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見下頭又出現一口老棺,頓時麵色如土,先在心裏罵了那兒幹活的人祖宗一遍,真是會他娘的找麻煩。


    事到如此,這棺是斷不能在貿然抬進去安葬了,因為下頭的老棺都露了出來,如果要將大頭棺材抬進墓室裏,就必須得踩著這老棺過去。


    封清無奈,讓人把棺材又給抬了出去,外邊眼看就穩不住了,有些人說是晦氣,已經不想幹了。


    二叔這時候穩住人說,隻要這事辦妥當了,回去一個多加一塊大洋。


    於是,有要錢不要命的就自告奮勇說要把下頭那老棺材先抬出來,然後把大頭棺材先抬進去,之後在考慮老棺材的事情。


    本來地底下有什麽誰也說不清楚,如今已經發生了,就隻能先這麽做,封清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做了那麽多準備,今天這口大頭棺材是無論如何都得下葬的。


    然後就下去了三五個有經驗的人,在地下鑿了個把小時,在不破壞原有墓道和墓室的基礎上,挖出了那個地底的老棺材,這活其實沒什麽技術可言。


    封羽下去看了眼老棺材的輕快,如果在抬出來的過程中散架了,就更麻煩了,還好老棺材的木料結實。


    接下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老棺材就讓抬了出來,事情一直弄到了太陽快要下山,擋路的老棺材終於被挪開,封清先是招呼人將那大頭棺材安置了進去,事情堆在了一起,總得一樣一樣的來。


    安置裏邊的棺材後,連夜尋了匠人施工,必須當夜把鑿開的地方全部補好,得趕在第二天六點前封墓。


    至於外邊的那個隻能先抬回村子裏,封羽看到那個抬出來的老棺材爛的不成樣子,而且棺材樣式很是古老,是那種長方扁寬的樣式,一抬上來就散出了地底下濃重的土味,讓人十分不適。


    老爹要留在這看著,天色已經黑了,封羽跟著其他人抬著棺材先返回了南塔井。


    老棺材十分的沉,做法事的人前頭開道,七八人走走停停,硬是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將棺材抬回到了村子裏,二叔是一起跟著回來的,路上他啥話都沒說,事情詭異的也讓人說不出話來。


    進村後,二叔叫人把那棺材抬放在了戲台堂房後邊,說是等老大回來了在做商量,所有人就都散了去。


    封羽累了一天,心想這活幹起來不比下地輕生多少。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老爹他們回來了,所有村子裏的人一大早湊了過來,個個竊竊私語著,封清作為封家這代家主,他是不能亂的,這種事情從沒聽說過,才請走一個,就又抬回來一個,不免人心惶惶。


    封羽是小輩,在場的眾多人裏,他是很難插上話的,要說挖陵掘墓,這些人個個都有注意,可現下情況不同,恐怕沒人敢出來主持,也隻有封清硬著頭皮來了。


    早上大夥聚在一起吃了飯,昨天抬回來的棺材就在後麵,吃


    完後,他們便琢磨起了那口老棺來。


    封請說:“得再花些時日,給這老棺尋個去處,怎麽說也是在封家祖墳上出來的,那就是自家先人。”


    封二顯然是受夠了,“大哥,這棺材誰知道是不是咱家的,下午隨便找個差不多的地兒一埋,就完事了,咱這些人在這地方耗了多長時間了,要是再挖出個棺材來,怎麽搞?”


    三阿公這時走過來講:“是不是封家人,打開一看便知。”


    封家人一貫下地掘墓,死後下葬很是講究,棺裏必定得壓一塊石頭做底,規矩從何處講起無從追究,曆代封家人死後下葬入棺時,都要在身下壓塊石頭,如果棺中沒有石頭,說明這人一定不是封家人,如果有石頭,那就顯而易見了。


    別看三阿公年紀大,可他心不糊塗,這辦法未必不可行,是個兩全之法。


    下邊的幾個長輩也輪聲附和,覺得這樣一個個棺材埋下去沒完沒了了,萬一這要真不是封家人的棺材,找個地兒,隨便一埋不就得了。


    封清讚同了這個想法,說幹就幹,當下就決定立馬開棺一驗真偽。


    既然是要開棺,方方麵麵牽扯的東西就多了去了,封清作為這一脈的當家人自然是要小心處理一些,而封清又是個多慮的人,一旦這事沒辦好,指定得落人話柄。


    封羽是無能為力,一方麵對封家以前是什麽情況不清楚,另一方麵他作為一個晚輩,就是說出話來,也沒人願意聽。


    為了萬全,封清先是自己回了祠堂找了一遍宗譜,看在那個位置上是否人葬在那裏,一來一回就是大半天,等到第二天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所有人就都等著封清回來。


    封清進門後就同人們說明了情況,宗譜上確實沒有查到有關信息,所以,當下便決定了要去開棺,事情宜早不宜遲,村子裏的人等了許久,都快生出毛來了。


    二叔忽然說出了個自己的想法,怪嚇人的,但也不是不無道理,二叔從小的時候就性子野些,家裏數他鬧騰的厲害,很多家裏藏不住的秘密,他基本上都知道,封家宅院是處老宅子,一些先人們在院子裏留下的秘密藏不住,就都被二叔給扒了出來,為此,兄弟倆小時候還把這事當成樂子找著玩。


    二叔抽著煙與眾人說:“咱們家祖上是做什麽的,大家夥應該明白,今兒也不避重就輕,我覺得這東西十有八九是那一代的老爺子留下安排的。”


    眾人皆是一驚,有年長的老人就撇著眉頭去問:“老輩人留的?怎就會留在這地方?還有那口多出來的棺材又是怎麽回事?”


    事情確實有些詭異,怪不得會讓人去多想,對此二叔的解釋是,“要不是這口多出來的棺材,我們也不會去在修一個新的墓室出來,更不會發現下頭的這口老棺,說不定,老棺的地下還有其他棺材呢?”


    二叔的話說的很玄乎,封羽心想這老


    家夥是想錢想瘋了,那棺材地下怎麽可能會是老輩人藏錢的地方,老輩人難道還有存私房錢的習慣?


    封羽覺的十分離譜,這些事情不好說,他也不敢妄自插話,隻能看著長輩們怎麽做。


    二叔自告奮勇,老爹是封家主兒,這事他肯定不能動手開棺,所以隻能是二叔來,兄弟二人向來是一條心的,封清沒多說什麽,封二就帶著幾個人要往後頭走。


    在場的人一聽要開棺,各個來了精神,封二也不管天黑不黑了,扔下一地的煙頭,就都要到後邊開棺,這些人的煙抽的非常快,比香燒的都快,一地蹣跚的煙頭能看得出他們早就迫不及待了。


    其實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他們一定也想把那口大頭棺材也給開了,封家下頭的人是什麽樣的,封羽很是清楚,他們一輩子幹地下營生,見棺就開,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過,有句說的是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百,這就是說的他們。


    封家自明朝年後,幹的就是盜墓行當,以前不比現在,從地下盜出來的東西,外頭根本沒人管,所以盜墓行業猖獗,老輩人能挖著什麽,這誰也說不準。


    在場的人便是看中了這點,二叔心裏想的,就是那老輩人挖著不能脫手的物件,古時候的流通渠道不如現在,好多東西就是挖出來,也沒人敢出手,不是因為查的緊,而是渠道不行,想賣的找不著買家,想買的找不著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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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貪念是很可怕的,見二叔要去開棺,封家的一個表親站出來就問:“這事不能光你一個人說了算,在場的都是和封家沾親的,裏邊真有什麽,也得拿出來大家平分。”


    說話的這人不姓封,是個關係較遠的表親,他害怕封大封二將東西獨吞,鼓動在場的其他外姓封家人。


    二叔呸了一口,看著那人說:“郭褲子,你他娘的比比什麽呢,我們兄弟倆什麽時候說不拿出來平分了?這麽些年,你依封家靠封家,輪得著你出來放屁麽?”


    很快,有人又冒了出來,“這事是封家的事兒,封家的人都有份。”


    封二走到一半的路子停了下來,他帶著幾個人站在院中,就問:“自稱封家的人多了去了,姓封的能有幾個?就是我兄弟二人不平分,這事兒你們也沒地兒講理去,要怪就怪你娘生你時,差了些火候,沒姓了封。”


    封羽差點沒笑出來,二叔這話的淺層次含義,就是說你娘嫁錯了人,生錯了孩兒,殺人於無形,在場的人一下就怒了。


    “你個狗日的封二,老子丫兒今兒非得抽死你個龜孫!”罵封二的是個年過花甲,頭發胡子花白,應該是聽明白了封二話裏意思,他的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站起來怒吼著。


    二叔自然不敢示弱,他從來就沒服過誰,加上他在封家裏的名聲,跟他混的人立馬就站成了一排,兩撥人劍撥弩張,誰也不讓著誰,說話間的功夫就要打起來,火藥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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