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訓練是我們幾乎每天都在做的,而每天福根更是比別人要刻苦的多,看著他那麽努力我這當師傅的又怎麽會站在旁邊袖手旁觀。


    這裏的情況跟我們很像,都不會讓練射擊的人可勁造,不過能夠在不消耗自家資源的情況下還能練手,這倒是個好事兒。


    在走向射擊位的路上我給福根下了訓練目標,同一個靶子靶心命中兩發子彈,靶子的四個角各命中兩發,靶子十字位線上各兩發,再有兩發脫靶,而脫靶的子彈要打中旁邊的靶位,而且靶數起碼要達到八環以上。


    槍響了,我們倆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將射速降低了一些,基本上每一發的間隔都要很久,這才顯得我們認真瞄了努力做了。


    我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假的了,可誰曾想福根這個憨憨的家夥簡直就是個戲精,那笨笨的樣子跟在營地裏那個摸到槍便像變了個人似的家夥完全判若兩人。


    看著我們連準星都要調許久,站在我們身後的家夥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我很快便意識到這樣不行,表現太過驚豔會讓人留下印象可表現的太笨也會淪為別人的笑柄,所以我輕咳了一聲,借助身體的掩護給福根打了幾個暗語,接到命令後,福根果斷扣動扳機。


    幾乎瞬間彈匣裏剩下的子彈便傾瀉了出去,打完後福根這個家夥連連抖著手,同時表現的很是遺憾。


    很快靶紙便被送了回來,我瞥了一眼,跟我給他定下的目標相差無二,要非得說有什麽不一樣的話,可能就是靶子上的點位不同而已。


    至於我的靶紙嘛,上麵的彈孔密密麻麻的,不過沒有一個超過七環的,這可並非是我閉著眼睛瞎打的,因為就算盲打我的成績也不會這麽爛,就算我手扣住扳機來個長連發,我也敢拍著胸口保證發發命中九環左右。


    在靶場這算是露了臉了,我們趕緊從裏麵跑了出來,或許在旁人看來我們是因為成績太差沒臉在這兒呆著了吧。


    出來後我們倆按照原路返回,沒走兩步我便聽到福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我笑著看了看他,這才吃完晚飯多長時間啊,怎麽就餓了,難道這小子還處於長身體的階段,一天得來八頓的那種。


    “怎麽又餓了?”我略帶調侃地對福根說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然後對我說道:“有那麽一點,不過我能挺得住!”


    “為什麽要挺著啊,這又不是咱們自己部隊能省點是點,敵人的東西隻要沒毒,不吃白不吃!”我笑著拉著福根直接朝著這地下世界的餐廳走去。


    在平台的時候,我便掃視到了這個地方,雖然已是深夜,但那裏貌似是這些地方中人最多的地方,或許說那裏應該是酒鬼和煙鬼們最喜歡的地方吧。


    這個地下世界的餐廳開在邊緣緊挨著所謂的牆,想來是為了通風和排煙考慮的吧,餐廳很寬敞,裏麵有十來張桌子,還有吧台座。


    這會兒餐廳裏仍有五六桌客人,吧台那裏更是坐滿了人,這裏相比於那些訓練場顯得喧鬧了許多,幾個人在那裏叫喊著,手裏比劃著,我想那應該是當地的一種劃拳的花樣吧,反正我是不懂也就不去看了,另外幾張桌上的客人一個個邊喝著酒邊吞雲吐霧好不悠閑自在。


    本就不怎麽流通的空氣裏此刻又混雜著劣質煙草和高度酒精的味道,說實在的這種味道很難聞,毫不誇張地說跟豬圈裏的味道比簡直不相上下。


    不過再難聞我們也得忍著,畢竟隻有這裏才有可能填飽肚子,我和福根找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本以為會有服務人員過來幫忙點餐,可我大致掃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人來回走動。


    湊巧這會兒有個剛剛把酒喝淨的家夥起身去了吧台,於是我也就跟著他走了過去,這家夥很是直接衝著那所謂的酒保喊了個酒的名字,那酒保便慢條斯理地給他倒了一杯。


    在過來的時候我將那些餐桌上的杯盤狼藉掃了一遍,說是食物跟我們營地裏的簡直沒有辦法比,所謂的佐酒佳肴其實無外乎用不知道什麽油炸的馬鈴薯或者肉之類的東西,另外還有些比較粘稠的食物,我隻能將其理解成蘸醬,因為在那坨東西旁邊放著水煮的白肉。


    我怕自己一說話會暴露身份,於是便假裝啞巴用手比劃著,那酒保應該是沒看懂,我索性指著那白肉,然後用手比劃了個二,這酒保才算明白,他有些厭煩地衝著我點了點頭我這才暗地裏長出一口氣。


    或許是把我真的當成了啞巴,那酒保竟然親自給我和福根上的菜,不過態度嘛絕對有待考量,要是在外麵的飯店裏被投訴是肯定的了。


    肉和那看上去有些倒胃口的醬汁都是涼的,不過好在它是肉,且看上去衛生還算過的去。


    抓起肉往嘴裏送了一塊兒,真的就是白水煮的肉,裏麵甚至連鹽巴都沒有放,而且這肉一點都不香,嚼在嘴裏就如同纖維一般。


    或許在吃上福根沒我能將就吧,在吃過一口沒有味道的肉後,他立馬將目光落在了那粘稠的醬汁上麵,他先是從肉塊上撕下了一條肉絲,在尖端沾了一點點,閉著眼睛將其放進嘴裏。


    很快他便又把眼睛睜了開來,與此同時他幾乎把手中那整塊肉沾滿了醬汁,然後大塊地朵頤著,那樣子就好像吃到了什麽絕世美味一般。


    有那麽誇張嗎,帶著好奇,我也試著沾了點兒放進嘴裏,刹那間一種異樣的香味充斥了我的整個口腔,酸辣的口感讓我的唾液分泌地愈發多了起來,還真別說這醬還真有增香提味的效果,而且還很開胃。


    很快我倆便把盤子裏的肉和醬汁全都消滅掉了,可吃完了我們才想起這錢該怎麽付,如此尷尬的事情可以說是第一次在我身上出現。


    就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那扇所謂的門再次被推開,緊跟著從外麵走進來一五短身材的男人,我和福根沒覺得什麽,畢竟也不認識他,但當那些酒鬼煙鬼們一看到來人,立馬渾身顫栗著站了起來,我們見狀也趕忙隨著起來了。


    這些反政府軍對來人顯得很是恭敬,一個個點著頭哈著腰,那樣子像極了被領導視察。


    來人是誰,為何這些家夥會對他如此尊敬,難道是這裏的頭目,會是那個島國人嗎,看身型應該沒錯,可這家夥帶著麵紗我根本無法看清他的臉,不過從身型上倒是可以推斷出他絕對是個男的。


    進屋之後他將屋子裏的人掃視了一遍,然後徑直走向了吧台,之前還滿臉不耐煩的酒保此刻比見著他老婆還要興奮,點著頭哈著腰滿麵堆笑,與此同時還拿出了一個厚厚的本子。


    我不知道那是賬簿還是菜譜,不過看那矮男人在上麵指點了一陣,我想那應該是菜單無疑了,可這菜單未免也太厚了吧,都快趕上我們祖國一個菜係的總和了,難不成那後廚的師父這些菜都會做。


    多少我還是有些懷疑,故而我決定在這兒等著,看一會兒端上來的到底是什麽樣的菜。


    而這時那矮個子再次四下掃視了一遍,這會兒眾人依然處於站立的姿態,我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麽表情,是洋洋自得還是以一種看螻蟻的心態看著我們這些低等人種。


    突然這個家夥雙臂打開然後雙手向下壓,那意思大概是讓我們坐下吧,那些醉鬼們紛紛衝他點頭表示感謝,我和福根也裝模作樣的隨著一起。


    應該是這個家夥到來的原因,總之餐廳裏的這些家夥收斂了許多,一個個做的規規矩矩的,就連之前搞得有些雜亂的桌子也在一瞬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


    當然那盤子中殘留的東西也被他們全都吃幹淨了,現在完全可以說這些家夥同之前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我暗自乍舌,這矮個子的威力未免也太大了點吧,竟然可以這群毫無文明科研的家夥們變得這般規矩,看來這家夥的地位一定不凡啊。


    後廚上菜的速度依舊很快,不過我卻可以看出這些菜絕對都是新做的,大致地看了一眼菜色,這下我就更加堅定自己的看法了,矮個子百分之一萬地來自島國。


    在這個國家幾乎很少見的白飯,一條油煎的細長海魚,還有一碗顏色有些偏於棕色的濃湯。


    吃著東西這家夥是不能再帶方巾了,不過他做的是個角落,而且是背對著眾人,這樣一來就算他把方巾摘下我也無法看清他的長相,但我還是在心裏期望他能有那麽一瞬間的轉身。


    向來有求必應的我這一次並沒有實現願望,不過在有那麽一瞬間,矮個子島國男人稍微側了一下頭,可就是這一下我的身子沒來由的一抖。


    我的動作或許大了些,以至於桌子跟著動了一下,福根有些驚詫地看著我,這樣的我貌似讓他有些陌生,在他心中向來沉穩的我怎麽一下子變得如此的不冷靜了。


    是他嗎,可那人好像比這個矮個子要高上許多啊,還有那眉眼也和眼前這人不一樣啊,但為何我看著他的側臉卻覺得他那麽的像。


    盯著矮個子看了一會兒,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要真是那家夥的話,就我這麽盯著看他就應該有所察覺了,所以我給福根遞了個眼神,我們倆一前一後便離開了餐廳。


    就在我拉開門的瞬間,我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瞄著我們,我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卻發現所有人都在悶頭吃飯,而那矮個子島國人依舊悠然自得地吃著白飯煎魚。


    對於幻覺這種事兒,要是在我缺水缺少食物或者被太陽暴曬多少天之後我可能會出現類似情況,可現在我的這種身體體質,我絕不會認為自己會有這種反應。


    如此一來那就是剛才真的有人在窺視我們,要說是那些反政府軍的士兵,我一百二十個不相信,在這個餐廳裏讓我產生神秘感的隻有那個矮個子一人。


    出了餐廳,福根低聲問我:“班長,你怎麽了,我看你衣服後襟都濕透了,這裏又不熱你怎麽會出這麽多汗。”


    我不敢告訴福根真相,生怕他比我更緊張,於是連連擺手道:“或許是剛才吃東西吃的太投入了,這才出的汗吧,沒事兒,發發汗排毒。”


    “班長,咱們接下來該幹啥了?”福根再次問道。


    本來我想再摸摸底細,可現在那個矮個子的出現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所以我很果斷地對福根說道:“先把資料帶走,其他等回去再說!”


    對於我的決定福根自然不會反駁,於是我們倆便朝著之前早已看好的一間辦公室走了過去。


    辦公室修建在一凹陷處,那裏天然隔成了一個房間,四周都是石壁,隻有門那一堵是人工改造的牆壁。


    之前我們倆是這麽定的,秘密潛入辦公室,裏麵的工作人員憑我和福根的本事足可以控製的住,然後將資料拿走順便問些我們想知道的事情。


    可出了矮個島國人這檔子事兒,我斷定現在辦公室裏已經沒別人了,所以我連招呼都沒打便直接進了辦公室,這可把福根嚇了一跳,他暗道一向沉穩的我怎麽突然變得急躁了起來,連辦公室內的具體情況都不勘察就直接進去。


    果然沒有猜錯,現在整間辦公室裏空無一人,不等福根反應,我直接來到了那辦公桌前,那上麵放著這個國家的地圖,上麵還有些手工做的標記,我粗略地看了一下,上麵是政府軍的一些兵力分配,最讓我驚訝的是在這張地圖上竟然還有我們部隊之前駐紮的地方,現在在那裏已經被畫上了一個叉,想來這家夥也知道我們已經搬走了。


    我無暇再看其他地方,直接將目光落在了領事館所在的位置上,在那個坐標上麵空無一物,連做過的標記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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