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4-24


    眼見‘洞’庭湖上,水寇船隻‘精’良,陣型嚴整。韓世忠知道這些都是楊幺麾下‘精’銳,隻要贏了這支水師,楊幺如斷雙臂。隻是,楊幺麾下‘精’於水戰,天下聞名,這說是簡單,做卻是難於登天。


    韓世忠不敢輕敵,遂先紮軍,把守營寨,日夜‘操’練,儼然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態勢。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楊幺見韓世忠不敢進軍,膽氣愈大,便親自率兵前來試探。


    這日,隻見湖上船隻紛紛,‘浪’‘潮’翻湧。水寇中軍主帥大艦上,豎著一麵怒虎青旗,金鼓時鳴,震撼江‘波’,看去已是十分威武。


    宋兵在湖口上觀看,無不‘色’變,暗暗稱奇。楊幺又將下餘大小艦船,零散分紮,借著湖上蘆葦掩蔽,多設疑兵,隱現無常。讓官兵不知來了多少敵兵。


    韓世忠見狀,心中愈驚。不一時,有幾隻小舟飛來,嘶聲搦戰。韓世忠卻不敢出,命人嚴密把守,輕出者斬。那些水寇見官兵不出,膽子也大了起來,竟開始叫罵。韓彥直大怒,教人以‘亂’箭‘射’之,將水寇‘射’去。


    楊幺聽說韓世忠不敢與他水上作戰,倒也不急,麾下頭目紛紛前來請戰。楊幺卻與眾人謂道:“官兵遠途而來,船隻皆不如我軍,我等也無需急於與其廝殺,待過了一些日子,官兵糧食耗盡,自然撤走,到時我軍再掩殺在後,自然必勝無疑!這些日子,我等時不時派兵前去打探、‘騷’擾便好。”


    眾人一聽,無不稱讚,於是都依楊幺計策,隻擾不攻。令韓世忠軍煩不勝煩,卻又不敢出兵廝殺。韓世忠報回朝廷,說明利害,懇請‘精’銳水師。哪知趙構得報,不但不發兵,而且怒加喝叱,命韓世忠務必要在盡快擊破水寇,否則諸軍皆要受罰。


    韓世忠聽之,憂心更盛。這夜,韓世忠來到岸上,見水寇寨上燈火,數十裏不斷,一些小舟快艇再點上許多燈火,往來巡遊,穿梭極快,煞是好看。


    韓世忠隔江遙望,宛如看到各處火光,連成一條極長的火線,將湖邊隔開,大風一吹,‘波’濤‘浪’湧,各條小船上,還有許多條火蛇隱現,飛駛於萬頃江‘波’之上。霎時間,寨上燈火一起晃動起來,更似江麵上湧起了一座火山。皓月疏星之下,頓成奇觀,可謂奇跡。


    “誒,如今戰事難舉,大宋好不容易,漸有複蘇之跡,卻又遇上近百萬賊匪作‘亂’,一時間根本鎮壓不住,此仆彼起。這些年來,外敵內‘亂’,國家有才將士,幾乎死盡,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平庸之輩,但遇上賊寇均是望風潰逃,決不敢拚死作戰。國家如今隻有自己和嶽家軍兩軍守護,可嶽飛卻又遭到陛下猜疑,一直遲遲不肯派出,王、楊兩人勢大,宋難以堅撐多久啊!!”韓世忠長歎一聲,臉上盡是落寞之‘色’。


    大宋這些年,起起落落,原本以為趙構是個明君,哪知做了皇帝不久,漸漸開始變得剛愎自用,由其秦檜投來後,他更是漸漸疏遠韓世忠這些忠臣,也難怪韓世忠會如此心灰意冷。


    而當下,韓世忠軍雖然有不少人也熟水‘性’,但苦於軍器簡陋,所乘又多是由附近征集而來的民船漁舟,戰船甚少,軍中將士、兵眾,見到‘洞’庭水寇的軍勢,都是情虛膽怯起來。未戰先以畏敵,可朝廷卻不派以援助,還催軍作戰。韓世忠想到此,又是連聲歎氣不止。


    就在此時,隻見一英姿颯爽,美‘豔’無邊的‘婦’人裹著一見大紅鳳凰袍,走了過來,聽韓世忠連聲在歎,笑道:“夫君乃當世虎將,世人聽之,無不敬畏。怎會在月下歎氣,如此弱之?若天下義士知得此事,定會好生失落。”


    韓世忠一聽這話,不由麵‘色’一震,轉身笑道:“讓夫人見笑了。”


    韓世忠說罷,還不忘脫了身上披風,蓋在梁紅‘玉’身上。梁紅‘玉’嫣然一笑,美得就像是夜裏一團光焰,奪盡天地光華。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眼下戰事難舉,隻是時機未到,夫君何必多慮?寇匪殘忍冷酷,在湖南一帶,殘殺近五、六萬百姓,使得湖南一帶怨氣衝天。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失道者必遭天裁。前不久,彥直替夫君收服了不少寇匪頭目,何不以義理說之,讓他們暗中與楊幺‘私’通,而我軍則布以埋伏,但‘誘’得楊幺來襲,一舉擒住,何不是好!?”


    梁紅‘玉’,聰明英勇,頗通兵法,此計一出,韓世忠不由大喜,一把執住梁紅‘玉’軟如無骨的手,好似個孩子般驚喜叫道:“夫人此計真是好極了,若在岸上廝殺,就算楊幺數十萬大軍一同殺來,韓某人也不會懼,何況是設伏襲擊!!哈哈哈哈哈~~!!”


    梁紅‘玉’見韓世忠笑得如此歡喜,也是笑了起來,那傾國傾城的嬌容上,如同綻放著如同珍珠寶‘玉’般璀璨的光芒。


    於是,次日韓世忠忙召來伍尚誌還有幾個頭目,先以大義說之,又依其妻先前所教,朝廷聽說楊幺在湖南所作所為,大怒不已,陛下如今已命嶽家軍,前來討伐,不日將到。又說嶽飛為人忠義,平生最是痛恨外敵匪寇,但若遇上必殺無疑。


    伍尚誌等人聽之,無不大驚。如今的嶽飛已非當年的無名小卒,這些年來嶽飛一直在最前線與金人作戰,屢殺金人悍將,更擊敗有著‘惡災’之名的金兀術,上十萬金兵也奈他不何。甚至有些傳得神乎,說嶽飛是佛祖座下的大金鵬化身,擁有無上法力,當年汴京一役,嶽飛搖身一變,變作了一頭萬丈金鵬,雙翼一拍,狂風頓起,金人各處營地都被掀翻。金兀術和斡本無不俱之,因此把營地屢屢後撤,才有了後來金兵三番撤營之事。


    當然,事實絕不是如此。金人之所以屢番撤軍,全因當時鄧雲在後擾‘亂’。不過,百姓卻更願聽大金鵬這個傳說,如今河東、河南一帶的百姓,幾乎都把嶽飛視若神明,其他地方的百姓,不少也是如此認為。


    伍尚誌雖是投了官兵,但心中還是十分在意寨中弟兄,連忙向韓世忠求情。韓世忠卻說,要救眾人‘性’命,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擒了楊幺等頭目。伍尚誌一聽,頓時覺得為難,畢竟‘洞’庭水寇,軍威盛大,官兵船隻簡陋,隻要在數十萬水寇中擒住楊幺,根本就是癡人說夢話。


    當然,伍尚誌並無將心中所想直言說出。韓世忠卻也知道他的想法,遂把其妻梁紅‘玉’的計策告之。伍尚誌等人一聽,麵麵相覷,都有猶豫之‘色’。


    “大金鵬自入伍從軍至今從無敗績,就連金人的‘精’銳隊伍,遇上我那兄弟,也是必敗無疑。待他趕到,兩軍聯合,要破楊幺並非難事,可到時定會生靈塗炭,死傷無數。如何抉擇,全憑你等主意,我也不會強迫。”韓世忠說罷,扭頭就走。


    伍尚誌一咬牙,拱手一作,跪下急呼:“將軍且慢!!末將願意!!”


    韓世忠一聽,頓時一喜,暗暗想道:“哈哈,看來嶽飛這名頭好生好使,日後定要多多加以利用。”


    於是伍尚誌等人依計行事,當夜伍尚誌派一心腹乘小舟,趁著夜‘色’,潛回水寨。伍尚誌心知楊幺多疑,所以先教他的心腹來找樊成以為內應。


    說也正巧,他那心腹剛下了船,就被樊城的手下找到。那小頭目正是曹成當年麾下的小參謀張用。張用素來機警,很快就認出了這人是伍尚誌的心腹,立馬說是自己前不久入夥的同鄉兄弟,替那人解了圍,然後一個細問,知道大概,便想:“楊幺為人多疑,明知如今國家多難,卻趁機發國難財。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張用雖是貪錢,不過也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哼,竟然如此,倒不如幫一幫那韓巨虎,讓他欠我一個人情也好。”


    張用一抹鼻子,眉頭一轉,竟然替伍尚誌那心腹引見樊成。張用在寨裏人緣甚好,眾人雖然見他身旁那人有些麵熟,但也沒有懷疑。


    很快,張用帶著那人來到樊成的帳內。樊成一見張用,頓時沒好氣地罵道:“你這滑頭一來準沒好事,快說吧,這回又要借多少錢?”


    隻見這樊成雖是不如伍尚誌高大,隻有五尺左右,但滿臉胡渣,雙眼凶惡,一看也是個猛漢子。不過別看樊成長得粗獷,為人卻是義氣。張用這人愛賭,可卻十賭九輸,平日裏經常找樊成借錢還債。


    張用聽了,一抹鼻子,笑道:“嘿嘿,樊頭領你這回倒猜錯了。我這番過來,卻是來替你引見一個故人。”


    “故人?”樊成一聽,遂朝張用身旁那人看去,不禁麵‘色’一變,認出這是伍尚誌的心腹蔡明。那蔡明連忙拱手拜道:“樊頭領,小人此番冒險前來,乃領了伍頭顱的命令,是為了寨裏數十萬弟兄的‘性’命。還請樊頭領聽小人一言,倘若樊頭領不信,要殺要剮,小人都認了!!”


    樊成本就與伍尚誌‘交’好,這下一聽這蔡明說話,也敬佩他的膽氣,便道:“你且說來一聽。”


    於是蔡明將嶽飛將要率軍來援之事告之。樊成也聽過嶽家軍的悍名,心裏一時也沒了底,但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倒戈背叛,道:“哼!!那嶽飛就算有滔天本領,若沒‘精’良船隻,要破我軍水寨,絕無可能!!”


    張用眼珠子立刻一轉,麵‘色’一沉,嚴肅起來道:“樊頭領這話倒又說錯了。實不相瞞,嶽飛與我本是同鄉兄弟。我早就聽說,這嶽飛出生時,家裏金光萬丈,鄉人紛紛來望,竟見有天上有佛陀之相,四處響起佛號,莊嚴無比,鄉人紛紛下跪,以為神跡!或者這嶽飛果真如傳言所說,是佛祖座下大金鵬投世!若真是如此,但若嶽飛化作金鵬,雙翼一刮,興風作‘浪’,我軍船器再是‘精’良,也刹那盡毀,弟兄們都墜落水中,到時官兵在發起突襲,如之奈何!?”


    “這嶽飛真有這般厲害!?”樊成立即瞪大了眼,張用出身湯‘陰’,他是早就聽說,而嶽飛是湯‘陰’人的事情,也是天下皆知。這下一聽玄乎,樊城這人又是單純,對於張用、伍尚誌兩人素來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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