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震宇知道傅修昭,也就是許昭還活著的事實以後,調動他手裏現有的人力四處探尋許昭的下落。


    幾天過去了,還是沒有結果,這不免讓他感到心急,愈心急就愈想找到他。


    找到他以後呢?


    不知道傅震宇有沒有想過,找到許昭以後要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把傅修斯從傅氏總裁的位子上拉下來?還是說把許昭接回來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畫畫?


    盡管傅修斯不在乎傅氏總裁那個職位,但是因為哥哥的回歸,爸爸把他拉下台,這樣的事情太傷人心了,太讓人心寒了。


    “傅老先生,地址我們找到了,現在發給您嗎?”


    “是的,立刻發到我手機上。”傅震宇說道,心裏掩蓋不住的是驚喜。


    終於給找到了。


    看著別人發來的地址,傅震宇拿著手裏跟車鑰匙急匆匆的離開了家。


    “你要去哪裏?”許惜琴連忙問道。


    傅震宇沒有回答她的話,直接略過她出門了,許惜琴心裏有些疑惑,想跟著去看。


    “太太,張夫人打來電話找您。”管家說道。


    “好的。”許惜琴回答,忍不住往外麵看了一眼,發現他是自己開車離開的。


    “喂,張太太,找我有什麽事?”許惜琴接過電話問道。


    ……


    傅震宇點開導航,一路往那個地址開著,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走到電梯口,但又不敢按下去,直到電梯下到一樓自己開門,抬頭一看,幾人都愣住了。


    “修……修昭……”傅震宇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長得跟傅修昭一樣,身材也一樣,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沒有留下多少印子,但是自己卻蒼老了許多。


    “怎麽?你認識這位大叔?”靳諾低聲問道。


    “認識。”許昭說道。


    “是誰?”靳諾問。


    “你都往他家裏寄信了,你還問我他是誰?”許昭無語的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你爸?”靳諾說道。


    “嗯。”許昭點頭。


    以上是他們眼神交流的談話內容。


    “咳咳。”靳諾突然咳嗽起來。


    “修昭,原來你真的還活著,你們這是要出去?”傅震宇平複心裏的震驚和驚喜問道。


    “嗯,出去買東西。”許昭微微一笑說道。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傅震宇說道。


    “隨便。”許昭說道。


    傅震宇跟在他們後邊,此時的他,才讓人感覺是一個父親,一個失去兒子多年如今重獲,心裏深怕他又消失不見的父親。


    買完東西回到家後,許昭給他倒了杯熱茶,父子倆麵對麵坐著,靳諾在一旁坐著看電視,說是在看電視,其實是偷偷的瞅著這邊。


    “現在,你找到我了,有什麽事嗎?”許昭微微一笑問道。


    “回家吧,孩子。”傅震宇淡淡的說道。


    “回去?對我來說哪都一樣?不必要糾結一個睡覺的地方。”許昭笑著說道。


    “胡說,家裏有親人,你不回去還想在外麵漂迫多久?”傅震宇問道。


    “漂迫?這個詞用得好像不太對,不能用在我這個‘死去的人’身上。”許昭皺眉,認真的說道。


    “瞎說什麽,你好好的活在我眼前,說什麽死不死的。”傅震宇厲聲說道。


    “嗬,當年的遇害名單裏有我名字,死亡證明在家裏放著,墓地裏有我的墓碑,你說,傅修昭還活著?”許昭自嘲的笑著。


    “……”傅震宇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怨恨你們才不回去的,我隻是不想待在那個讓我壓抑的地方,讓他無法表達自我的地方,我不喜歡金融,修斯現在坐上那個位置不是皆大歡喜嗎?還來找我做什麽?”許昭緩緩的說道。


    “不,不一樣,那個位置本來就是你的。”傅震宇說道。


    “嘁,那是因為你覺得我好控製,覺得我什麽都聽你的,修斯不一樣,你控製不住他,他也不會聽你的。”


    “即使他沒有傅氏,他還有屬於他自己的公司,到時候你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打下的江山一點點被人吞噬。”


    “或許等不到傅氏消失的時候,你已經死了,你所尋求的不過是一個可以讓你掌控的木偶而已,而我,不想再做你手裏的提線木偶了。”許昭冷聲說道,臉上沒了笑容。


    “不……”傅震宇低喃。


    “嗬……咳咳咳……”許昭突然間咳嗽起來,手掌壓抑著肺部,臉都紅了,氣血一下子湧上頭。


    靳諾看到情況不對,連忙丟下手裏的遙控器跑過來,給他順氣。


    “怎麽樣?還好嗎?”靳諾低聲問道。


    “沒事……”許昭無力的擺手說道。


    “孩子,你怎麽樣?我們去醫院。”傅震宇急忙說道,起身就要拉著許昭往外走。


    “給我坐下,你幫不了什麽忙,去醫院就是浪費時間。”靳諾對傅震宇吼道。


    傅震宇被他吼愣了,呆呆的看著他拿出一個瓶子給許昭喝了下去,許昭的臉色這才慢慢的變得正常。


    許昭的身體,肺部問題是最嚴重的,當時在水裏昏迷太久,肺部嚴重缺氧,再加上壓力的作用下,肺部幾乎變形了,現在他還能正常的呼吸算得上是奇跡了。


    “他身體是不是還沒好全?我認識很多知名的醫生,我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過來給你檢查。”傅震宇說道。


    “別白費力氣了。”許昭淡淡的說。


    “我說,你兒子他活不過三年,你還是什麽都依著他比較好。”靳諾盯著傅震宇說道。


    “什麽?怎麽可能?是不是空難留下的後遺症?我要聯係他們給你做檢查。”傅震宇再次說道。


    “空難能活下來已經算作是奇跡了,你還指望他跟正常人一樣活個七八十歲是不可能的。”靳諾說道。


    “可是,我不能看著他這麽死去,他才三十歲,這麽好的年紀……”傅震宇說著。


    “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們我還活著的消息,給了你們希望又看到絕望,還不如一直相信我死了。”許昭淡淡的說。


    “那你為什麽告訴修斯?”傅震宇不解的問道。


    “他不一樣。”許昭笑著說。


    “難道父母還比不上弟弟?”傅震宇不解問。


    “你問出這樣的問題是把修斯放在哪裏?”許昭笑著說道。


    “……”傅震宇不說話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點。”許昭淡淡的說。


    “我還會再來找你的。”傅震宇說道。


    “不用來了,我不想回去,也不想看到你們。”許昭大聲說道。


    “我會讓你回去的。”傅震宇堅定的說。


    “即使這樣,你也要我回去嗎?”許昭說著把靳諾拉到自己懷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靳諾。


    “……”傅震宇。


    “走吧,不要再來了。”許昭說道。


    傅震宇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又讓他震驚了一番,為什麽,為什麽?


    看著傅震宇失魂落魄的離開,許昭放開了發愣的靳諾,搖了搖他。


    “對不起,迫於無奈才這樣做的,還有,我是正常的。”許昭說道。


    “能不能打聲招呼先?”靳諾冷眼看著他。


    “下次一定。”許昭笑著說道。


    “還有下次?”靳諾站起來問道。


    “哈哈。”許昭滿意的看著靳諾臉上表情,爽朗的笑著。


    “情緒不要有太大波動,剛才的咳嗽忘記了?”靳諾無奈的扶額。


    “知道啦。”許昭擺手。


    ……


    傅震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腦海裏一直展現著最後他看到的那一幕。


    也許,兒子還活著這件事沒有兒子喜歡男人這件事讓他吃驚。


    “你怎麽了這是?急急忙忙的出去,像丟了魂一樣的回來?”許惜琴問道。


    傅震宇看了她一眼,本來想把傅修昭還活著的事情告訴她,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沒事。”傅震宇低聲說道,“我累了,誰都不要來打擾我。”


    “你……”許惜琴本來還想問他什麽的,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沒說了,讓他去吧。


    可是心裏好奇他出去做了什麽?見了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


    傅修斯的人跟他說,傅震宇去見了許昭,地址還是在顧綺蔓那個小區。


    “果然,搬家什麽的都是騙人的。”傅修斯低聲說道。


    不過看著照片上,他爸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樣子,很好奇他哥跟他說了些什麽。


    “總裁,永信的李總來了。”賀城敲門進來說道。


    “讓他進來。”傅修斯冷聲說道,收好照片。


    “傅總,你好,難得見上傅總一麵,我可是從一個月之前開始預約的。”永信的李總笑著說道。


    “你隻有十分鍾的時間,一會兒,我還有一個會議,長話短說。”傅修斯冷聲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推出了一個新產品,希望能得到傅總的資助開發。”李總笑著說道。


    “新產品的樣品拿給我看,還有製作方案和企劃項目。”傅修斯低聲說道。


    “好的,傅總。”李總說道,從包裏拿出樣品和一個文件夾。


    “別告訴我這是你們的樣品。”傅修斯黑著臉看著擺在桌上的胖次。


    “是的,傅總,我們公司是做內衣生產的。”李總笑著說。


    “一個內衣公司的名字叫永信?”傅修斯冷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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