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祥和若妍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爬起來,快步想要離開,從身後傳來一聲呼喚:“你們等等。”他們止住腳步,充滿期待地回過頭。原來是這位叔叔對他們的呼喚。


    叔叔走到他們跟前,話語中帶有驚訝和不解:“你們是誰啊,怎麽會在這裏睡覺?”麵對同樣問題,若祥還是選擇沉默和低頭。


    若妍則替哥哥做了回答:“叔叔,我們要去香港找人,身上沒錢,我們想找工作,他們都說我們年齡太小,不要我們。”若妍天真臉上閃過憂傷。


    聽到這裏,這位叔叔更為驚訝:“什麽,去香港,就你們,你們爸爸媽媽呢?”若妍雙眼通紅,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別人再一次提起她那不堪回首又夾有傷心的往事,心裏總覺得缺少點什麽。


    若祥收起他那沉默和低頭,回答著叔叔提出的問題:“我媽媽不久前出了車禍,我們要去香港尋找其他親人。”叔叔“哦”的一聲,仿佛已經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他接著說:“你們跟我來吧!”


    這時天已經大亮,太陽又重新放射出它那刺眼光芒,令人睜不開眼。地上小草都被它曬彎了腰,停在地上的車也像發著高燒一樣滾燙。


    隻見叔叔“嘭,嘭,嘭”往工地上門敲幾下,就敲來一個人,一個身材發胖的人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不是別人出來,而是把他們趕走那個工頭。


    若祥和若妍出於本能躲到牆角一邊,世界上無奇不有,工頭看到叔叔後,卻露出像蓮子一樣的笑臉:“老板,您來了,快進來。”若祥和若妍終於明白個中原因,原來叔叔是這裏老板。


    難怪這個唯我獨尊的工頭也要向他問好,忌他三分,真是官大壓死人啊!老板把躲在牆角邊上的若祥和若妍拉到工頭麵前,問道:“他們你認識嗎?”


    工頭一看,馬上加大音量:“怎麽你們還沒走啊?”若祥和若妍嚇得立刻轉頭想要離開。可是卻被老板從後麵抓住衣服:“你們等等。”老板立刻橫著臉對著工頭,指桑罵槐地說:“這裏我最大,你們不要怕。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兩個孩子呢?”


    老板叔叔說:“你們跟我來。”有了老板這張護身符,若祥和若妍大搖大擺地走進去。若妍還回頭向工頭做一個鬼臉,工頭不服氣地一跺腳:“囂張什麽啊?哼。”


    老板把若祥和若妍帶進工地裏,用溫和聲音和他們對話:“我姓陳,你們可以叫我陳叔叔,也可以叫我陳老板。”兩張天真臉上不約而同地笑逐顏開。


    陳老板又接著說:“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你們答對的話,你們就可以留下來打工。”若祥和若妍異口同聲地回答著:“老板,您問吧!”


    陳老板先是沉默一小會,片刻過後,就抬起頭:“有什麽東西剛出生時候是四隻腳,後來變成兩隻腳,最後變成了三隻腳。”這麽奇怪的問題,他們還是第一次撞到,他們腦子一片空白,一臉茫然地看著陳老板。


    陳老板輕輕摸摸若妍的頭,笑著說:“小妹妹,不要急,慢慢想,想好再告訴我,嗬嗬。”陳老板緩緩起身,輕步地走出去。


    看著陳老板遠去而又慈祥的身影,若祥和若妍心裏想,這一次真是遇見好人了。他們立刻信心倍增,在心裏暗暗為自己加油,發誓一定要想出答案。


    天,已經漸漸進入中午,太陽已經升到天空最高處,放出刺眼光芒實在是讓人睜不開眼。遠處還傳來一陣陣雞鳴聲,在雞鳴聲催促下,這一天中午正式來臨。


    若祥和若妍還在努力地思考著,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呢,真是絞盡腦汁也沒有半點頭緒。一個特殊場麵觸發了他們的靈感。負責看門的爺爺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大叫著:“老板,老板,不好了,工地進賊了。”


    他一不小心,腳就踩到地上一塊石頭,整個人“撲通”一下就平趴在地上。工頭連忙跑過來,把他扶起,順手撿起地上一根鐵棒塞到他手上。爺爺就把鐵棒當成拐杖,一步步地往前走著。


    看到這種場景,若祥和若妍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地大叫起來:“我想到答案了。”他們現在的心情怎是興奮二字能了得。他們現在高興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是希望陳老板能快點過來。


    風,那麽輕柔,帶動著小樹,小草一起翩翩起舞。當一陣清風飄來,如同母親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臉龐,帶有一絲涼意,讓人心曠神怡。


    吃過午飯後,若祥和若妍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老板給盼過來了,陳老板才剛一進門,他們就快步來到陳老板麵前,掙著要說出答案。


    若祥說:“我先說。”若妍也不甘落後:“讓我先說。”陳老板被他們吵得有點頭昏眼花,便打斷他們:“你們一起說。”他們都隻說一個字:“人。”


    陳老板兩眼發愣地看著若祥和若妍:“哎,你們怎麽知道的?”他們笑著說出背後原因,陳老板聽後,輕輕地歎一句:“這可是給你們撿了一個大便宜啊!好,你們就留下來吧,有什麽需要再告訴我。”


    若祥和若妍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感謝這位在半路遇到的好人。若祥深情地拉起陳老板的手,含著淚說出七個字:“一切盡在不言中。”雖然隻是簡簡單單七個字,陳老板卻能感到深深的謝意。


    陳老板走後,若祥對著天空默默地說:“爸爸,我一定會帶著若妍到香港找你的,你等著,我們一家就要團圓了。”......


    廣州一家賓館裏。


    月含在電視上無意中看到一則尋親節目,那小男孩和小女孩尋親條件好像誌華要找的那兩個孩子。而且仔細看才發現,這兩個孩子眉眼間真的和誌華有幾分相像。


    月含馬上變得心慌意亂,怎麽辦,怎麽辦,他們已經身在廣州,這樣說,誌華隨時都會和他們見麵。月含心裏越想越害怕,不知不覺中,她手心裏和額頭上已冒出點點水滴。


    她一直在徘徊著,腦子亂成一團麻,她不敢想像若祥和若妍回來回來後自己會怎麽樣。這時候,她想到爸媽,就撥通了爸爸的電話,可是,門突然開了,進來的是誌華。


    月含臉色刷一聲變得看不見一點血,看起來跟死人差不多。她立即丟下手機,慌張地擋在電視機前。誌華看見她如此慌張,連忙問:“你怎麽出那麽多汗啊?”


    月含緊張得說不出任何話,嘴巴張得大大的,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額頭不斷有汗珠大滴大滴地滲出來,誌華很是擔心地問:“你到底怎麽了?”


    月含連忙找一個借口,把話題轉移開:“你來找我幹什麽啊?”誌華一拍腦袋,本來是想過來跟她說一件事的,這麽一鬧,全忘了。誌華說道:“我們在這裏已經有一些日子,該辦事也辦完,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誌華發現月含根本不在聽自己說話,而是一直擋在電視機前,誌華萬分奇怪地問:“你一直擋在電視機前幹嘛啊?”月含連忙解釋:“沒有,你先出去,我還有一點事要做。”月含反常的行為令誌華很費解,他覺得電視裏肯定有什麽秘密。


    天色已經是近黃昏,太陽落下山,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變成了玫瑰色。暮色越發濃了,慢慢地,天色像烏鴉一樣黑。


    誌華決定捉弄月含,也想看看她背後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大叫一聲:“啊,有蟑螂啊!”月含也嚇得“啊”的一聲,馬上跳到床上。當誌華看到電視時候,電視裏此時已經開始賣廣告。


    誌華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我還以為有什麽秘密呢,原來是個廣告啊,我先出去了。”月含看到電視裏播放的是廣告,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幸好誌華沒看見那則尋人啟事。”


    她“啪”一聲把電視關掉,拿起手機撥通爸爸電話,哭哭啼啼地說:“爸,怎麽辦,那兩個孩子現在在廣州了,誌華早晚都會和他們見麵的,剛才要不是我機靈,早就穿幫了。”


    張勇和吳麗清楚地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悲傷哭聲,張勇本來是想罵月含是活該,可看到女兒這麽傷心,也不好埋怨什麽。反而安慰她一句:“等這小子回來,我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晚上,八點三十分。


    天已經黑得完全伸手不見五指,淡淡的月光灑在斑駁的樹影上,清風徐來,一輛車悄悄開進香港那棟七層高院子裏。透過車燈,誌華和月含看到自家門口站著四個人。


    雖然看不清楚他們模樣,但也能猜出他們是誰,車子慢慢地開進家裏,也證明了他們的猜測。


    進屋後,張勇第一句話就問:“誌華,你怎麽又欺負月含了?”這麽大一頂帽子蓋下來,誌華萬分驚訝:“爸,我沒有啊,您怎麽這麽說呢?”吳麗一臉疑問地看著他:“沒有,你真的沒有嗎,那你外邊那兩個孩子要怎麽辦?”


    在一旁張慧算是明白他們意思了,便說:“喔,原來你們是不想誌華外麵那兩個孩子回來。”吳麗一語中的:“是啊,你們就這麽把那兩個孩子接回來,你把我女兒放在什麽位置啊?”


    張慧也顧不上什麽,接著開門見山:“誰叫你女兒不會生孩子啊?那就是廢物,你想讓我們楊家絕後啊?”這話一出,徹底激怒吳麗,她大聲地叫起來:“當初是你們誓誓旦旦像我們保證,一定會對月含好,我才同意他們婚事的。”


    一句話從張慧脫口而出:“誰知道你女兒是個廢物啊,要是當初我知道,我打死也不會讓誌華娶她。”話音剛落,吳麗就“啪,啪”給了張慧兩個耳光。


    她們就這樣沒完沒了地吵著,完全沒有旁邊四個人是什麽反應。張勇突然站起來大聲說:“你們要是敢把那兩個孩子接回來,我就讓你們變成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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