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眼神惡毒的盯著王渠看,如果目光可以做刀,估計王渠已經被那惡毒的黃仙給砍了腦袋。


    當然,我這隻是隨便猜測,因為我現在已經相信了王渠的本事,並不覺得他會這樣障眼法就受黃仙的威脅,但心還是懸了起來。


    王渠扭頭看了一眼我和周茹初,很嚴肅的說:“它的障眼法已經被解的差不多了,去找你們要找的人吧。”


    我聽出王渠的意思,知道他不想我和周茹初聽到他和黃仙之間的對話,於是同周茹初用目光做了簡單的交流,而後齊齊點頭,向王渠說了句感謝,然後回身挨棵樹找去。


    再一次回到那片林中,那濃密的白色霧氣已經完全不知去向,林中重新恢複了漆黑的色調,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昏暗起來。


    好在周茹初帶有手電筒,否則想要在這裏麵找兩個人,還真挺艱難的。


    也正因為有手電,我可以看清楚這片林中的具體情況,不由被眼前所見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裏麵的每棵樹上,都有一具腐爛程度不同的屍體,身材大小和年齡都不太相同,但卻都是一樣的姿勢,都是抱在樹幹上,並且手臂和雙腿都已經僵硬,我在周茹初的要求下,去試著動幾具屍體,卻根本就無法將它們從樹上拽下來。


    什麽所謂的種在山上,什麽所謂的不會死,原來都是黃仙的謊言。


    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不知道君海和君夢塵此時是否還活著。從正常的角度來分析,君海還活著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但君夢塵應該還有一救。


    周茹初一邊皺眉挨棵樹找過,一邊對我說:“你是不是應該有些話對我說?”


    我問:“說什麽?”


    周茹初有些生氣的捶了我後背一下,怒道:“你把我自己丟到鎮上,還開走了我的車,你這是在欺騙我,難道你不該道歉嗎?”


    我想了想,雖然我是為她的安全考慮,才這樣做,但確實不是很合適,於是很誠懇的對她說:“對不起。”


    周茹初聞言似乎還有些生氣,又給了我一拳,怒道:“光道歉就行了嗎?”


    我苦笑著問:“你再來兩拳,我就要被你給打死了。”


    周茹初這時也不去找君夢塵了,拉著我說:“那我就打死你,免得被你氣死。別想轉移話題,我要你發誓,我要你對你的行為作出檢討。”


    我說:“咱們能不能把君夢塵先找到再說?”


    “不行!”周茹初拒絕的非常幹脆利落。


    畢竟關乎君夢塵的生死,我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周茹初居然會對我胡攪蠻纏。平時雖然她有些驕橫,有些任性,但從來都是以大局為重,今天這是怎麽了?


    “你到底想怎樣?”我也是真的生氣了,所以語氣並不是很好。


    周茹初咬著下唇,盯著我,肩頭微微抽動,居然流下了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


    我就算再生氣,再覺得自己有理,看到她忽然哭了起來,也有些慌了,氣勢上頓時弱了下來。


    雖然我已經非常疲憊,但想到周茹初這幾個月來對我的付出,對我的幫助,我忽然覺得她無論怎麽做都在理,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我勸了她幾句,見她還是盯著我掉眼淚,歎了口氣,開始做檢討和發誓。


    “我,陸舟,對今天的行為作出檢討。我不該把周茹初自己丟在旅店,不該開走她的車,不該……對了,小麗哪去了?”


    周茹初破涕為笑,隨後又板起了麵孔,氣道:“你先做你的檢討,還有發誓,完事了我再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繼續道:“總之,我今天做的都是錯的,沒有對的。我保證,從今天開始,再不會做出類似的行為,絕對不會再惹周茹初不高興,更不會讓她再哭,否則我必然被天打五雷轟,必然死無葬身之地,必然……”


    周茹初有些著急的打斷道:“你什麽時候這麽油嘴滑舌的了,跟誰學的?我隻要你承諾一句話。”


    我聞言一愣,皺眉問:“什麽話?”


    周茹初咬著嘴唇,沉默片刻後,很認真的說:“你發誓,從此刻開始,永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永遠不要!”


    聽了她這句話,我忽然生出想要將她抱在懷裏的衝動,但我終究還是沒敢。


    我認真並且堅定的對她說:“我發誓,從此刻開始,永遠不會再丟下周茹初一個人,永遠……不會!”


    這句話我越說語氣越弱,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畢竟,終究有一天,她會有她自己的家庭,她會有一個真正願意付出一切保護她的人。到那時,我所承諾的一切,將成為她的負擔。我不希望那樣。


    周茹初聽我說完,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周圍那些抱在樹上的屍體,很認真的對我說:“咱們可是有這麽多見證人呢,你絕對不能說話不算話,否則這些見證人會替我天天爬你家窗戶,知道不知道?”


    她這話說得我有些瘮的慌,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我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呻吟聲,雖然非常微弱,但在這寂靜的林中聽起來卻格外的清晰。


    我心頭一震,忙扭頭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借著周茹初放出的手電光亮,正看到被藤蔓和數根糾纏在樹上的君夢塵,正在無力的做著掙紮。


    周茹初說:“剛剛我就看到他了。對了,小麗還被鎖車上,王渠不讓她來,我也沒辦法。”


    聽到小麗沒事,我放下心來,急忙跑到君夢塵那邊,與周茹初合力將他救了出來。


    君夢塵嘴唇發幹又發白,氣若遊絲,身體非常的虛弱,眼皮甚至也有些睜不開。


    他看到我和周茹初,用細弱蚊蠅的聲音說:“你們……來了……真好……”


    我急道:“先別說話了,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我將他一下背起,卻因為身體已經累得沒了力氣,反而被他壓得摔在了地上,疼得我齜牙咧嘴。


    好在周茹初狀態正好,跑過來幫忙,終於算是幫我減輕了許多負擔。


    在周茹初的幫助下,我背著君夢塵,艱難的往林外走去,卻一下子迷了路。


    好在周茹初在來時沿路做了標記,否則我真擔心我們會迷失在這片大山之中。


    當我們回到路邊的車上時,王渠也追了過來,他看一眼君夢塵,歎了口氣道:“至少還有一個活著的,聽不容易。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我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說不了話,隻能用點頭回應。


    王渠說:“那就好。”


    周茹初打開車門,將小麗放了出來,然後向王渠問道:“那個黃仙怎麽樣了?”


    王渠拍了拍腰間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說:“在這裏麵了。”


    周茹初驚道:“這麽小?你怎麽裝進去的?”


    王渠隻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小麗看到我那極度疲憊的樣子,跑過來一下抱住了我,大聲的哭了起來,哭得非常傷心,讓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我一邊輕撫小麗的後背,一邊低聲說:“小麗,是哥哥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小麗用力點頭:“嗯。”


    周茹初看了眼我,又很是不安的看了看君夢塵,抬頭向王渠問道:“你有要去的地方嗎?我們要帶他去縣城的醫院,不知道順路不順路。”


    王渠擺手道:“不用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們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吧。”


    我和周茹初對王渠再三表示感謝後,回到車上,開車趕往縣城。


    從後視鏡看到王渠離我們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向周茹初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找到他的?”


    周茹初搖頭說:“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就在你離開之後不長時間,他打了我的電話,和我約在縣城見麵。”


    我皺眉說:“他就算昨天接到消息就從東北往這邊趕,也不至於這麽快才對,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周茹初說:“你別管那麽多,人家至少幫了咱們,這就行了。現在最終要的,就是趕緊把君夢塵救過來,他的呼吸和脈搏都非常的弱,我怕他堅持不了多久。你看好他,我要加速了!”


    話音落時,她已經猛的踩下油門,將車的行駛速度提升了起來,飛速向著縣城趕去。


    我們回到縣城的時候,天剛破曉,天色仍然微暗。


    縣城的小醫院裏麵隻有幾個值班的醫生,病人非常的少。


    我們為君夢塵掛了急診,然後在值班醫生的要求下,給君夢塵驗了血,才知道,君夢塵有些脫水,而且有點低血糖,需要住院和掛水。


    在醫院,我和周茹初輪流照顧君夢塵,用了好幾天的時間,他才徹底恢複,並能順利出院。


    在君夢塵住院期間,他告訴我和周茹初,他在那個地方,看到他的爺爺了,不過已經死了,他想要找那黃仙為他爺爺報仇。


    我想起,當初我和周茹初可是對他做過承諾,幫他給他爺爺報仇,然後他會將他家的祖傳絕技教給我倆。


    如今,我倆並沒能真正的履行當初的承諾,按理來說,他也可以不教我倆。


    對此,我和周茹初都感到有些煩悶,不知道是該告訴他實情,還是該騙他說已經幫他報了仇。


    畢竟,我們付出這麽多,差一點連命都沒了,就是要學他家祖傳的那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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