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三千瞥了我一眼,說道:“別拿這種眼神看著我,如果我要害她的話就不會答應你讓她離開了,放心吧,這件事情發生在我的地盤上,於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於理我會給死者一個交代。”


    這話說得很有底氣,根本就看不出來心虛。


    我不知道是誰害死了薑夢詩,但我敢肯定她的死跟尚三千有關係,我就猜出來這老小子很輕易的就答應我放了她沒安什麽好心。


    不過現在生氣歸生氣,沒有證據我也不能說什麽?


    接下來法醫部的人把薑夢詩的屍體運走,然後對這間牢房做了一些全方麵的檢查,最後結果是這間牢房除了死者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痕跡。


    被老黃說對了,薑夢詩在上吊之前就已經死了,這一點法醫部也都證實。可是這房間裏麵沒有任何人進來過,那麽死人是怎麽上吊的?


    莫老哥安慰我說:“放心吧,我們會查出來原因,雖說明天她就能離開了,但是隻要還呆在這監獄裏麵一秒,那麽她就是老尚的犯人。她出了事情,查出凶手是老尚的責任。”


    我不做聲氣的點點頭,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外麵老黃幫我點了一支煙,他說:“你最好不要信監獄長的話,我估計薑夢詩的死跟他有關係,隻是沒有證據而已。”


    狠狠吸了一口煙,我心裏滿不是滋味,幾個鍾頭前還在跟我計劃未來的人說死了就死了,而且死的那麽詭異,連一點痕跡都查不出來。


    “尚三千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居然讓你們這麽的不信任他?”我最好奇的還是這點。


    老黃說:“這件事情老哥不能告訴你,否側的話我也就活不成了,這把老骨頭還能挺個一二十年,你也別問老哥了。”


    提起這件事情時,老黃臉上居然露出了恐懼的神色,整個人東張西望,似乎很害怕被別人聽見,說不出來的緊張。連我都被他這種古怪的樣子傳染了,尚三千做了什麽事情?


    每當提起尚三千這個人時,我耳朵邊上就會浮現出小老頭對我的警告,他讓我千萬不要相信任何的人。


    以前我本來以為鬼最可怕,最後沒想到反而是一隻鬼對我坦誠相待,而一直最相信的人心,在這個時候卻爾虞我詐,各懷著各自的小心思,表麵上大家掏心掏肺的說著一些假話,暗地裏都在算計著彼此。


    如果能回到前幾天去,我一定會選擇跟著女朋友安瑩去看電影,而不是跟著來刑場收屍。


    也不知道現在安瑩還有沒有活著?到現在我也懷疑起來,安瑩失蹤並不一定和白家有關係,或許跟尚三千有關係,隻是我想不到尚三千有什麽理由要對安瑩下手?


    所謂細思極恐,當靜下心來想一想事情的來龍去脈,當下是驚得一身冷汗。


    淩晨四點多鍾的時候,法醫部那邊出事兒了,老黃拉響了緊急警報,整座女子監獄亂成了一團。老黃第一時間找到我,他說:法醫部那邊死了一個人,事情鬧大了。”


    聽見這句話後,我立馬就跟著老黃往法醫部方向跑去,這座女子監獄非常大,各種設施也挺齊全,法醫部,食堂,醫務室等等。法醫部的位置略顯偏僻,可能建造當初顧慮到了需要解剖屍體,所以建在了最後麵的位置,這樣也安靜一些。


    在法醫部那裏拉起了警戒線,幾名穿著白大褂的法醫站在外麵,煞白的臉上全是冷汗。幾名獄警荷槍實彈的守在外麵,基本不準任何人進去。


    老黃來到這裏衝其中一名法醫說:“發生什麽事情了?”


    一名短頭發的女性問道:“監獄長呢?”


    老黃說道:“馬上就來。”


    我一頭子就反應過來,老黃應該還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尚三千,就是為了我們能掌握第一手消息。


    這人啊,還真是老奸巨猾。


    女法醫整個人還在不停的顫抖,她哆嗦著說:“王法醫在解剖那具女犯人的屍體時,不知道為啥突然發瘋,自己把自己的腦袋割了下來。”


    說到最後,她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明顯是被嚇慘了。


    老黃說道:“先別哭,那女犯人的屍體去哪兒了?”


    女法醫指了指身後:“還在裏麵。”


    大概五六分鍾後,尚三千他們也是問詢趕來,聽聞了這件事情以後,尚三千皺緊了眉頭。任誰都聽得出來,這是撞邪了,一好端端的法醫怎麽可能會突然發瘋,並把自己的腦袋割了下來?


    再聯係到薑夢詩那詭異的死法,一時間他們幾人臉色變換的厲害,尚三千打了一個電話給尚韻說道:“尚爺,這件事情可能要你出手擺平一下。”


    “嗯嗯,好的,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你。”


    說了幾句尚三千就掛掉電話,站在原地抽起煙來,期間他眼睛一直死死盯著法醫部裏麵。


    尚韻很快就來到法醫部這裏,看了一眼裏麵,她冰冷冷的臉也是起了一些變化:“還有這種事?”


    她疑惑的一句,然後拉開警戒線就進去了,我趕緊跟在他們身後。老黃原本也要跟進來的,但是尚三千讓他留在門口守著。


    看樣子是不信任老黃,尚三千也看出來了我和老黃的關係,表麵上不說什麽,但心裏可精得很呢。


    偌大的法醫部非常安靜,到處彌漫著一股福爾馬林的藥水味,還有一種血腥味。噠噠,尚三千的大頭皮鞋踩在地板上,傳來了清脆的響聲。


    尚韻往眼睛上抹了一些什麽,隨即大念口訣:“天地無極,玄黃奧妙,急急如律令!”


    緊接著,我看見尚韻的眼睛裏麵似乎多出來了一點什麽,她仔細的看著周圍,臉色越來越發的凝重。


    到最後,尚韻猛的轉過身來,死死看著尚三千,被這麽盯著,尚三千也是尷尬的笑了笑,根本就不敢直視尚韻的視線。


    “下不為例,否側的話後果你知道。”


    尚三千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莫老哥臉色很平靜的站在尚三千旁邊,兩人不停的使眼色。


    我裝成一個糊塗人,不動聲色的蘸了點那種無色液體抹在右眼皮上麵,這是那小老頭送我的,把那瓶無色液體埋下去之前,我取出一小部分裝在拇指大小的瓶子裏麵,這下派上了用場。


    那瓶無色液體,我沒猜錯的話就是鬼眼淚了,小老頭曾經說過要送我一瓶,還真的送了。


    這樣,我左眼能看見正常的場景,抹上鬼眼淚的右眼能看見另外的場景。


    眼睛一陣刺痛後,等我再睜開眼睛時,發現這裏麵全是黑色的霧氣。隻要一接觸到這種玩意兒,身子就會傳來冷颼颼的感覺。


    而且法醫部裏麵到處是漆黑的手印和腳印,這裏麵居然有一隻厲鬼?


    難道是那隻鬼嬰?不過很快我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鬼嬰屬於屍變,它要是進來過的話,我們用肉眼就能看出痕跡來。而現在這些玩意兒需要鬼眼淚的輔助才能看見,說明是一隻不同尋常的厲鬼。


    興許這隻厲鬼就是害死薑夢詩那隻。


    越往裏麵走,我心跳的就越快,我右眼看見了很多血腳印,可是左眼卻什麽都看不見。這些血腳印是厲鬼留下的,在加上那些漆黑的手腳印,說明在這裏麵不止一隻厲鬼。


    正想說話,一隻冰冷的手掌搭在我肩頭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用惡毒的視線死死看著我。我往後退了一步,指著這個法醫說道:“他是誰?為啥我在外麵沒有見過。”


    莫老哥跟尚三千麵麵相覷,隨後莫老哥說:“這裏麵就我們四人啊,哪兒來的法醫?”


    與此同時,我看見這法醫脖子那裏有一條傷痕,給我一種頭好像是縫上去的錯覺,我驚叫一聲,瞬間就想到了剛才那女法醫在外麵說過的話,她們一名同事在解剖過程中割掉了自己的腦袋。


    這法醫的嘴長成一個恐怖的弧度往我咬來,尚韻動作迅速的掏出一張黃色符篆來,嘴裏嘰裏咕嚕的念了一串什麽口訣,黃符憑空炸成一團火焰。


    我抹了鬼眼淚的右眼一陣刺痛,趕緊閉上眼睛,好一會兒痛感才慢慢的消失。等睜開右眼時,剛才站在我旁邊的法醫已經沒有了影子。


    不等我說話,尚韻用手指往我右眼皮上蘸了下,然後放到鼻子前麵聞了聞,緊接著她就笑了:“我說怎麽能看見那隻鬼,原來是在眼皮上抹了鬼眼淚,你從哪兒弄來的?”


    聽見鬼眼淚後,我看見尚三千和莫老哥眼睛裏麵冒出了一股炙熱,死死的盯著我。


    我知道自己不管編什麽理由都瞞不過這幾隻老狐狸,也隻有如實說了:“人家送給我的,就這麽多?”


    說著,我把那瓶指甲蓋大小的鬼眼淚掏了出來,上次被尚韻搶錢的經曆告訴我,絕對不能把東西全部裝在身上,還好我聰明事先把那瓶鬼眼淚埋了,


    “這可是寶貝啊?可惜隻有這麽多。”


    尚三千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


    我笑了笑,心裏想著:小爺還有滿滿一大瓶。


    不過嘴上卻說:“你也說這是寶貝了,人家能給我這麽多麽?”


    尚韻笑眯眯的看著我,一見這架勢就知道她沒憋好屁,她說道:“誰送你的,肯定還有吧?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我可以用錢跟你買,有多少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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