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感覺自己都快要虛脫了。


    在水中的時候,因為我們穿的衣服都非常厚,所以在往岸邊遊的時候,都比正常情況下要耗費更多的體力。


    我緩了好一會,才能夠坐起來。


    “小初,寧飛,你倆怎麽樣了?”我看向他們兩個,焦急的詢問。


    寧飛的狀況燒好一些,周茹初則緊閉著雙眼,胸口劇烈起伏,似乎不是很舒服。


    我嚇了一跳,忙推了推周茹初。


    她緩緩睜開眼睛,勉強衝我笑了笑,但沒能說出話來。


    我看她的臉色非常的蒼白,身體在瑟瑟發抖,很是心疼的將她抱進懷中。


    黑joker和小麗都沒有什麽問題,他倆這時都已經站了起來,非常好奇的左顧右看。


    這裏似乎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就好像是我們穿過湖水,到了外麵。


    可是,頭頂上那藍色的太陽可是實實在在的,此時在我們看來顯得非常不一般。


    寧飛起身抬手在眉毛上搭涼棚,微微抬頭往天上看,皺眉沉聲道:“咱們該不會是又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吧?”


    他這句話把我嚇了一跳,忙看向湖邊正在行走的那些人,發現我能夠看清他們的五官和麵容,這才稍稍呼出一口氣。


    就算這裏真的是屬於另外一個世界,那這裏也不會比我們從那棺材進入的那個世界要好一些,至少在這裏我們不至於被當成另類的怪物。


    黑joker和小麗的表情都顯得格外凝重,並沒有像我們這般放鬆下來。


    “怎麽了?這裏有什麽不對勁嗎?”我向黑joker問道。


    黑joker點了點頭,道:“哥哥,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感受錯了,我怎麽發現這裏的人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好像都是死人。”


    我皺眉向旁邊路過的兩個老人看去,發現他倆除了看我們的眼神非常冷漠之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


    因為剛剛從湖水裏麵爬出來,我們全身都濕透了,加上這地方的風有些大,把我們吹得都渾身直哆嗦,非常的冷。


    我擔心周茹初被凍出病,於是急忙將周茹初扶起來,招呼大家道:“先別管這裏怎麽回事了,咱們趕緊找個地方把衣服褲子先弄幹。”


    大家對我的建議沒有什麽異議,於是我們相扶著找路往外走。


    在和湖畔不遠處,是一片小山,而山下的起伏的地麵則幾乎是寸草不生,都是茫茫戈壁,風化碎裂的滿地白色石頭,在藍色太陽的照射下,格外晃眼,晃得我們都有些恍惚。


    我將目光放遠到戈壁盡頭,能夠看到的隻有遠處一片片白色的巨大山脈,零星能夠看到一些黑色人影在向我們這邊走。


    貿然往戈壁裏麵進,我估計我們還沒等找到棲身之地,就要被累死,或者渴死,或者病死。


    既然附近有山,那麽我們應該首先嚐試到那片小山之間找個山洞先待下,並找點什麽弄個篝火堆出來,以烤幹我們身上穿著的衣服。


    我們三個人體能消耗太大,所以探路找山洞這樣的事情就暫時交給黑joker和小麗來做。


    兩人不負所托,隻用了十幾分鍾,就從山上返回,帶著我們找到了一個位於小山半山腰的一個山洞內。


    讓我們感到驚喜的是,山洞裏麵此時有一團篝火,火堆旁邊坐著兩個滿臉胡須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獸皮大衣,正低頭擺弄著槍支。


    讓人驚愕的是,那團篝火的顏色,竟然和太陽一樣,也是藍色的,不過不同於太陽那麽深的藏藍,而是深藍。


    那兩個人身材魁梧,長得很凶,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我們站在洞口,皺眉看著那兩個人,沒有貿然往裏麵進,心中暗暗盤算著該怎麽跟這樣兩個人交涉。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兩人看到站在洞口的我們幾個人之後,顯得非常恐懼,竟然忙將手裏的槍支丟到一旁,衝著我們跪下一下下的磕頭,還說讓我們放過他倆。


    這一出讓我們都是驚疑不定,誰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在別人看來,我們就是三個年輕人帶著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孩,應該是人畜無害才對,沒理由把他們嚇成這樣。


    兩人衝著我們磕了一會頭,見我們沒說話,也沒進洞裏,都抬起頭,疑惑的看向我們。


    其中一人怯生生的問:“你們不是來帶我們走的吧?”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稍稍猶豫之後,才跟他倆說明我們的來意。


    兩人將信將疑,低頭湊在一起嘀咕了一會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擠到一旁,讓出了很大一片位置給我們,還很友好的邀請我們進去。


    他們兩個人不太正常,這讓我有些猶豫,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進去。畢竟他倆的手中都有槍,而我們是赤手空拳,就算能夠打過他們,誰也說不準他們擦槍走火的時候,會不會傷害到我們中的誰。


    如果可以,我真想換了地方,但此時周茹初已經非常的冷,全身哆嗦得厲害,在這麽下去肯定會生病。


    我猶豫片刻之後,衝黑joker和小麗使了個眼色,讓他倆先進去,靠近那兩個人坐下。他倆反應快,又都是不死之身,如果真的出現什麽狀況,可以相對從容的應對。並且,他倆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小孩,可以讓對方降低戒心。


    待黑joker和小麗坐好之後,我才衝旁邊的寧飛使眼色,共同走進去。


    那團藍色的篝火和我所期待的有很大區別,它並不像我們傳統認知的那種火焰,擁有熾熱烤人的溫度,相對來說溫度更為溫和一些。不過好在坐在篝火邊,我能夠非常清晰的感覺到身上衣服和褲子中的水在迅速蒸發,沒一會的工夫我們的袖口就幹了下來。


    正常情況,我們應該先把衣服褲子脫掉,烤幹了之後再穿上。


    可畢竟這裏有外人,而且周茹初和小麗這兩個女孩在這裏,那樣做並不是很方便,所以我們隻能這樣將就。


    我把周茹初和我自己的鞋襪都脫掉,放在旁邊。我抱著周茹初的腳,不停為她搓腳心,希望能以此讓她的身體快點熱起來,同時為她祈禱,不希望她真的被凍出什麽病來。


    在這過程中,我不時用餘光偷偷的往那兩個壯漢方向看,發現他倆隻悶不吭聲的低頭擺弄著槍支。


    他們手裏的都是很少見的雙管獵槍,他倆不停的將槍管拆了裝,裝上再拆,看起來就好像是很無聊的在以這樣的方式來打發時間,也好像是鑰讓自己忙碌起來,以趕走他們內心的不安。


    我們這麽一些人,圍坐走藍色的篝火邊,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一句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們身上的衣服終於漸漸被烤幹,這時我才真正的感覺到那藍色篝火的溫度比我想象中的要溫暖不少。


    忽然,一聲輕咳打破了這山洞內的沉默。


    發出咳嗽的是寧飛,他這一聲使得我們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到他的身上。


    他撓頭笑笑,向那兩個大胡子男人問:“朋友,抽煙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將手中那之前被打濕,現在已經被烤幹,煙紙已經變黃的幾隻煙伸手遞了過去。


    那兩人都是一愣,看了看寧飛手中的煙,又看了看寧飛,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好像對於寧飛主動遞煙給他倆感到無法置信。


    “你們不抽煙?”寧飛很友善的笑著問。


    那兩人互視一眼,用眼神短暫的交流片刻之後,齊齊點了點頭,而後竟然是眼眶發紅的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從寧飛的手中將煙接了過去,叼著煙靠近藍色火焰將煙點燃,長長的吐出煙霧。


    寧飛沒想到自己再尋常不過的禮貌敬煙對人家的收留表示感謝,而且還是泡過水的煙,卻把這兩個人激動成這個樣子,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疑惑的看向我,似乎是在用眼神向我詢問原因。而我也和他一樣,完全不知情況,隻能無奈衝他搖頭。


    外麵的天漸漸黑了下來,溫度也越來越低,好在我們的衣褲都已經烤幹,要不然真難以想象我們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對於我們來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搞清楚我們現在到底是在什麽地方,究竟怎麽才能夠回去找到其他人。


    說這裏是另一個世界,或者說這裏已經是那片山脈之外的另一個地點,全部都是我們的猜測,根本就得不到證實。


    周茹初靠在我的懷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像一隻可愛的小貓。


    我也非常的疲憊,斜斜向後,靠在微涼的洞壁上閉目養神。


    就算是需要探明情況,我們也必須要等到天亮以後才能出去。


    寧飛依靠之前敬上的兩隻煙,同那兩個大漢拉近了不少的心靈距離,這時已經聊了起來。寧飛也希望能夠通過交談,來搞清楚我們當前到底是在什麽地方。


    通過那兩個胡子大漢的介紹,我們大概知道這裏是西部地區的一片戈壁深處,那座湖是當地出了名的聖湖,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跑來這裏繞著湖水走,以進行靈魂的洗滌和心靈的懺悔。


    隨著交談,寧飛與他倆愈來愈熟悉,聊得也越來越多。


    不過,他倆忽然問出的一句話,讓我們所有人都怔住了。


    其中一人看著寧飛問:“你們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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