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已經瘋了。


    萬年時間,他將巨狼培養到星尊極限,然後讓後者強行登神,借用登神狀態下的力量,夜梟鎖定了遙遠之外的一位神明。


    第九世界的時候,岩都提醒了他。


    神性,是往生窟對成神的某種力量的形容,所以說,每一位神明都應該擁有這樣的神性。


    萬年來,夜梟規則路絲毫沒有進步,也終於讓他放棄了尋常的手段,極致的瘋狂讓他孤注一擲,打算進行最後的手段。


    他要借用這萬年的積累刮下神明的一絲神性,借以讓自己規則路向前。


    萬年前,他在那片戰場停下了自己肆無忌憚的行為,就是因為感受到了前方存在神明的氣息,他不敢繼續向前,去賭神明不會對他這個螻蟻出手。


    同時,他也想要沉澱沉澱,吞噬了那麽多星空,他想要知道隨著時間,隨著自己對宇宙本質的領悟,能不能加深自己規則路的進步。


    於是,整整一萬年,從修行之初,夜梟也沒有過一萬年的歲月,現在卻是在這宇宙的邊緣進行了萬年的沉澱。


    一萬年的歲月時光,夜梟心情沉入穀底,之前的積累沒有任何意義,他的規則路,並沒有突破,所以他隻能進行這最後的手段。


    如果說,之前他是肆無忌憚於雲主和智腦兩族之中沒有能夠殺死自己的星尊,那麽此時此刻,欲屠神的瘋狂絕對開辟整個宇宙的先河。


    以往,無論宇宙起源之初到現在有多少的歲月,也絕對沒有過誰敢在神明之下屠神。


    最強大的星尊都不能直視神明的軀體,何況動手?


    但是現在,在這宇宙的邊緣,在這無人的深空,沒有人知道,沒有人想象,發生了。


    無窮的星光凝聚,直衝宇宙明滅不定的邊緣。


    萬年時間,足夠任何一片星係起伏,但對於整個宇宙來說,萬年不過彈指一瞬,在這宇宙邊緣,更是沒有任何的意義。


    萬年過去,神明依舊沒有動彈,她似乎永恒地停留在了這宇宙邊界,直到感受到宇宙中那浩瀚的源力光輝。


    目光看過去的瞬間,神明就已經明悟了機械巨狼的存在與萬年的算計,他雖然疑惑這螻蟻為何會掌握如此力量卻向自己進攻,畢竟哪怕是神明,她的腦子裏也隻有海量的運算和程序,但終究她才是神明。


    隱藏在黑暗中,夜梟睜大了眼睛,看到了那神明的本體。


    那是一個無邊巨大的齒輪儀軌模樣的金屬機械造物,堪比一方世界,暴露出來的瞬間,本就不怎麽穩定的宇宙邊緣更是直接湮滅無盡虛空。


    神明的戰鬥向來整個世界都要遭殃,但好在持續時間不長,機械巨狼登神的力量,也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但夜梟萬年積累,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結束,泯滅的力量中,一頭虛幻的機械巨狼重新出現,本源造物的特性讓它在神明力量下也沒能徹底消失。


    機械巨狼所有的一切化作覆蓋星河的利爪,然後狠狠地落在了那巨大的齒輪儀軌身上。


    瞬息間,無數的金屬零件散落星空,那就是神明的鮮血,夜梟隱藏在陰暗中,將部分‘鮮血’本源塑造的力量包裹,緊接著頭也不回地逃向曾經肆虐過的方向。


    雲主將夜梟送到了這宇宙邊緣,也的確是幫助這一族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至少曾經被夜梟毀滅的星空,在宇宙重新衍化後,就被雲主逐漸占領。


    同樣的,因為這樣的原因,也隻有這些地方能夠讓夜梟感受到安全。


    他不敢肯定那神明發沒發現自己,但顯然是無法去賭的。


    就這樣,夜梟不停歇地逃亡數十年,逃到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方向的荒蕪星空中。


    沒有神明的追殺,夜梟也不清楚具體的原因,靜下來之後感受著被本源塑造包裹的金屬零件,夜梟仿佛看到了希望。


    ‘神明的鮮血’是否蘊含神性,夜梟覺得應該是有的。


    “至少,要讓我一窺神明道途。”


    夜梟沒有猶豫,無法無天的規則力量將億萬裏虛空中的宇宙規則驅散,緊接著又是數十年如一日地將這虛無化作本源造物封鎖四周。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終於有了心思來揣摩自己的戰利品。


    無形的氤氳漸漸散去,一座堪比星辰大小的齒輪狀儀軌出現在黑暗中。


    “原本曾經的神明鮮血,在離開神明之後也能獨自生存化作神明形態麽?”夜梟還記得,當年自己隻是抓取了萬千奇形怪狀的機械零件。


    看著這一幕,夜梟的心情也激動了起來,或許真的有希望。


    “神性……”夜梟雙目暗紅,透露著瘋狂之色,隨著自身力量侵蝕的瞬間,他已經感受到了無窮的宇宙規則。


    雖然每一種規則都隻是一星半點,但也足夠夜梟窺得宇宙本真。


    這一刻,整個宇宙衍化的明滅開始在夜梟麵前顯露,他看到了宇宙從混沌虛無中衍化天地星空,他看到無數本源化作涇渭分明的規則融入星空之中,也看到了無數規則在星空中毀滅。


    宇宙向來如此,適者生存,對於規則而言也同樣如此,那些毀滅的規則,便永遠不會出現在星空中,它們不適合這個宇宙。


    夜梟忽然想到一件事,歲月戰爭中,他殺死那些未來人之後,力量增長,並且會有規則湮滅化作養分進入自己身體。


    “也就是說,宇宙無時無刻不在衍化未來的可能,那些未來人,他們是星尊極限,他們也掌握規則的道路,但那些規則,並非真實宇宙已經存在的,而是未來,這個宇宙可能衍化出來的某種規則力量。”


    】


    “宇宙原初之際,無窮規則出現成就宇宙星空的一切,其中半數毀滅,半數保留,那麽在時間不斷向前的現在和未來,宇宙依舊在持續這種不斷誕生規則的情況,其中依舊是半數毀滅半數保留。”


    “但是在歲月戰爭中,通過獵殺直接將那些未來可能被衍化出來的規則毀滅了。”


    “那些規則力量甚至沒有參加篩選,就成為了我的養分,這倒是可以說……命不好?先天夭折?”


    夜梟忽然愣住,“不對,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篩選的一部分機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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