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算如此。那韓世忠也未免太沒骨氣了。他手握重兵,而蠻軍不過一萬多的兵力,就算與之拚殺,也不見得會輸掉此陣!!如此膽小怕死,枉稱巨虎之名!!”訛裏朵麵‘色’一冷,眼中‘露’出幾分鄙夷之‘色’。


    斡本笑了笑,道:“嗬嗬。三弟你又錯了。韓巨虎如此抉擇,卻是最正確不過。一來,宋軍皆以為蠻軍中計,正‘欲’急攻,但‘欲’上蠻軍悍勇抵抗,必心生疑慮,自‘亂’陣腳。二來,韓世忠初任主帥,軍裏有不少人心裏不服,而宋軍曆來不少出自世族將領都是貪生怕死的鼠輩。不像龍蠻子的部下,都是經曆過生死作戰的弟兄,若遭遇死戰,都肯拚命。但若韓世忠真的選擇率軍死戰,恐怕到時會敗得一敗塗地的,反而是人多勢眾的宋軍!”


    訛裏朵聽話,心頭一揪,忽然感覺全身發寒,呐呐而道:“大哥,你說這兩點,那龍蠻子會不會一早就有料算,如若是真,此人實在太過可怕了!!”


    而就在斡本、訛裏朵兩兄弟討論著這場大戰勝負時。鄧雲發覺宋軍並無追來,也並無急著轉回掩殺,而是速整隊伍,通知後方大軍趕來,合軍之後,重整大軍進發。


    此下,隻見蠻軍猶如一條桀驁遊龍,在鄧雲率領之下,長驅而進。而巨虎與蠻龍,終於又再一次地相遇了。


    山地平道之內,兩人騎馬對視。宋軍人數不多,卻早已擺開銅牆鐵壁地陣型。而對麵的蠻軍,不但兵力占優,各部人馬都是‘精’神赫赫,準備廝殺。


    眼下,已快到黃昏時候,天‘色’漸漸發黃,這隨時一觸即發的戰場上,卻是靜得可怕。兩軍互相對峙,都等著自軍統帥的號令。


    “兄弟啊,兄弟!為兄實沒想到你會做到這個地步,看來你此番在這燕雲之地揭竿起義,並非兒戲啊。”終於,先由韓世忠打破了沉默。隻見他麵‘色’一變,臉上的殺氣霍然消散,更有著幾分唏噓、落寞的神氣。


    “韓大哥說笑了。朝廷昏庸無道,‘奸’臣當權,宋帝貪圖玩樂,蔑視百姓‘性’命,縱容金狗?金狗禍國侵犯。我等弟兄都是秉著殺身成仁之誌,高舉這起義大旗,又豈會是兒戲?”


    “兄弟,在宣和二年,有一個豪傑於秋舉起義,此人素有大誌,鄉裏人都敬服佩服他,正好當時天災**不斷,百姓對朝廷心存怨氣。再有這個豪傑,身邊聚了不少義士,都願為他出謀劃策,馬革裹屍。因此,此人聲威越大,很快便聚眾百萬,隨後更是勢如破竹,攻占六州五十二縣,自稱‘聖公’,自立為王,設立年號為‘永樂’,更設置官吏將帥,建立政權。當今陛下自遣派西北‘精’兵十餘萬南下鎮壓。就於宣和三年四月,起義軍最後一個據點青溪梓桐‘洞’被宋軍攻破,這個豪傑包括他的子嗣,還有麾下五十二名頭領盡數被俘,其中更有近數十萬人被牽連在這場戰‘亂’之中,流離失所的,喪父失子的百姓不計其數。兄弟你可知此人?”韓世忠侃侃而言,虎目凝光,一身浩然正氣,厲聲問道。


    鄧雲聽話,卻是淡然一笑,答道:“兄長所說可是方臘?”


    “兄弟你竟知此人,何不引以為戒!?所謂正義長存,邪不能勝正。如今梁思成已死,劉都統在天之靈也能瞑目。兄弟也該釋懷,若願將燕京、新、媯、瀛、莫、涿等州府奉還朝廷。當今聖上定會龍顏大喜,赦免爾等之罪。為兄也會極力相勸,讓聖上許任大將之職,與為兄一同把守燕雲,抵抗金賊,至於你那些兄弟,相信聖上到時也會好生安排,許上一官半職。到時候,你我兄弟便又能並肩作戰,與子同袍,豈不是好!?”韓世忠說到最後,變得極是‘激’動、興奮,虎目裏盡是期盼之‘色’。


    隻不過在鄧雲身後的諸將卻都是麵‘色’一變,各個都是戒備之‘色’,有些人更是‘欲’言又止,看那神氣都是想勸鄧雲莫要相信。畢竟這些人對朝廷早就心灰意冷,趙佶老兒在位之年,隻知重賦斂財,卻不知賑災救民,縱容‘奸’臣,卻又迫害忠良。其昏庸之名早已傳遍天下各地,也都親身領會過。而這些都是血氣旺盛的少年漢子,都是寧願粉身碎骨,也不願向那昏君投降!


    韓世忠此話一出,鄧雲不由沉寂下來,這讓韓世忠多心又多了一些期待。但也沒過多久,鄧雲便神‘色’一震,拱手恭答道:“韓大哥好意,鄧某心領了。鄧某並非方臘,而陛下依舊是當年‘逼’得西北民反的昏君。大宋之禍,根源乃是君臣之上。陛下貪圖玩樂,不理政事,卻又寵信‘奸’臣,親小人遠忠臣,故而朝中‘奸’人勢力日愈壯大,百姓深受迫害,無以生計,唯有起義造反。今日縱無鄧某,他日也會有另一個方臘。”


    韓世忠聽話,虎目一瞪,急急便道:“兄弟所說厲害,你我當年便有過商議,當時你我不是約好,勤以苦功,爭取上遊,他日成為國中棟梁,攜手除‘奸’免聖!!?兄弟又何必急在一時!?”


    “韓大哥又何必自欺欺人?這些‘奸’人之所以屢除不止,實乃陛下有意縱容。陛下堂堂一國之君,當真不知天下黎民百姓之怨!?方臘昔年之叛,更是在陛下麵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但陛下依舊我行我素,死‘性’不改,豈不教人寒心!?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陛下一日不肯勤朝任職,朝中‘奸’人便能繼續放肆!!而為了勸服陛下,至今又死了多少忠良?再說,如今金賊勢大,如日中天,宋朝已再無空餘時間,而大宋的陛下也絕不會願修改脾‘性’,一改劣習,勤政治國!!”鄧雲字字珠璣,鋒利如刃,聽在韓世忠的心裏,如同萬箭穿心。而韓世忠卻也明白,鄧雲所說的是天下人‘欲’說而不敢說的話!


    “誒…看來你我兄弟之戰,今日是絕不可避免了。”韓世忠長籲一聲,虎容內盡是落寞之‘色’。而就在他話音剛落刹那,神‘色’陡然一變,雙眼裏盡是殺氣,冷聲喝道:“竟如此,韓巨虎今日唯有死戰!!想要過此路,便先取我韓巨虎首級!!龍蠻子,來罷!!”


    “何須我家大哥!!韓巨虎看我取你首級!!”在鄧雲身後的霍銳,扯聲一喝,卻是心知鄧雲與韓世忠感情極深,不願他心裏難受,爭先出陣。


    “四弟休搶!!韓巨虎的首級是我的了!!”吉青與霍銳心裏有著同樣的想法,見霍銳先出,恐他難敵世忠,也顧不得太多,拍馬也處。隻見霍銳、吉青一左一右,望韓世忠夾攻過來。


    “來得好~~!!”韓世忠大吼一聲,也不懼以一敵二,飛馬衝出。電光火石之間,隻見霍銳高舉大錘,吉青手‘挺’長矛,兩人齊攻而來。韓世忠擰起方天畫戟,奮力飛掃,如兩道虹光彈飛,瞬間擊開兩人兵器,從中迸飛而過,徑直來取鄧雲。吉青、霍銳嚇了一驚,連忙勒回了馬,大喝休走,從韓世忠後背追來。


    韓世忠也是膽大,倘若鄧雲盛勢出戰,他便要麵臨腹背受敵的險境。可他明知如此,還主動望鄧雲衝去,看是要拚命,在吉青、霍銳未能趕到之前,速克鄧雲!


    “住手!!!”就在此時,鄧雲一聲厲喝,如有神威相助,震得天地為之一震,其坐下焰麟獸更一同嘶吼起來。吉青、霍銳聽了,連忙勒住了馬。韓世忠坐下馬匹似乎受驚,驀然前蹄一躍,驚鳴起來。韓世忠急急勒住了馬,虎目一冷,望向鄧雲坐下的焰麟獸,暗付道:“此馬非同尋常。”


    “韓大哥,金賊日愈壯大,而大宋因那昏君‘奸’臣日愈空虛,此誠乃危急存亡之秋。而金帝阿骨打野心磅礴,‘欲’鯨吞天下,中原乃‘肥’沃之地,自有吞食之心。金‘欲’取中原,唯有兩路,一從燕雲南下取河東之路,二乃攻太原直‘逼’中原。燕雲自有我龍蠻義軍把守,至於太原,還望韓大哥多加謹慎。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走吧。”鄧雲此話一出,隨來的龍蠻義軍上下無不變‘色’。


    韓世忠麵‘色’勃然大變,卻非驚訝鄧雲竟會讓他離去,疾聲吼道:“你此話莫非說金賊將會出軍太原!!?休要危言聳聽!!金賊在燕雲之地已多有據地,又豈會舍近求遠!!?”


    “韓大哥所言甚是。但燕雲一日有我龍蠻義軍在,就容不得金賊放肆!!今番你我兩軍大戰,金賊必在背後窺視,待來年雪化之時,必會出兵來犯!!不過我卻早有退敵之策。金賊攻克不下,自會另尋他路,宋朝雖大,但官兵曆來懦弱,朝中更是君昏臣‘奸’,隻要略施小計,金賊要取太原並非難事。”鄧雲刀目淩厲,說得是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韓世忠聽得心頭連跳,渾身‘肉’緊,一時竟無言以對。鄧雲卻是把馬一轉,淡淡道:“全軍聽令,撤軍。”


    鄧雲此言一落,吉青、霍銳連忙趕去,迅速經過韓世忠旁邊。而韓世忠也不怕兩人偷襲,並無發作,任由其離去。而韓世忠的部署,看到龍蠻義軍撤走,各個都是大歎了一口氣,好似死裏逃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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