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似乎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推開門,“不是的,你從來不是蛆蟲,我說過,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男孩,再沒有人比你的心更美。”


    江西已經泣不成聲,陽光從被推開的門外射進去,那低矮陰暗的隻有個四十瓦燈泡的小房間頓時亮了起來。


    屋子裏的人驚訝的望過來,全是一臉不不可思議,隻見阿朋身後一個瘦小的男孩,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皮膚顯得藏白病態,半張臉隱在黑暗中,另一半臉白質娟秀,望過去讓人舒心。


    可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陰暗中的半臉上是一大塊紅色胎記,暗紅色幾乎占據半張臉,顯得詭異而猙獰。


    江心站在地中間泣不成聲的看著他,後者發愣,阿朋最先反應過來,皺眉,“你們怎麽會在這?你們跟蹤我?”


    君逸似乎也驚醒過來,一下捂住自己那半張臉,卻是複雜的看著阿朋。


    後者有些驚慌,“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我隻是想替你出出氣,可沒想到他們會來,是我自作主張,那天去監獄,我碰見她們似乎在找你。”


    君逸眼神驚訝的捂著半邊臉退到角落裏。


    江心走過去蹲下來,“君逸。”


    後者沒有回答。


    “君逸,你不認識我了嗎?”


    說著身手去拉在角落裏的那個男孩,後者低垂著眼瞼,躲開了江心的手。


    江心泣不成聲卻努力拉起微笑,“你說過你懼怕世界上的一切,唯獨不懼怕我,因為我們是朋友。”


    角落裏的人終於有所反應,靠近江心,望著她的臉,半晌,控製不住一樣的落淚,“江心姐,真的是你嗎?”


    江心點頭。


    那男孩似乎終於從驚慌失措中反應過來,下一秒鍾竟然作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一把推開江心,就往門外的方向跑。


    “君逸。”


    江心大叫著,我眼疾手快的想要拉住那個男孩,後者卻是力氣奇大的推開我,直接奔出門外。


    阿元趕緊追了出去,可是那家夥竟然速度極快,我在後麵拉住江心追著,這哪像常年待在屋子裏的少年啊,這簡直就是劉翔啊,在這麽窄又四處障礙的巷子裏來回穿梭,跑的極快,跨欄技術很高啊。


    我在後麵都看不到前麵的人了,累的站在路邊大喘著氣,好在,阿元厲害三步兩步上牆,直接攔下那小子,一個孟樸將他撲在地上。


    後者還在掙紮,江心在後麵大喊著,“君逸,你就那麽不想看到我嗎?還是說你厭惡我,覺得我斷了腿,所以不想理我?”


    江心的話,讓和阿元扭打在一起的君逸一下愣住,隻是這一遲疑,阿元就將他手腕扭轉,很標準的擒拿扣住拉起來。


    後者卻全然沒有反抗。


    江心趕緊走過去,揭開他被鎖住的手腕,拉住他,而此時君逸低著頭,個子很小,比江心要矮上一頭,瘦弱的顯得額頭很大,像是個營養不良的嬰兒。


    江心晃動著他的肩膀,“你為什麽的那麽傻,什麽新生活,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當初騙了我,自己去坐牢,你以為我會活得開心嗎?


    你知道我有多內疚,你為什麽那麽自私,想成全我,你以為我會開心?別傻了,為什麽要跑,你以為躲開了就再也不見了嗎?一輩子不見嗎?”


    後者被她搖晃的,整個人呆滯的頭低下。半晌,似乎彼此都脫力了,君逸抬起頭,滿眼淚花,那被胎記覆蓋的半張臉原來眼球也是暗紅色的,此時在陽光下更顯猙獰,可卻脆弱的像是一觸即破的水球,哽咽著,“江心姐,對不起。”


    江心將他擁入懷裏,“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是我自私的走了,是我渴望什麽新生活,是我沒有想到你的遭遇,是我,都是我,我不該把你拋下。”


    君逸再也控製不住的抱著她大哭,“告訴我你過得很好,不然,我會後後悔死的。”


    江心破涕為笑,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拉開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你聽著,我過的很好。”


    她拉開襯衣領子露出那被刀疤割開的海棠花,“這裏是你幫我割開的,你說從此以後,這海棠花就不完整了,從此以後我和俱樂部再沒有半點關係,這不是刀疤,是衝往自由的符咒。


    君逸,我說過有一天再見到你,我會告訴你,我過的很好,我過得真的很好,我找到了新的工作,有了朋友,我的工作夥伴就是我的朋友,不僅是朋友,還是家人,我們一起同生共死。”


    君逸身伸手抹了把眼淚也笑道,“真好,江心姐,我就怕聽到你不好的消息。”


    “我很好,好的不得了,現在,也是君逸該幸福的日子了,這句話我三年前就說過了,這一次我還要再問一次,無論你的回答是什麽我都不會再放手,君逸,和我走吧。我們會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家人。”


    隻是這一次君逸還是遲疑了,呆呆的望著江心,又看向他身後的我和阿元。


    我拍著阿元的胸脯,笑著,“君逸是嗎?我是你家江心姐的老大,以後跟我混吧,帶你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口,就有你們一口,怎麽樣,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將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君逸眼中詫異,慌亂的捂住自己的臉。


    江心一把攔住他的手,固執的,“不用遮擋,我們都是被人看不起的人,那又怎麽樣。”


    “對。”


    我也滿眼興奮的,這個不服輸的江心是我最欣賞的,我顏嬌就從小不服輸,走過去,“別人看不起又怎麽樣,誰看不起,不要躲,踩過去,他不願看見你,就要在他們麵前晃。


    有人斥責你,就罵回去,打你,就殺回去,他們看我們是異類,我看他們才是異類,和醜陋的心比起來,我們不知道要美多少倍。


    怕什麽,不服就打啊,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翻身撲上去死命咬,總之人在世上有一百種活法,要別人管呢,自己活得開心就行!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吃飽飯,活得好。”


    江心回頭,“對,活得好。”


    看向君逸,“看到了嗎,這是我認識的朋友家人,君逸,我真的找到了,找到了把你我當人看的人,難道你現在不動心嗎?”


    君逸直直的看著江心,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他突然大喊一句,“阿朋,木雕。”


    後者大概也被我們剛才那非常有氣勢又裝b的一段話感染了,很明了的遞給君逸雕了一半的木雕和刀子。


    君逸將木雕反過來在那朵海棠上,劃上重重的一刀,就像當年劃在江心鎖骨上那一刀一樣。


    然後破涕為笑。


    沒有回答,卻勝似一切回答。


    阿朋在一旁高呼著,似乎慶祝自己朋友終於走出心魔。


    其實很多時候,束縛你的並不是周圍人的眼光,而是你自己的心。


    回小破屋的路上,江心突然變成話癆一樣給君逸講我們在天上人間的 種種事跡,我有點哀歎,像是失戀一樣的拍拍阿元的肩膀,“看到沒有,這女人啊,唉,你終日對她千般好,轉頭她就對別人繪聲繪色去了。”


    我一副怨婦的樣子瞟著一邊手舞足蹈的江心,和一直微笑溫柔目光看著江心的君逸,陽光灑在這兩個人身上真是美好。


    我卻心裏吃醋一樣,好你個江心,平時對你那麽好,咱倆都睡了一張床了,你轉頭對別人比對我熱情多了。


    在我強烈的怨婦氣氛下,阿元也幽怨的看了一眼江心。


    那邊熱火朝天,這邊我倆氣壓很低,隻是旁邊有個看不懂眼色的阿朋,在邊上對我一陣噓寒問暖,末了扭捏的,“嬌爺啊,上次在監獄那邊您別介意啊。


    我人大老粗沒文化,說話重了,看這樣子,你們是要把君逸帶走吃香的喝辣的去,那能不能多帶個人啊,我這人也不錯,給您當個小弟不錯啊。”


    阿朋一臉小星星狀,和他魁梧的身材真是反差太大。


    剛才一路上聽江心在那說著,阿朋這個有腦瓜的人已經清楚知道我們幹什麽的了,頓時有心也想加入。


    我裝作很高傲的,“呦,也想當我的小弟啊,有什麽本事啊,不是和你吹啊,我這手上。”


    說到這我一邊走一邊伸手毫無預兆的在阿元胸口捶了兩下,後者因為一直扭頭去看後麵的江心二人,沒來得及反應被我捶的咳嗽了兩聲。


    我瞪了他一眼,卻是對著阿朋繼續吹牛b,“我手上的人,個個都是好本事,有會奇門遁甲的,有馴獸高手,還有搏擊高手,還有祖傳易容的,五花八門那都是人才,知道嗎?


    看見了吧,連你朋友的老大都我當老大,你聽君逸說過吧,江心原來在自由搏擊,拳擊上都是全國一頂一的高手,和外國人還打過比賽呢。”


    阿朋馬上點頭哈腰,“聽過聽過,君逸經常說,咱們江心姐可是老厲害的人了。”


    我微抬下巴一臉得意,“這麽厲害的人都當我的小弟,我來當老大,你說我這收人的標準高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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