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剄時緊緊地抱著我,有力的雙臂好似兩把大鉗子,夾住我的腰,簡直要把我的腰夾斷。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散發著一股清香,比衣服上的香水味兒要好聞的多。


    “放開我。”我低低地嘶吼了一聲,為這麽親密的和他接觸而羞愧。


    他對不起我,我不應該再對他心存幻想。


    陸剄時沒有放,反而抱我抱的更緊。我的頭剛剛觸到他的下巴邊沿,能清晰地聽到他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聲。那聲音裏帶著些許害怕,又帶著些許憤怒,為被人冤枉而憤怒。


    “我要去休息了。”我又一次想讓他放開我。


    他又一次摟我摟得更緊,我微微偏了一下頭,往外掙了一下。他如鉗子的大手一絲不鬆,我越往外掙,他抱我抱得越緊。


    溫熱的氣體噴到我的耳朵邊,染紅了耳朵邊沿。我的心髒不爭氣的狂跳起來,臉也有些發燙。


    我簡直要唾棄我自己,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我的身體對他竟然還有反應。在不得不承認陸剄時在外邊有女人之後,我又不得不再次承認,我還愛著他,愛的很深。


    可越是愛他,就越不能接受他和別的女人有任何關係。這一向是我的原則。


    我又開始掙紮起來,我不願意陸剄時抱過別的女人的胳膊,再來抱我,雖然我愛他。


    “蘇蘇,”陸剄時不放我走,他有些害怕,他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蘇蘇,給我三天時間,隻要三天。三天之內,我一定能查到陷害我的凶手。好不好?”他最後的話近乎哀求。


    我停止了掙紮,對於這件事,我也需要一個解釋。無論是陸剄時在外邊有別的女人,還是別人陷害他,我都需要一個真相。


    “好,”我語氣裏沒有一絲感情地說道,“既然如此,給你三天時間,你去查清真相。三天之後,如果...”


    陸剄時的大手覆蓋上了我的嘴唇,“不,”他眼神非常堅定地說,“三天時間,足夠了。三天之後,真相大白。沒有什麽如果!”


    陸剄時手心的溫度很高,高的嚇人,就像剛剛溫開的開水,滾燙滾燙,燙得我的嘴唇幹燥,嘴裏也有些口渴。


    我心裏覺得有些不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輕往外拉,可沒有拉動。他在燈光下發亮的黑色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我,好像看的出了神。


    我低了頭,即使我和他鬧了別扭,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眼睛很好看,那是一雙能讓人沉迷其中的眼睛。


    我一低頭,陸剄時的手臂跟著我往下,他的手心依然覆在我的唇上。他的手很有技巧的覆蓋住了我的嘴唇,露出了鼻子,既能讓我正常呼吸,也讓我沒有讓他拿開手的理由,隻能任由他灼熱的手掌心燒著我的唇。


    “咳咳,”就在我的臉也有發燙的趨勢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太幹,我止不住咳嗽了兩聲。


    陸剄時忙拿開了手,關切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哦,隻是想喝點水。”我很是冷淡地說道。


    陸剄時滿心的火熱被我的冷聲冷氣澆了個透涼,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凶狠,“蘇蘇,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來是誰在陷害我。”說完這句話,他放開了抱著我的手,轉身就朝門外走。


    我抬頭看了看時間,才四點多鍾,他這時候出去幹什麽?他平日裏九點才上班,從現在到九點還有三四個小時,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要不要叫住他呢?我心裏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們正在吵架,不是關係和緩的時候。另一個聲音卻又說,吵架又能怎麽樣,吵架不代表不能關心他。


    “你等等,”想了想,在陸剄時拿著外套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我叫住了他。陸剄時的眼神一亮,轉過身,很是期待地看著我,等待著我下一句話。


    看到他手上的那件外套,想到外套上那股濃鬱的香水味兒,我有些埋怨自己,為什麽要叫住他呢,他想去就讓他去好了,管那麽多幹什麽。說不定,人家是去會自己的小情人呢,我攔著他幹什麽,壞了他的好事,他不定怎麽恨我呢。


    “哦,”我換了臉色,和剛剛一樣冷冰冰地對他說,“沒什麽,你去吧。”


    陸剄時眼裏的亮光倏忽消失,黑漆漆的,一片沉鬱。


    “嗯,”陸剄時隻說了一個字,迅速轉身,打開大門,邁步離開,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裏一樣。


    不過,他轉身的那一刹那間,我好似看到了他身上的哀傷。又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他怎麽會哀傷呢,可能是我看錯了。


    別墅大門被關上,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整個別墅的人,包括傭人都在睡覺,沒有一個清醒的。看著旁邊通往二樓的旋轉樓梯,再看看高達三四米的天花板,一股空曠寂寥的感覺撲麵而來,讓我覺得渾身發冷,又有些疲憊。


    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我獨自一人轉身上樓。拍了一天一夜的雜誌照片,是時候忘記所有的一切,好好睡一覺了。


    陸依依和陸奶奶都知道我工作到淩晨,中午的時候並沒有來叫我,沒有打擾我的睡眠,讓我一覺睡到下午,睡了個好覺。


    醒來之後,我翻了個身,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這一覺睡得真好,不僅身上的疲憊消失了,就連心裏的那些不快也沒有了。


    下午的斜陽透過窗簾的縫隙鑽到房間裏來,給窗簾邊鑲上了一道道的金光,讓整個房間都明媚起來。


    “醒了?”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了我一大跳。


    坐起身,看到陸剄時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抱著雙臂,眉頭緊鎖,好似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


    我看了他一眼,他為什麽生氣?難道是他的小情人要上位,他需要我讓位?還是公司裏有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他解決不了?


    可是,這兩件事,無論哪一件,都不是我能解決得了的,他找我來幹什麽?又為什麽對我發脾氣?


    我好像沒有什麽地方惹到他。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昨天碰到殺手,為什麽還要繼續去拍照片,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陸剄時渾身散發著一種我從沒有見過的暴怒氣息,“萬一那人從什麽地方跑出來,你怎麽辦?你就那麽想死嗎?”


    原來是這件事,我恍然大悟,明白過來。可是那又怎麽樣,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還做不了主了嗎?


    “哼,”我冷哼一聲,“殺手已經走了,不會再來,我為什麽要回來?你知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長時間了嗎?你知道這是我的夢想嗎?你知道木舒舒為了讓我拍照片,給別人說了多少好話、陪了多少小心嗎?”


    “別拿這種話來糊弄我,”陸剄時很生氣,語氣也很不好,“你要是真的看重這次機會,就不會和李主編打架,也不會讓周安教訓攝影師。你把雜誌社的人都得罪了,你這是看重這次機會嗎?”


    “他們侮辱我,我自然是要教訓他們的。難道我帶那麽多保鏢去,就是讓他們當擺設的嗎?再說了,你派了那麽多保鏢,還怕一個小小的殺手?要是這樣的話,保鏢幹脆都撤了好了。連一個小小的殺手都對付不了,還用什麽保鏢呀。”


    “你...”陸剄時被我氣得臉紅脖子粗。


    昨天那件事,雖然有一定的賭氣成分在裏麵,可我也知道,周安他們已經認出了那個殺手,那個殺手不會再有機會,所以才敢帶著保鏢繼續去拍照片。我很惜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陸剄時猛然從沙發上站起,臉通紅,手緊握,好似一頭暴怒的獅子,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緊緊地瞪著我,好像是猛獸看自己的獵物。


    我心裏有些害怕,這樣的陸剄時我以前還沒有見過,看他的樣子,不會是要打我吧?我又想起上次受傷,他掐我脖子,把我掐的差點兒死掉的事。即使不打我,掐我也讓我很難受。


    陸剄時雙手緊握,襯衫下麵的脖子上,青筋暴出,死死地盯著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像個野獸一樣撲過來。


    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能往床裏邊挪了挪,曲著雙腿,緊抱著雙臂,輕輕地在不刺激到陸剄時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把被子都拉到我身上。


    這樣的話,一會兒他真的要打我,我身上有被子擋著,不至於受傷太重。


    陸剄時胸脯一起一伏,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我手裏慢慢的拉著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陸剄時。我需要看著他的動作,如果他撲過來的話,我要快速鑽進被子裏。


    我心裏又暗暗下定決心,如果他敢打我,三天之後,無論結果是什麽,是有人陷害他,還是他真的有別的女人,我都要離開他,毫不猶豫的離開。家暴,永遠隻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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