏。說的是泰文,陳誌淩一眾人聽不懂。後來陳誌淩問歐曼麗,歐曼麗說吉列斯罵大少爺是豬狗不如的畜牲,要他立刻滾回來,他已經請了國際催眠師。


    看來這兩父子的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惡劣。電話掛斷後,陳誌淩道:“吉列斯,你是不是一直有一個秘密在心裏,你以為小少爺是你和安穀娜女神的兒子。”


    吉列斯陷入默然。


    半晌後,吉列斯開始緩緩的述說起來,道:“我幼年的時候,得過一場大病,差一點死了。是我母親去拜祭了安穀娜女神後,我才死裏逃生。所以從那以後,我和母親都信奉安穀娜女神。有一次,我做夢夢見安穀娜女神,她很聖潔,很高貴。後來我發現,我看見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我心裏隻有一個人,就是安穀娜。她是我的夢中情人,及至後來,按父親大人的意思,成婚娶妻,我對那個所謂的妻子都沒有任何感覺。”


    “我十年如一日的信奉安穀娜,每天飯前飯後祭拜,早上起來,晚上睡覺,心中都是念的安穀娜女神。也許是我的誠心,終於打動了安穀娜女神。”


    說到這兒的時候,吉列斯道:“這也是我最奇怪的,當初我夢見安穀娜女神時,每天也是墨奴給我送了一碗湯來喝。然後我做夢,夢見了安穀娜,我以為是誠心所至,在夢裏,我與安穀娜恩愛至極,她還懷了一個孩子。”頓了頓,道:“後來有一天,在夢裏,安穀娜跟我說,孩子已經生了。她說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孩子與凡人不同,生下來就有一歲大小。要我去安穀娜洞府,將孩子領回來好生撫養,這是她唯一能給我留的骨血。”


    “我當時將信將疑,按照安穀娜所說的地址,讓探險隊先去探,最後發現,果然有安穀娜所說的洞府存在。”


    “於是,我準備好裝備,帶著人去了安穀娜洞府。那頭巨蟒,我按照安穀娜所說的,供奉了一個活人,那巨蟒吃了人後,便陷入沉睡。我在安穀娜的神像前,便找到了祥兒。祥兒……他長得可真是像極了我。”


    沈憐塵咳嗽一聲,道:“一歲的小孩兒,那能看出什麽像不像的,吉列斯,你這個說法不科學。”


    陳誌淩也道:“吉列斯,恕我直言。如果說真有神靈存在,神靈都是至高無上,渺視蒼生的。這就跟我們人看螞蟻一樣,人怎麽會跟螞蟻生孩子?哪怕這螞蟻做出再多讓人感動的事情。”


    吉列斯顯得憤怒而激動起來,道:“就算你們把我做夢和安穀娜一起,理解成為是墨奴的設計,那又怎麽解釋,解釋祥兒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不是沒有懷疑過,畢竟我吉列家族,家大業大,會有人陰謀奪取。所以我秘密的帶祥兒去做過dna驗證,事實就是,祥兒確實是我的骨肉。”


    這……陳誌淩一眾人都呆了。這還真有些詭異。


    朱浩天沉吟道:“吉列先生,如果我理解的沒錯,當初做夢和安穀娜女神一起,也是墨奴在身邊,對嗎?”


    “是!”吉列斯道。


    “當時你也喝了湯嗎?”朱浩天問。


    吉列斯道:“沒錯!”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當初墨奴設計你,是想讓小少爺得到你的寵幸。但現在又設計摧毀小少爺,是受了另外的人的指使。”朱浩天一字字推敲道。


    “祥兒是我親生兒子,這一點怎麽解釋?”吉列斯質問向朱浩天。


    事情顯得撲朔迷離起來,朱浩天無奈的道:“不好意思,我們並不是神仙,所以也不可能給出你答案。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並沒有所謂的安穀娜女神與你夢中相會,你被設計了。墨奴給你喝湯是最好的證明。”


    林嵐尋思著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小少爺是吉列斯你的私生子,你敢保證你當初沒有四處留情過嗎?”她對吉列斯沒有好感,因為這老家夥太歹毒了,竟然想將她去喂食巨蟒。


    吉列斯眼神清澈,旋即搖頭,道:“沒有,我說過,我那時心中隻有安穀娜女神,我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


    “吉列斯,你最好還是仔細想一想,真的沒有過?也許這是很關鍵的一點。”沈憐塵道。


    吉列斯仔細回想,半晌後,肯定的道:“我生活一向很自律,絕對沒有。”


    “會不會有人取了你的精子,人工受孕?”沈憐塵坦然的問。這一問,倒讓林嵐和歐曼麗有些臉紅。吉列斯鄭重的道:“絕對沒有,我身邊保全一向森嚴,我沒有幹過這之類的事情。更沒有捐過精。”


    陳誌淩眼睛一亮,道:“會不會是這樣,你在夢裏與安穀娜女神一起,實際上是墨奴。你們發生了關係,但你以為是與安穀娜一起。”


    沈憐塵一眾也頓時大為興奮,覺得這是唯一的解釋。


    吉列斯道:“這就很矛盾了,如果是墨奴。那就代表安穀娜女神的事情是虛假。既然是虛假的,我在一個月後去找到一歲大的祥兒,時間怎麽解釋?況且墨奴那段時間也沒有離開過莊園。她一直在我身邊,懷孕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唯一的希望,頓時宣告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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