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進去就是一天一夜,之間白起楠和吾心出來吃了幾口飯,小和尚中間出來吃著素齋,大概是餓極了狼吞虎咽的,還一邊誇著阿朋買的飯好吃。


    阿朋笑著撓頭,“這是有名的素清齋的,不過我覺得我要研究一下做的能更好吃。”


    說到這像是一下想到什麽似的,“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我年後比賽做素齋啊,這個肯定沒人做,我的好好研究一下。”


    說著著急的回頭看我,我笑著,揮手,“你要忙就回去吧,這邊有江心他們呢。”


    阿朋得了命令笑嘻嘻的背上包就趕緊回去研究菜譜去了,走之前還不忘回頭,“後天過年,到時候小師父我給你做一頓年夜飯素齋啊。”


    小和尚一邊扒飯一邊點頭。


    第二天一早上聽到病房那有聲音。


    我迷迷糊糊的醒了,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打開門嚇了一跳,門口多了武裝警察,然後就看到白起楠被從病房裏帶出來,那邊門半開著,隻看到門內,小和尚默念著經-文,白起楠則是從頭到尾都是欣慰從容。


    “怎麽回事?”


    我抓住那邊要押運人走的木蘭,“白起楠怎麽被帶走了?”


    “吾生醒了,白起楠要被帶走審訊了。”


    我一愣,吾生醒了?


    人都走了,走廊裏一下空曠下來,淩晨白起楠自己出來說吾生醒了,叫警察安排來押運他,並且說一切都是他做的,所以現在沒有證據指向吾生,明麵上的警察也都撤走了。


    我心裏驚慌,小和尚一下推門出來,看到我,“顏嬌姐。”


    “他怎麽樣了?”


    “師兄已經醒過來了,隻是。”他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吾生師兄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不想見任何人?”


    後者點點頭,我想往裏看卻什麽都看不見。


    心沉了下去,也許不想見我吧。


    “也好。那請你轉告他,說我想見見他,就算他恨我也好,我就想見見他,明天新年,大家都希望一起吃個年夜飯。”我小心翼翼。


    吾心歎了口氣,“顏嬌姐,不是我不幫你,是吾生師兄從醒了到現在都沒說過話。”


    看我著急忙開口,“你放心他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甚至說他已經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了。”


    “以前?”


    “身體都恢複了。”末了,看我發呆,也不知怎麽寬慰我,直說還要繼續熬中藥。就拿了飯進去了。


    門在我麵前關上,竟一瞬間心裏空蕩蕩。


    而我胸口的疤痕這兩天恢複的也越來越快。有時候對著鏡子看那隻紋身狐狸,以前傷疤眼睛犀利的讓人害怕,可現在就像狐狸閉上了眼,看著竟然溫柔起來。


    我不禁感歎,就好像臥底,結束了,我也從此不用那麽犀利的生活。


    晚些時候,木蘭來了消息,說白起楠想見我,這倒讓我有些意外。


    阿朋叫阿西和君逸回家幫他準備明天年夜飯,所我就叫江心陪我去了。


    京城上級為特殊案件調查組申請了刑警隊一間最大的審訊室。


    所以我見到白起楠的時候,不像電視裏那種小黑屋,而是在一個窗明幾淨的大會議室裏。


    我和白起楠麵對麵,事到今日我都未能反應過來,麵前慈祥的老人是一直以來我們苦苦追尋都找不到的幕後黑手。


    想他當年攪動風雲,製造西北亂世,在道上來無影去無蹤,一隻翻雲覆雨手,讓無數命運起承轉折。可眼前的這位老人,頭發一夜之間變成了全白,可麵容卻是如釋重負一樣。


    “你想見我。”


    “是,一直我都想和你好好聊聊,隻是之前吾生生死未卜,我在師門時候,前住持說我命中帶煞,隻教我中藥,中醫我是不行的。如果不是吾生師父派人來,我想他大概就沒了。


    現在他活下來了,我也算是了卻了心事。”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笑笑繼續道,“其實我一直想見見你,顏嬌。之前我不了解,隻知道你是安少那邊的人,後來。”


    他搖頭,“其實我也沒什麽可聊的,就是想和你說說吾生的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


    我不知道白起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但他是吾生地爸爸這一點非常震撼,之後白起楠就很清晰的說了很多,很細致,從最初吾生的身世開始,原來吾生的母親是白家下人的女兒,他很愛那個女人。可是家族出事,他不得不回國,但也同樣清楚憑他之力不可能挑起白家的擔子,所以選擇了所有貴族都選的法子,聯姻。


    雲家當時的大小姐,也就是雲董事長對他一見鍾情。


    他本不欲傷害這個女孩,也不想離開吾生的母親,可是家族之前因為紛爭得罪了不少道上的人,可是白家就算是小貴族,一個中藥世家背後勢力也沒多少,出於無奈他隻好和吾生母親分手,和雲家大小姐結婚。


    可他當時不知道,吾生的母親那時候已經有孕在身。


    他和吾生母親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其實說分手的時候,吾生母親沒有過多挽留,在她看來白起楠做的是對的,可是孩子自己偷偷生下來,卻是抑鬱成疾,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來也落在京城的紛爭中,吃這些權力地位的苦,就把他送上山放在了寺廟門口。


    之後就投河了,其實吾生師父知道前因後果,所以才說吾生生來就有情劫難過。


    這都是白起楠後來知道的,那幾年他得知吾生母親死了,知道了孩子的事,可是無論如何也查不到孩子的下落。他怨恨所有人,人一旦有恨有怨就容易成魔。


    他開始利用雲家的各種關係發展自己的勢力收買人心,被激發出心中無限恨意的人,更容易發現人的欲望,所以在西北和東南亞都放置了棋子。


    對於白起楠來說,利用人心的欲望和人性的貪婪是最好的方法。


    京城這些人更好利用,根本不用收買,隻要在某些時候稍微讓誰說一句話,事情就能朝著他預想的走下去。


    講到這裏,白起楠眼神中全是悲傷和自嘲,“我當時怨恨人和人的不平等,怨恨上流社會和平凡人之間的階-級差距,所以給自己找了正當的理由,覺得是在維護世界和平,為了一個所謂的理想化人生,實際上不過是自己的欲望。


    我一度利用知道的一些秘術,攝人心魄,直到後來吾生的師父下山來找我,我才明白自己錯的多麽離譜。他們和我說了吾生的事,說了吾生的劫,說了吾生母親。


    我大徹大悟,可是為時已晚,釀成的錯無法挽回了。


    我對不起吾生,對不起他母親,同樣我對不起小雲,對不起雲聰,尤其是雲聰,如果不是我,他會活得更好,更輕鬆。


    西北東南亞,以及國外,京城,都是我做的。


    人如果自己放不下,誰也幫不了。


    吾生那孩子太執著了。


    他的性格像他母親,但他母親放下了他卻沒有,當時你出事,他在河邊吟誦往生咒念到筋脈具斷。


    我把他帶回中藥堂,才發現他是傷心太過私用了秘術,讓你和他心念相通,這個你大概不了解,是寺裏的一種禁術。


    用之人必遭譴責,這就是為什麽吾生全身內力全失的原因。如換了身體,是因為作為交換,把全部的內力都給了你。”


    我瞪著眼睛,這什麽意思,想起了木蘭的話,說我當時已經死了然後又活了過來,心一沉,“白先生,你的意思,我之所以活下來,就是因為吾生,把他的半條命給了我。”


    白起楠點頭。


    我一下靠在椅背上,雙手顫抖。


    “其實救活了你,他就可以斷了心念,隻要斷了心念,以吾生的身體,會很快恢複如初,可這孩子,就是不肯。”


    “什麽意思?”


    白起楠歎著氣,“一個人究竟要怎樣,才會如此執著的不肯放棄,才要如此自欺欺人。顏嬌小姐,你不必有負擔,我兒子犯的錯,是他咎由自取,我和你說這個隻是想告訴你,心念相通的兩個人會互有好感,會為對方心痛是很正常的,斷了之後就不會有了。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吾生心裏明白,你是不會為他心痛的,並不愛他,他卻死活不肯斷了心念,他倔強的認為,隻要心念相通你就是愛他的,假的也無所謂。


    可是他不知道,不愛就是不愛,你愛安東遠超過這份虛假的心痛,當正視這一點,他受不住崩潰,這是他的命,你就是他命裏的情劫,這是注定好的,不怨任何人。顏嬌小姐也不用自責。


    現在心念斷了,他身體自然恢複了,所以你也不必擔心了。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明白,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不然也不會將白發留的那麽長。”


    我一下想起來最後吾生割斷頭發,我記得他說頭發能救人,原來是救我。


    “沒錯,你一刀割在舊傷上,就是切斷了秘術,兩方會受到極大的衝擊,施術人的頭發就是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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