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箭笑道,“我倒是聽說,皇族裏沒處安置的廢物大多會投到宗人府吃空餉,這種統領比街上的狗還多,和真正的統領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沒必要因官銜同名而感到羞恥。”


    唐玄點點頭,“打斷一隻狗的前腿應該沒什麽了不起的,不給點教訓,恐怕他們以後還是會亂咬人。”


    小臂被打斷的錦衣大漢縮在牆角滿頭冷汗,唐玄的一擊很有名堂,不但打斷了他的臂骨,而且真氣切入,斷掉的骨端已成碎末,即便傷愈,這隻手也恢複不到以前的程度。


    另一個大漢聽到唐玄和黑箭如此羞辱,知道這時自己再不站出來,就算逃過了今天的一劫,回去後主子也饒不了他,就算聽到這二人言語裏的意思也是統領,但不得已之下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他大喝一聲:“大膽狂徒,居然對小王爺如此無禮!”說著,拔出刀來對著唐玄兜頭就砍。


    周圍傳來幾聲驚呼,膽小的姑娘們都閉上了眼睛。


    兩聲響,第一聲,是精鐵鋼刀掉在了地上,第二聲,是錦衣漢子撞倒椅子倒在了地上。


    “你居然敢拔刀?既然如此,把你兩隻胳膊都打斷再踢上一腳也不算過分。”唐玄若無其事的擺弄著青龍之刃,對付這兩個人,完全沒有拔刀的必要。


    淩若沫的臉色變了,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黑小子遠勝於自己,但依然色厲內荏的喝到:“敢對皇族行凶,你們可知道是什麽罪名!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就連性命也不要了麽!”


    唐玄拄著刀,笑眯眯的看著他,“我本來隻想打斷你的一條手臂,現在看你這麽囂張,那就打斷兩條好了,如果我是你,就乖乖的閉嘴領打。”


    淩若沫一看難以善了,扇子一扔拔出劍來,身為皇族,乖乖的站著挨打那種奇恥大辱他可成受不了。


    “你看你。”唐玄歎氣,“既然這樣不識好歹,那就隻好連兩條腿一起打斷好了。”


    淩若沫忍無可忍,踩著桌子飛身一劍刺來,自己好歹也是入境上階的武師,再不濟最多受些傷然後尋機脫身再來報複就是。


    如果是今天之前,唐玄要想拿下他免不了要費些手腳,但此刻唐玄和黑箭都已經是百辟境下階,自然就不會把淩若沫放在眼裏。


    隨意的伸手,淩若沫抖起的幾朵劍花頓時消失不見,因為劍尖已經被唐玄捏在手裏,任他如何抽動用力,卻無法撼動分毫。


    唐玄哈哈大笑,喊了一聲看打,刀鞘直奔淩若沫的手臂而去,這養尊處優的小王爺嚇了一跳,不得不鬆手後撤,卻忘記唐玄身邊還站著一個黑箭。


    空有一身境界,但基本上沒有對敵經驗的淩若沫立刻為自己的稚嫩吃了大虧,黑箭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鞭腿,正踢在淩若沫的小腿上,骨裂聲傳來,淩若沫撲到在地,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沒有本事卻總裝逼的人最討厭了。”唐玄搖著頭上前,一隻腳踩著淩若沫的臉,“今天的教訓可要記牢了,不然下一次很可能就會送了性命。”


    說完,還不等淩若沫搭腔,手中刀鞘飛快的劈下,於是淩若沫的兩條手臂應聲而斷,還不等他的慘嚎結束,刀鞘再次揮動,他的一條小腿也被打斷。


    在地上翻滾的淩若沫嚎叫著,眼淚鼻涕一起湧了出來,哪裏還有剛才那紈絝子弟的風采,他的兩個手下一個昏迷不醒,另一個隻能臉色蒼白的看著主子打滾。


    整個三樓除了淩若沫的慘叫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其實整個春花樓也沒有了別的動靜,所有的姑娘和客人都被這慘叫所震驚。


    這種場所發生這類事件並不少見,知府的公子踹了知縣的兒子,尚書的少爺揍了侍郎的外甥,後台更硬拳頭更大的一方理所應當的獲得勝利,隻不過像今天傳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倒還是頭一回。


    來這都是玩兒的,掙個麵子也就算了,發生鬥毆也都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傷害,哪像唐玄這樣的狠角色,動不動就打斷人家的四肢。


    蘭姨隻覺得頭暈目眩,風家這兩個公子可算是惹下了大禍,在皇城混了這麽多年,可沒有聽說過哪位有權勢的大人物是姓風的,如今得罪了皇族,哪裏還會有命在。


    華姨的臉色比蘭姨更難看,她沒想到這兩人出手這麽狠,這麽說的話,那個風公子說要讓自己沒了舌頭,說不定還真的會做到。


    三樓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擠不進來的人就忙著詢問全麵的人什麽情況,而兩個做下這等事的惡人已經施施然的準備離開。


    “你最好閉上嘴,不然隻要聽到你說一個字,我就打掉你的牙,讓你真的變成無恥之徒。”轉身的時候唐玄扔下這麽一句,淩若沫果然閉上了嘴,滿臉憋得通紅汗水不斷滾下,卻不敢再繼續哀嚎。


    他是真的相信,這兩個人會說到做到。


    這是樓下一陣亂哄哄的嘈雜聲,幾個穿著官衣的捕快推開眾人衝上樓來,看熱鬧的人們嘩的一下散開,捕快後麵是一個官服在身的精瘦老頭,正是天都城府尹龔長在,陪在他身邊的是春花樓的老板申萬藍。


    見到申萬藍陪著府尹上來,華姨一下子看到了救星,那粗短的肥腿以不相符的敏捷疾奔過去,“申老板,龔大人你們可來了,就是裏麵的兩個惡徒,不但打傷了宗人府的淩大人,還要割掉奴家的舌頭。”


    龔長在厭煩的看了她一眼,徑自走進包廂,申萬藍則安慰華姨不要怕,萬事有他在。得到保護的華姨得意的看著蘭姨,一副“你完蛋了”的樣子。


    見到龔長在進來,淩若沫立刻來了精神,扯著脖子叫道:“龔長在!我命你馬上把這兩個人抓起來大刑伺候!襲擊皇族,分明是想造反!”


    唐玄啞然失笑,這頂帽子扣得還真大。


    雖然龔長在作為天都府尹,位居二品,高於官銜五品的淩若沫,但人家的背景擺在那,所以瘦老頭不得不恭敬相待。


    “淩統領受驚了,快來人,扶淩大人去療傷,再把這二人帶走收監!”龔長在大袖一揮,官氣十足。


    蘭姨和小雅等人對視一眼心道完了,這下風氏兄弟劫數難逃了。


    幾個捕快聞言就上前意欲抓人,結果在黑箭隨便幾下就把他們摔到一邊之後,捕快們變得十分尷尬。


    看這人的身手,分明是不想傷害幾個官差才留了力,如果不知好歹的繼續上前,惹怒了這位高人,恐怕就有苦頭吃了。


    而唐玄則晃著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走向被攙扶著的淩若沫,“我已經說過,隻要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打落你的牙,為什麽這麽不聽話呢?”


    淩若沫麵無人色,嘴唇顫動著說不出話來。


    龔長在也是一驚,打傷了皇族的人而且還要拘捕,難道這二人真的要造反不成?恰好此時又有數個捕快衝上樓來,龔長在立刻命令他們捉拿凶手。


    先前的幾個捕快一看來了幫手,而且大人也下了令,隻好硬著頭皮準備上前抓人,誰想隻覺得眼前一花,人影一閃,黑箭已經站到了龔長在麵前,兩人麵對麵,黑箭的鼻子幾乎碰到個子稍矮的龔長在的額頭。


    龔長在一驚,還不等他退後,黑箭已經摟住了他的肩膀,“給你看個東西。”黑箭這樣說。


    捕快們見大人被製住,投鼠忌器哪裏還敢動手,不過卻不甘落後的各個出言喝令狂徒放開大人,莫要罪加一等。


    龔長在兩股戰戰,心想這幫匪類管用的伎倆就是在說讓人看個東西之後,拿出刀來一個白的進紅的出,可憐自己一條老命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想到這個,龔長在暗自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多收些賄賂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


    黑箭拿出一件東西,卻不是刀子,那東西不大,可以被他握在手中,除了挨著他的龔長在,其他人都看不到那是什麽東西。


    龔長在渾身一抖,若不是黑箭扶著,他可能會栽倒在地。


    “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管,我們的身份也要保密,你明白麽?”黑箭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的龔長在哪裏敢多話,金牌上國師府那三個字可是清清楚楚,這種小牌子他可是知道底細的,皇城裏大小官員無數,可又有誰不懼怕國師風道人?不懼怕那出神入化的紫檀椅子?


    黑箭滿意的拍怕他的肩膀,鬆開了手,額頭現出汗來的龔長在再次揮袖:“統統退下,不得對這二人動手!”


    捕快們一聽,如蒙大赦,孫子才願意和這高深莫測的人動手呢。


    而周圍的人都已臉上變色,蘭姨她們是沒想到這風氏兄弟也是大有來頭的人,申萬藍是怕自己報官會得罪這兩個煞星,而華姨則是擔心自己的舌頭。


    唐玄拍著淩若沫的臉,架著淩若沫的兩個捕快尷尬的站在那裏,如果放手,淩若沫必然會摔在地上,這可是罪過,可是如果不放,誰知道這笑麵虎一樣的黑小子要幹什麽。


    所以這兩個捕快隻能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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