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黑疑惑地打開門廳的燈,一眼就看見沙發上的薑韻正慌亂地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


    “臥槽!薑韻你在幹嘛?”我說什麽也想不到向來把形象看得比生命還重的薑韻,居然會偷偷的抽煙,吃驚之下連姐都忘記叫了。


    我的聲音把薑韻嚇了一哆嗦,但她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非但沒有理我,甚至連我沒規矩的對她直呼其名都沒有在意,隻是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這是怎麽啦?天翻地覆了?


    先是昨天把自己喝得都來不及回房間,直接睡倒在沙發上,今天又開始學著抽煙了?


    我看了看塞滿煙灰缸的煙屁.股,和已經差不多空了的煙盒,這哪是抽煙啊?這簡直就是放火呀!


    難道是因為早上吃飯我惹她生氣的事情?可是她之前生氣不都隻是不搭理我而已嗎?這次怎麽就這麽折騰自己了?


    我承認自己不是什麽老煙槍級別,但怎麽說也算得上是個合格的煙民了,即便是這樣,這一盒煙的量一天抽完,估計我也得難受死,何況一個應該從來就沒抽過煙的薑韻?


    “姐,你怎麽了?”我進了薑韻的房間。


    “你出去吧,我沒事兒。”薑韻的語氣裏沒有怒火,不帶哭腔,但冷靜地卻一樣讓人感到可怕。


    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她這種時不時就會突如其來的冰冰冷冷,所以她的語氣我雖然感到有點怕,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姐,上午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為了道歉我猶豫著說了謊話,事實上我在故意招惹薑韻之前,早就有承受她怒火的覺悟。


    “我不生你氣了,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安靜會兒。”黑暗中薑韻側起身,下意識地把臉躲過我的視線。


    沒想到薑韻今天破天荒的好哄,甚至可以說沒用我哄就打算放過我了,但她越是這樣反常,就越是不大對勁,所以這種情況下我肯定不能離開。


    “姐,你到底怎麽了?”我走到薑韻床邊坐了下來,望著她問道。


    黑暗中,薑韻閃亮的眸子盯了我有一秒鍾,然後又一翻身過去用後背對著我說道:“我真的沒事兒。”


    有人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會撒嬌的女人最好命,可是反過來說那些堅強的孩子卻更讓人可憐;傲嬌的女人就更加讓人心疼。


    薑韻就是這樣,她從來都是把委屈裝進心裏,然後再用微笑掩飾自己的內心,心甘情願的讓自己感受被人忽略,輕易不願讓別人靠近自己的心。


    我知道如果薑韻不想說,我問再多都是徒勞,所以隻好換了一個話題。


    “以後抽煙別抽那種了,那種是男人抽的,如果你想學,回頭兒我給你買女士煙。”


    我暗歎著既然她不願把心事說給我聽,願意抽支煙也不算是什麽壞事,因為對於有心事的人來說,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不用了,我以後不抽了……嘔……”薑韻剛說完就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姐你沒事兒吧?我去給你拿杯水。”


    “不……不用了,我就是忽然有點惡心。”


    “誰讓你一下子抽那麽多煙了?那麽多煙我都受不了,我還是去給你倒杯水吧!”我說完就不由分說的走了出去。


    等我端著多半杯水再次進屋,感覺烏漆墨黑的有點不大方便,隻得開口申請指示道:“姐我能開燈嗎?”


    過了差不多一秒,薑韻這才答應下來:“開吧”。


    房間內亮堂的一瞬間,我發現薑韻應該是擔心受不了刺眼的燈光,正把小手遮在眼睛上麵。


    等她慵懶地慢慢把手移開之後,我把手中的溫開水遞了過去,薑韻也坐起身,把水杯接過去喝了兩口。


    “姐,你出去了?”我盯著薑韻臉上精致中卻夾雜著些許憔悴的妝容問道。


    “你怎麽知道的?”薑韻說著把杯子放到了床頭櫃上。


    “如果不出門,還要化妝你不會累嗎?”我笑著揚了揚下巴朝她臉上示意了一下。


    “哎呀,忘記卸妝了。”薑韻說著就想下床去卸妝,


    結果還沒來得及下去,“嘔……”


    “喝水。”我又把水杯遞到薑韻嘴邊。


    薑韻用手把嘴邊的水杯輕輕地推開,“沒事兒了,可能是剛才起的太急了,加上本來就有點惡心……”


    “姐,把你胳膊給我。”


    薑韻下意識的把胳膊伸過來,隨即反應過來問道:“你想幹嘛?”


    “我幫你檢查一下呀。”我“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有什麽好檢查的?我就是煙抽的有點多了,應該是輕微的尼古丁中毒,休息一會兒緩緩應該就好了。”薑韻說著沒好氣地把胳膊收了回去。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要不你還是讓我幫你檢查一下吧!”我此時的表情想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說的好像就隻有你才是醫生似的!”薑韻不屑的說道。


    薑韻雖然和我一樣都是醫學本科畢業,但和我不同,她是主修藥材方麵的,所以畢業後她拿的是執業藥師資格證,而我拿的是執業醫師資格證,簡單的來說就是我對患者有診斷和處方權,而她卻沒有。


    不過在非專業角度,也確實把執業醫師和執業藥師都統稱為醫生,所以薑韻的話也算沒毛病。


    “看吧看吧,給你看!”薑韻雖然嘴上傲嬌但想了想,還是把胳膊再一次伸了過來。


    我正擔心薑韻不肯中計呢,誰料她如此配合,那麽薑小.妞兒你可就要休怪我不念姐弟情誼了,哼哼!


    我四指微攏、脈取寸口裝模作樣地一邊切脈一邊作沉思狀,片刻之後這才輕搖了搖頭歎一口氣,隻說了一聲“哎呀……”


    “怎麽啦?你倒是接著說呀!”可能是緣於對我的信任,薑韻被我這套典型的江湖郎中做派唬的一愣。


    “你應該自從吃過早飯之後,到現在水米未進吧?”我故作神叨地問道。


    “不是吧?我吃沒吃飯都能檢查出來?”薑韻一臉驚訝地問道。


    “哼哼,還說自己是醫生呢,中醫脈象博大精深何止區區二三十種,吃沒吃飯這種小事輕輕一摸便知,


    不過當然啦,我知道你沒吃飯倒也不是根據脈象判斷的……”


    我先是故作高深的吹噓,隨即話鋒一轉賣起關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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