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說的沒錯,我一個男人,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保護不了,還要一個女孩子為了我的事到處奔波求助,我這活的也真是夠窩囊的了。


    我點上一支煙,胡亂吞雲吐霧,取出周父昨晚交給我的那張紙,展開在眼前看,鎖定了其中的一個人。


    那個人名叫廖羽,家住在鳳翔縣附近的一個農村,這一次我就是要去找他。


    按照周父所說,這十二個人都身懷拿手的絕技,我必須要一一學會,隻是我卻不清楚他們究竟會怎樣的絕技。


    找一個陌生人,非親非故的讓人家將拿手絕技交給我,這是一個難題。


    我雖然並不打怵與人打交道,但我並不擅長忽悠人,我說話直,做事也直,和熟人接觸還好,與生人接觸經常不會給人留下什麽好印象。


    在極度的糾結中,時間過得飛快,一個小時眨眼就到。


    我急忙收起那張紙,登上了通往鳳翔縣的客車。


    上車後,我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手撐著臉無聊的看車外的風景,腦中不停的想著找到廖羽之後該怎麽和人家說,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答案,越想越煩躁。


    這時,我忽然聽到旁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您好,能和你換一下座位嗎?我就坐在那邊,這個是我朋友,我倆是一起的。”


    聽到那個聲音,我整個人都像觸電一樣,猛的扭頭向過道看,果然看到周茹初手扶著行李架,正站在那裏微笑著衝我眨眼睛。


    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大肚子大叔,他一臉和氣的點了點頭,讓出了位置。


    周茹初很有禮貌的向那大叔說了聲“謝謝”,然後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張大了嘴盯著她看,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周茹初瞪了我一眼,皺眉說:“張那麽大嘴幹嘛?我要手裏有燈泡,一定塞進去,看看能不能裝得下。”


    我合上嘴,壓低聲音急問:“你怎麽在這裏?”


    周茹初笑著說:“你以為我爸能留得住我?想的美。我告訴你……”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然後像是做賊一樣湊到我的耳邊,以非常小的聲音說:“定魂鏡是通過我到你手裏的,我可擔心你給我弄丟了,到時候我的臉麵往哪兒放?所以,我必須要盯著你,不能讓你給跑了。”


    我不知道他這話說的是不是心裏話,但是她這麽突然出現,真的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其實,潛意識裏,我還是非常希望她能在我旁邊的。雖然我和她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共同的經曆卻非常豐富,我這麽一個大男人居然很不要臉的對她這樣一個女孩生出了一些依賴感。


    這種依賴感不是希望她幫我做事,而是她隻要在我旁邊,哪怕一句話不說,我都會感覺到踏實,感覺到自己渾身充滿力量。


    “行了,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放心,我爸不會找你算賬的,他拿我沒轍。”


    我疑惑的問:“那你媽呢?”


    “我媽?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周茹初臉上的笑容斂去,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對不起。”我急忙道歉。


    “嗯。”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客車終於駛進縣城客運站,抵達鳳翔縣。


    我和周茹初下了車,暫時走出客運站,然後我再次取出那張紙,看了下廖羽家的地址,然後找了個當地人打聽怎麽坐車到那個村子。


    那個當地人還算熱情,讓我回到客運站裏麵買票,並告訴我提醒司機在什麽地方下車。


    那趟車是流水發車,車次非常的多,有小客車,有麵包車,所以我和周茹初買了票之後暫時還不著急上車。


    因為早上沒有吃飯,此時又臨近中午,我倆的肚子已經“咕咕”直叫。


    好在客運站對麵就是一條小街,街道兩邊有很多家餐館。


    我想著自己還是頭一次來到陝西,琢磨著弄份羊肉泡饃嚐嚐,結果我倆卻吃了一頓非常不正宗的四川菜。


    不得不說,選擇恐懼,真的是種病,得治。


    吃飽喝足之後,我倆乘車抵達了那個村子,然後找村裏的人打聽有沒有一個叫廖羽的人。


    村子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住戶不少,所以我們問了好幾個人都沒有打聽到廖羽究竟住在哪裏。


    這時,有個人看起來麵黃肌肉的男人走了過來,疑惑的上下打量我和周茹初,看得我倆都有些緊張,還以為這人是當地的流氓。


    “你倆要找廖羽?”那人問道。


    我聞言雙眼一亮,連忙點頭說:“是啊,你認識他嗎?”


    那人點了點頭,隨後又問:“你們找廖羽有什麽事嗎?”


    我心說這人怎麽這麽多問題,問了一個又一個,我們又不是找他的。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但我還是不能表現的不太禮貌,不過我也不能直接說實話,於是麵帶難色的說:“有些私事,但是不是很方便。”


    那人再次上下打量我倆,皺起了眉頭,看得我倆都有些發毛。


    我看到周茹初的眉毛都快要豎起來了,擔心會吵架,於是忙伸手要拉著周茹初趕緊離這個男人遠一些,卻聽那人忽然低聲問道:“你們是盜墓的?”


    這話問得我莫名其妙,以至於我好一會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


    周茹初則驚道:“你怎麽知道?”


    那人雙眼一亮,像做賊一樣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鄉道上有人過往,於是低聲對我倆說:“跟我來吧。”


    我皺起眉頭,又是疑惑又是不安。畢竟我和周茹初都不清楚這人是幹什麽的,憑第一印象我感覺他不是什麽好人。如果隻是我自己,倒無所謂,但周茹初畢竟是妙齡女孩,我不想她跟著過去冒風險,於是伸手拽住要跟過去的周茹初,凝重的衝她搖了搖頭。


    那人走出幾步,見我倆並沒有跟上,忙停了下來,回頭皺眉看著我和周茹初,大聲問:“你們不是找我嗎?怎麽不過來?”


    我愣了愣,急忙問:“你是?”


    “我就是廖羽啊,你們不認識我來找我幹嘛?”那人顯得有些生氣。


    周茹初低聲說:“這光天化日的,不怕,咱們跟過去看看,看他耍什麽花樣。”


    她這話說的我有點鬱悶,搞了半天她是以為我害怕了。


    我雖然還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與周茹初跟上了那個人。


    一路無話,我們來到了一個周圍沒有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我看周圍沒人,心裏反而踏實了一些。心說如果這家夥想要做什麽壞事,我一個人應該可以跟他拚一下,但如果他真的是廖羽,那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廖羽回頭再次上下打量我和周茹初,然後問道:“是要一千的,還是要兩千的,我這還有個五千的,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要?不過我看你們兩個好像是新手,所以我推薦你們一千的。”


    我和周茹初聽得莫名其妙,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都不明白廖羽說的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周茹初皺眉問:“什麽一千的,兩千的,五千的?”


    這一問,廖羽有些急了,聲音也高了起來:“你倆不會是電視台的吧?他媽的,真晦氣,出門就碰上這事兒。”


    他說著,轉身就要走。


    我明顯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怎麽理解不了這個人的思維,怎麽一會說我們是盜墓的,一會說我們是電視台的,還問我們要幾千的,他到底想幹什麽。


    周茹初這時急忙追了過去,大聲說:“你別走啊,我剛才沒反應過來,你也沒說清楚。我知道了,我要個兩千的。”


    我急忙壓低聲音問:“兩千的什麽啊?”


    她小聲回道:“我也不知道,先穩住他再說。”


    聽到周茹初剛剛的話,廖羽停了下來,回頭又疑惑的看了看我倆,想了片刻才走回來。


    “我怎麽相信你們不是電視台的?我要看你那包裏裝的什麽。”廖羽很沒禮貌的指著周茹初的背包說道。


    我以為周茹初會生氣,卻見她很爽快的將背包取下,拉開拉鏈,讓廖羽檢查。


    廖羽在背包裏翻了翻,疑惑的問道:“你們盜墓,連個手電都不帶?”


    周茹初忙編排道:“我們帶的戰術射燈,和其他裝備放在了賓館,沒有帶過來。”


    廖羽將信將疑的將背包還給周茹初,然後低聲說:“你們既然找到了我,自然該清楚行規。我隻管探點,再把點賣給客戶,確定下麵有墓的話,就要給我錢。我不跟著你們下去。至於你們會不會走空,和我無關。”


    周茹初聞言愣了愣,然後笑了起來,把我笑得一愣,把廖羽笑得有點發毛。


    “你笑什麽?”廖羽一下子變得比我倆還要緊張。


    周茹初止住笑聲,正色問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把別人掏過的膛子賣給了我們?我們這風險是不是大了點。”


    廖羽急道:“我要是把別人掏過的膛子賣給你們,我他媽就不是娘養的。”


    說完,他愣了愣,皺眉重新打量一番周茹初,笑著說:“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倆是那些小說看多了的人,沒想到連行話都知道,看樣子有點意思啊。”


    周茹初故作不耐煩的說:“別說那麽多,我要個兩千的,出熟土就給錢,其他都按照你說的,走不走空和你沒關係。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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