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宋青玄,正站在去往映秀的船上,焦灼不安的向前張望。


    活下去,逃出去,是他此時唯一信念。


    再說了,要想懇求齊暉給他治病,也隻有逃脫孟家的追捕,才能實現。


    宋青玄有足夠的把握,無論他以前怎麽得罪了齊暉,就憑他手中掌握的孟家的罪證,足可以打動齊暉。


    他相信齊暉能夠明白打蛇不死,反遭其噬的道理。


    宋青玄下意識地摸了摸隨身攜帶的lv旅行包。


    這幾年他在孟家也掙了不少的錢財,隻要齊暉能夠將他治愈,他就逃離江南,甚至可以跑到國外,依舊可以醇酒美人的瀟灑自在。


    突然他小腹一熱,隨即褲襠中又是一片難受的黏糊。


    靠,剛想到美人。


    那如蛆附骨的怪病,又給了他一次衝動的懲罰。


    宋青玄突然意有所動,難道是因為自己意圖冒犯柳勝男,齊暉才會如此凶狠的對待自己?


    對,肯定是這個原因。


    聯想到齊暉因為小蓮衝冠一怒,宋青玄恍然大悟。


    他自己本身就算是一個花間高手,更能體會到別人覬覦禁臠的憤怒。


    宋青玄禁不住冷汗直流,齊暉這一招也太狠毒了。


    但是他心中反而暗自慶幸,隻要找出了懲罰的原因,就不愁拿不出解決的辦法。


    宋青玄急忙收住心思,看向清滄江。


    前麵不遠處就是老虎灘。


    老虎灘灘險浪急,有個小碼頭,小且偏僻。


    一般客輪都不會在這兒停靠,但是宋青玄剛才無意中聽到船員說,今天的這艘船會在這兒停靠五分鍾。


    他心中一動,不由的欣喜若狂。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從這兒下船,然後再想辦法離開,孟家就是再權柄滔天,再能量無限,也不會想到客輪竟然會在這兒停靠。


    這真是老天爺開眼,宋青玄心中暗叫叫僥幸。


    客輪一聲長鳴,緩緩靠向老虎灘的小碼頭上。


    宋青玄依靠舷邊,仔細的打量著岸上的一舉一動。


    正是因為其小,宋青玄可以一目了然。


    碼頭非常簡陋,連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隻是在岸邊的亂石中,整理出一塊平地。


    一個簡易的鐵皮房子,孤零零的立在平地上。


    它既是售票口,也是港務人員臨時歇腳的地方。


    碼頭上,一名工作人員接過船上拋下的錨繩,拴在錨纜上,三五個肩扛繩子扁擔的山民,站在一大推油罐邊上,等待著客輪靠岸。


    宋青玄明白了。


    這艘輪船不知道什麽原因,要在這兒補充油料。


    但是卻在無意中,給他創造了一個逃出生天的機會。


    他再往四處觀看,光禿禿的河灘上杳無人跡。


    宋青玄慢慢的往出口移動,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觀察著岸上。


    那幾個山民已經把油料搬到了船艙,工作人員也開始俯身解開纜繩。


    客輪又是一聲長鳴,螺旋槳慢慢發動,攪動的岸邊的江水一片渾濁。


    宋青玄看到岸上並無異象,疾步走到出口處,大聲喊道:


    “等等,我要下船。”


    “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下去幹嘛?”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船員訓斥他。


    “我有急事。”


    宋青玄就覺得小腹又是一熱,他急忙把頭扭向一邊,手裏晃動著船票,但是態度異常堅決。


    “真是有病,快點。”


    女船員輕罵一聲。閃開出口。


    宋青玄如釋重負,隻當沒聽見,急忙竄上舷板,衝到岸上。


    岸上的幾個山民疑惑的看著宋青玄,其中一個問道:


    “大爺,你怎麽從這兒下來了?”


    宋青玄把包擋在身前,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回答道:


    “剛才突然接到電話,家中有急事要回江北,請問這兒有沒有船或者汽車可坐?”


    一個山民指著北方說道:


    “汽車倒是有,但要從這兒出去走十裏山路。”


    宋青玄又焦急的問道:


    “太遠了,那有沒有船?”


    “隻有過往的漁船,你在這兒等等吧,運氣好的話,也有可能有貨船在這兒靠岸。”


    山民們說完,一哄而散,逐漸消失在岸邊的山後。


    宋青玄等山民走遠,手忙腳亂的從包裏拿出一個腰包,又把包中的金銀細軟塞進去,然後緊緊的紮在腰間。


    寬大的風衣之下,倒也看不出腰部的臃腫。


    荒山野嶺,財物惹眼。


    宋青玄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全擔心。


    千萬不能還沒逃脫孟家的追捕,又讓別人見財起意,被殺死在這荒山野嶺,那可就冤枉大了。


    宋青玄焦急的站在碼頭上來回走動。


    江中過往的船隻不少,但是對他在岸邊的招手呼喚,一個個都無動於衷。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艘機動漁船貼著岸邊,順流而下,宋青玄老遠就大聲高呼:


    “船家,請靠岸說話。”


    漁船上的人,聽到了他的喊聲,熄滅發動機,漁船緩緩靠過來。


    有個四十多歲,臉色黝黑的漢子,從機艙中探出頭來問道:


    “怎麽了,有什麽事?”


    宋青玄急忙掏出一把鈔票,揮舞在空中,迫不及待的說道:


    “船老大請行行好,我剛接到電話,我娘病重,要趕回雲州,請載我一程可好?”


    船老大遲疑了一下,然後對著艙內喊道:


    “小偉,放船板。”


    一個二十多歲的精裝青年從船艙中走出來,從船上拿出一塊船板搭在船邊,然後又順手拿起竹篙,撐住岸邊的一塊石頭,使勁用力,漁船緩緩的停下。


    宋青玄急忙跳上船板,然後那個青年搭手一拉,他就落到漁船上。


    宋青玄連聲稱謝,走到船老大麵前打開皮包,亮出裏麵的鈔票說道:


    “俺娘病重,我著急回雲州,這次出來就帶著了八千塊錢,請船老大收下。”


    船老大憨厚的笑笑,說道:


    “什麽錢不錢的,我正好要去江北打漁,這樣吧,就把你捎到江北,然後你可以再坐船回雲州。”


    江北,宋青玄是萬萬不敢上岸。


    那才是剛離虎口又進狼窩,孟家肯定還會安排人在碼頭守著。


    他眼睛一轉,拿出包裏的鈔票全部塞給船老大,繼續懇求道:


    “就請你行行好吧,我從江北再買票坐船,又會耽誤很多時間,怕是見不上我娘最後一麵了。”


    宋青玄說完,摘下墨鏡,開始擦拭眼淚。


    船老大看到宋青玄的樣子,嚇了一跳,問道:


    “老先生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如此嚇人?”


    宋青玄悲戚道:


    “實不相瞞,我也是身患重病,本來朋友在映秀給我介紹了一個老中醫,今天要去看病,但是剛過江北,就接到了家中的電話。”


    宋青玄滿嘴胡言,一麵擦拭眼淚,一麵偷偷打看船老大的表情。


    看到他稍微有點猶豫,急忙又說道:


    “請船老大可憐,要是錢不夠,到雲州之後,我可以再回家拿。”


    “唉。”


    船老大歎了口氣,咬牙說道:


    “看在你一把年紀,又是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走一趟雲州,你去船艙坐好吧。”


    然後他又對那個青年說道:


    “小偉,收好漁網,我們直奔雲州,先把老先生送下,回來的時候,再張網打漁。”


    宋青玄終於放下心來,道謝之後進入狹小的船艙。


    他拿把椅子走到窗戶前坐下,看著江麵上過往的船隻,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暗自笑了。


    孟凡林,你個傻蛋。


    你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老子竟然一個回馬槍,坐著漁船大搖大擺地殺回了雲州。


    經過一日航行,夜晚時分,漁船按照宋青玄的吩咐,停靠在距離雲州碼頭不遠的岸邊。


    宋青玄告別船老大之後,快速上岸,隱身在夜色之中。


    他心中慶幸,終於逃出了生天,孟凡林,你給老子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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