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瑞突然覺得一股雷鳴海嘯的聲音傳來。


    震得他耳朵轟鳴,幾乎要跌坐在地上。


    我靠,高音喇叭也沒有這麽響亮吧?


    幹嘛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張天瑞怔怔的望著齊暉的背影發呆。


    他感到大哥變了,變的比以前更神秘,更加強大。


    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他突然生出了一股強烈距離感。


    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自打認識齊暉以來,就覺得他是自己的兄弟。


    雖然張天瑞的年齡比齊暉大出不少,但他心甘情願的跟著於浩等人叫大哥。


    但是現在的齊暉給了他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來自何方,他也不清楚,反正從機場見到齊暉那一刻,就莫名的出現,直至王曉龍恭恭敬敬的給他敬禮的時候愈加強烈。


    張天瑞突然有點迷茫。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朋友和兄弟,應該各方麵差不多,才能玩到一起。


    難道這就是差距產生的距離?


    齊暉上前一步,摟住張天瑞的肩膀,笑著問道:


    “在外麵的這段時間,最想念的就是你們這幫兄弟,大家終於又在一起了。”


    張天瑞身形一滯,突然覺得鼻子一酸。


    大哥沒變!


    還是以前那個看似不著調,但把兄弟情分永遠放在心中的大哥。


    剛才是自己的想多了。


    “大哥,咱們不進去?”


    張天瑞小心翼翼的問道。


    “再等等!”


    齊暉隨意說完,看向遠方的群山。


    難道他是等著小蓮爹來接他?


    張天瑞疑惑的搖搖頭,齊暉不說,他幹脆閉嘴不問,反正也掏不出實話來。


    過年了,村民們都在家中,小年飯的酒席還沒撤掉。


    今年的鳳鳴村比往年都熱鬧,今天的鳳鳴村比往常都喜慶。


    加入了鶴伴山種植合作社之後,日子一天比一天紅火。


    新村馬上就建成了,令別的村民羨慕不已的大別墅快要住上了。


    合作社給大家發了錢、還有年貨,今天的鳳鳴村人從來就沒有這麽舒心過。


    但是大家心中也有遺憾,過年了,那個二混子怎麽還不回來?


    他要是在家,大家一起喝酒、聊天、過大年那該有多爽?


    哪怕被他灌挺,心裏也舒坦。


    突然,一聲呼喊傳入他們耳朵……


    這個聲音那麽熟悉,但又有點陌生,村民們一愣之後,紛紛走出家門。


    小蓮拉著柳勝男跑進家,進了大門還在高聲喊:


    “我呂小蓮村長回來了。”


    屋子裏的小蓮娘猛然呆滯,抬頭看向呂大山。


    “他爹,我怎麽聽著是咱閨女的聲音?”


    話音未落,真的是朝思暮想的閨女站在臉前。


    小蓮的爺爺顫巍巍站起來,手指伸出,臉上瞬間老淚縱橫。


    “孫女……”


    竟然是那個從來沒出過家門的孫女,離家兩個月以後回來了。


    小蓮撲到老人懷中,俏麗的臉上熱淚奔湧。


    “爹、娘,爺爺,我回來了。”


    小蓮娘怔怔發呆,喃喃問道:


    “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上午毒牙才來報信,她還和小蓮通了電話,閨女說的是明天才能回來。


    但今天怎麽突然回來了?


    難道是想給個意外驚喜?


    呂大山臉上一喜,但隨即心中一黯,他看到了跟在後麵的柳勝男。


    “你……柳總,你也來了,快坐下吧。”


    呂大山疑惑了一下,還是心情複雜的請柳勝男坐下。


    柳勝男有點局促不安,心虛的看了一眼眾人,笑著答應一聲,低頭坐到凳子上。


    這屋裏的三個老人,今後和自己的生活將要密不可分。


    但是她不知道接下來,將會迎來怎樣的風雨。


    小蓮麻利的給柳勝男倒了杯水,然後直接和她坐到一起。


    小蓮娘疑惑的看了閨女一眼。


    知女莫若娘,從女兒的走路的姿態和眉眼上,她發現閨女已經變了。


    不再是未出閣的大姑娘,而是渾身洋溢著小媳婦的氣息。


    同樣,那個柳總柳勝男,身上透出的氣息和女兒一個樣。


    農村婦女雖然憨厚,但憨厚不代表愚昧。


    同樣是從天真爛漫的少女時代過來,對於女人身體的變化,她們比誰都敏銳。


    小蓮娘心裏像是針紮一般,顫聲問道:


    “閨女啊,這段時間你們都住在一起?”


    小蓮大咧咧的說道:


    “是啊,我和勝男姐形影不離呢。”


    完了、完了!


    小蓮娘歎息一聲,看向呂大山。


    呂大山從老伴臉上的表情,看懂了一切,但是他強壓著怒火,沒有表現出來。


    並不是因為柳勝男是鶴伴山集團的總經理,而是因為他很了解這個姑娘。


    這個姑娘也是個苦命人,並且在自己家欠著劉大田三十萬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伸出了援手,她絕對幹不出勾引人家男人的事。


    如此說來,罪魁禍首隻有一個,就是那個花心的二混子。


    他咬著牙問道:


    “小暉呢?”


    小蓮滿不在乎的說道:“還在村口。”


    呂大山拔腿就往外走,小蓮娘知道老伴的脾氣,心頭一緊,急忙問道:


    “他爹,你幹啥去?”


    呂大山頭也不回,悶聲悶氣的說道:


    “姑爺回來了,我去迎迎,你陪柳總說說話。”


    小蓮爺爺突然說道:


    “你個兔崽子可別犯渾。”


    “爹,你別管,我知道應該怎麽辦!”


    呂大山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小蓮得意的看了柳勝男一眼,意思是,怎麽樣?我說沒事吧?


    但柳勝男的心中卻突然像堵了一團棉花,喘不過氣來。


    呂大山倒背著手走出去,轉過影壁牆,順手從牆根抓起了一根棍子。


    村民們紛紛走出家門,湧向村口。


    “剛才是誰喊得?”


    “我怎麽聽著像是齊暉?”


    “走看看去。”


    王元龍兄弟出來了


    大剛子領著一幫小年輕出來了。


    齊大海一家人出來了、


    翠花嬸子和一幫老娘們出來了。


    全村的村民都聽到了那聲呼喊,紛紛走出家門。


    果不其然。


    他們日夜盼望的齊暉站在老槐樹下,一臉笑容的看著大家。


    笑容還是那麽親切,但是大家仿佛覺得齊暉變了。


    那股吊兒郎當的痞氣沒有了,換上的是一股淵渟嶽峙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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