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吖?”刹那間我腦袋短路短的亂七八糟。


    林子然笑意盈盈看著我。


    我突然就不知道手該往什麽地方放,隻好手忙腳亂亂七八糟地講:“啊啊,林總,天氣真好,我的心情像脫韁的野狗一樣舒暢!”


    林子然撲哧一聲笑得無比淩亂,無奈地搖搖頭,再次摁了摁我的頭。


    “呐,野狗,”他伸手遞給我一塊燒餅。


    我接過這塊煞風景的燒餅,蹭到船尾,小心翼翼坐下來看湖水。


    很溫柔很細膩的水輕輕地搖擺著,柔軟的波紋裏有著小蝦米和小魚兒的淺淺的身影。淺淺的身影在穿梭著,我卻激動地心煩意亂。


    一艘小船忽然搖搖晃晃卻明顯加速地追上來,船上坐著一個急急火火的女子——真是急急火火啊!——上身是說不清究竟在什麽地方什麽年代流行的格子襯衫,下身草綠色長裙,居然還有一個大大地v字形開叉!這些都沒什麽的話,我真的不想說這姑娘的鞋子居然穿的不一樣,一隻腳是淺棕色涼鞋,另一隻腳是黑色布鞋!可是裏麵居然是很整齊的紅!色!襪!子!老遠就看到她黝黑的展開黝黑的笑容,大嗓門隨風飄揚:“泰伯!——你急著做啥子麽!?”


    撐船的老伯一臉無奈:“瑛姑喲……不是我急撒,是你也太急了,小心翻船!”


    瑛姑爽朗地笑著,離我們越來越近,驀然看到船上的林子然後,愣了一愣,立即條件反射收起了一口大白牙,臉上的表情刹那間變得羞澀。是羞澀!我被雷地一佛升天二佛冒煙,混混沌沌中還看到這姑娘給林子然拋了個媚眼。


    一陣寒風颼颼襲來,我打了個寒戰——長得太好看的男的果然不能要!隻看到瑛姑娘忽然扔下船槳,無比羞怯地捂住了自己的裙子,嬌嗔(是嬌嗔)地說:“討厭的風!害人家春光外泄!”眼神還有意無意地瞥了瞥林子然。


    刹那間天雷滾滾,我被噎地說不出話來。撐船的泰伯冷冷哼了一句:“你那是春光外泄嗎?你那是家醜外揚!”


    我哈地一聲笑了個支離破碎,餘光裏林子然也憋不住在抖動,忽然看見瑛姑娘羞憤地跺跺腳,她的那小船明顯晃了晃,我一驚,這要掉下去怎麽辦?下意識伸手向前一夠,於是我就掉下去了。


    是的,你沒有聽錯,是站在船尾的我一不留神就這麽掉!下!湖!去!了!


    盡管是南方,盡管是水鄉,盡管是溫暖如春的地方,但是深秋的水總是很涼的!我居然第一個反應是打了個激靈,然後拚命在水裏很俗氣地掙紮,嗷地一聲哭的無比慘烈。


    我一邊喊一邊惆悵一邊恐慌喝到嘴裏的水會不會有小魚小蝦之類的,一邊很無奈地嗆水。多少年沒有如此劇烈的運動,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折騰起多大的水花!?


    林子然踉踉蹌蹌朝我奔過來,正要往水裏跳的時候,被泰伯一把拉住。林子然還沒來得及扮演一把悲壯,旁邊瑛姑已經飛快地蹦到了水裏,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拎了起來,我連動都不敢動,乖乖由著她往岸上折騰。


    被水嗆得夠嗆的我,迷迷糊糊聽到瑛姑尖利的笑聲:“城裏姑娘果然傻!阿拉是在水裏泡大,船上長大的,還能掉下去不成?掉下去了又會怎麽樣!哈哈哈哈,城裏妹子果然傻撒!”


    我果然傻!果然傻!果然傻!


    我一邊咳咳咳往外吐水,感受著頭發貼在臉上往下滴水的無窮的狼狽感……


    林子然慌慌張張從船上跳下來,脫下外套往我身上裹,看到我幽怨的小眼神,生生把笑憋了回去。身後泰伯樂不可支地叫:“快點跟我回去拿個毯子!城裏妹子身體弱,搞不好傷風了!”


    林子然回頭感激地點點頭,好不嫌棄地把我背了起來跟著泰伯往回走。


    後麵瑛姑還在叫喚:“城裏……果然傻……”


    我咬牙切齒哆哆嗦嗦:“林子然,我日你家的桃花運。”


    他無比得意無比嫌棄地抖了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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