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吊兒郎當的樣子,給了那個陪酒女一個眼色後者就出去了。


    摟過黃毛,“我就知道兄弟你福大命大死不了,不過包老四這事奇了怪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全都進去了,就剩你回來,這說不清的。”


    黃毛臉色一滯,沒說什麽,隻是罵了一句,“真邪門了,警察怎麽突然進來的。”


    他也知道這時候不該回來,容易被當成奸細,可是不回來又能上哪呢,跑了就更坐實了。


    輝哥看見了我,抬抬下巴,“喲,這誰啊?”打量著我土氣的粗布衣服,皺皺眉,“兄弟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


    黃毛沒心思和他說笑,他手機之前掉了,拿起電話,門外就有小弟跑進來,“輝哥,三包子說他。”


    話還沒等說完呢,輝哥就一個眼神過去,後者頓時閉了嘴,看到黃毛眼神一愣,吞吞吐吐的,“三包子說問問您黃毛哥回來沒有。”


    輝哥裝作生氣,“告訴三包子,我們洗腳城的事還輪不到他來管。”


    小弟退出去了,黃毛也不傻,登時驚慌的,“上麵真在抓我啊?當時條子衝進來我也不知道咋整的。”


    輝哥安慰道,“就是包老四這事來的突然,回頭我替你先解釋一下,不過上麵聞到風已經知道你跑了,這事古怪,兄弟你還是先躲一躲吧。”


    “我能躲哪去呢。”黃毛這時徹底愣了,他沒地方可去,想跑路也沒錢。


    “包在哥哥身上。”


    說著,招呼著下麵人,帶黃毛出去“避避風頭。”


    黃毛驚慌的直點頭說好,跟著就出去,可是一開門看到門外足足四五個小弟,頓時警覺起來。


    “送我去避風頭也用不著這麽多人吧,老輝。”心中不成形的想法閃過,可還是有點不相信,他和老輝在包老四手底下也有幾年了,之前也是一起出來混的,都是過命的兄弟。


    “時間緊迫,趕緊的。”輝哥似乎催促著。


    可黃毛卻看著這些人,頓時冷靜下來,“我看不用麻煩了,我先自己。”話沒說完,突然一腳踢在門前毫無防備的小弟肚子上,後者跌倒壓倒一片人,黃毛要跑,輝哥大喝一聲,“給我把他抓住。”


    那些人連滾帶爬抓住黃毛的腳,後者掙紮著,破口大罵,“擦,老輝,你tm對我下手,你瘋了吧。”


    輝哥卻是冷笑,“對不住了兄弟,咱們也是跟人家混飯吃,上麵要抓你,我也沒辦法,你就當成全哥哥我,包老四一倒,現在誰立功誰就能上位。”


    說著也不再管黃毛的掙紮,叫人綁了送去天上人間夜場。


    一時間混亂的不行,直接大打出手,黃毛咋哇亂叫,我在一邊完全愣住,一時有些著急,在角落裏被人忽視,想著要不要溜。


    可黃毛也算是急中生智,竟然叫出我的名字,“顏嬌,你欠我個人情的。”


    我一愣。


    黃毛掙紮著,“要抓我行,帶上那個女人,她能給我作證,我tm根本是誤打誤撞。”


    於是我又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了另一家夜場,其實當時我也害怕,不過是燈紅酒綠迷人眼,在這種驚豔之下,蓋過了恐懼。


    有時候在想我當初大概是腦子缺根弦,可是老天不是有句話說,叫傻人有傻福。但這都是後話了。


    我萬萬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大城市夜場包間裏麵,又看到了那個熟人,就是平哥,這一點黃毛也顯然一愣。


    隻見包房裏坐著一圈道上人,身邊都有陪酒小姐,為首的是個眼神很冷的年輕人。


    說他年輕是因為周圍的人一看都是道上混久了的,三四十歲的都有,可是最中間的那個男子卻是麵容白質,冷峻異常,和那些大老粗相比,顯得年輕又有內涵,一件幹淨好看的白襯衣,冷冷的有點像是金城武翻版。


    在這烏煙瘴氣酒色橫流的空間裏顯得格格不入,而他身邊坐著的女人也和其他人不同,長得極美,也不像其他人穿著那麽暴露。


    而為首的翻版金城武右邊點歌台上則是坐著一個同樣文質彬彬的男人,穿著騷包的格尼西裝帶著金絲邊眼鏡,有點邪魅的紈絝。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格格不入的人是興安的堂主玉成坤,天上人間的玉總。剛入行,接了父親在幫會裏的職位,專門負責夜場洗腳城這類生意。


    而他旁邊那位金絲邊眼鏡框則是專門負責女人生意的,還是興安老大的弟弟,太子爺安東,安少爺。


    和玉成坤算是發小,總之都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黑二代。


    平時這兩人是不常一起露麵的,那天趕巧,有生意上的事,談生意之前就處理一下幫會的事,也就是黃毛和我。


    而平哥此時就坐在角落裏,我和黃毛一進來,平哥就看到了。


    黃毛爬過去,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平哥,我真不是奸細,你可要給我作證啊,老大。”說著又向金絲邊眼鏡爬過去。


    後者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看了玉成坤一眼,“我說阿坤,這是你的手下?”


    玉成昆顯然也沒有想起來這人是誰。衝著輝哥,“不是說包老四那邊出事了,這人是誰啊?”


    “回坤少,四哥就是去村裏帶個貨,結果全讓條子端了。”他停頓了一下,察覺到玉成坤的不耐煩,這些話顯然早就知道了,“反正人都被抓了,就剩下他一個,我看是奸細。”


    黃毛嚇的尿都要出來了,一個勁的說不是他不是他,同時指著輝哥,“我看你才tm是奸細,本來這趟應該是你去的,我頂了你的班才蹚了這渾水,現在出生入死的兄弟你都能指著說是奸細,我看你不隻是條子,還是狼心狗肺。”


    黃毛是激動了,他在道上雖然混的不怎麽樣,可是到底很多年了,而輝哥他倆這一茬出來混的,死的死,進去的進去,隱的隱,算來算去就剩他倆了,所以黃毛很多時候格外珍惜這個兄弟,可沒想到有一天這兄弟竟然給他使絆子。


    心灰意冷卻沒放棄,指著我,“她能做證,我就是想幫幫這個姑娘,拉她出去,結果就躲過了,你倒是說句話啊,別愣著了。”


    我都被眼前這景象鎮住了,在這之前我見過的最大場麵就是村長家的兒子娶媳婦,此時被黃毛拉住,話都說不出來。


    安少看著我,露出感興趣的譏笑,走到麵前,我本能的後退,可是卻被他身上一股好聞的香水味迷住了。


    回神兒的時候,下巴已經被兩隻有力的手指掐住,安少的手指真的很細很長,掐的我骨頭疼。


    想掙紮,卻被眼鏡片背後的那雙眼睛看的移不開,那真是一雙好看的眼睛,狹長的,好像女人的,帶著輕佻的笑意,卻能感受到眼鏡片隱藏下是一道敏銳的冷光。


    “這麽一雙不服輸的眼睛,在女人中倒是很少見啊。”瞟了一眼黃毛,“沒想到這小子還敢私自藏貨。”


    “我沒有,安少,我沒有,我就是一時糊塗,當時是雲哥要的貨,我就想讓她多活幾天,沒想到這時候條子進來了。”黃毛哭了。


    也許黃毛當時覺得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我吧。


    從頭到尾坤爺也沒看他,而是盯著安少,末了,安少聳聳肩,“挺奇怪的,阿坤,看來你的手下有不幹淨的,讓條子混進來了。”


    坤少抬起手,“帶下去。”


    黃毛瞪大眼睛,幾個小弟就來拖他,殺豬一樣的大喊著,“我不是條子我不是。”


    安少笑著再次摟過身邊的姑娘,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可這時候平哥站起來,“老大,黃毛這一路很老實的,我想不會是他,條子也不會傻到還讓他回來。”


    “條子的心思,可不是你們能懂得。”安少接過話頭,其實在座的都知道黃毛不過是個普通小弟,根本不是什麽條子,可是人這麽突兀的回來了,與其惹人懷疑不如做掉,也是對手下的警示。


    “小懲大誡吧。最近風聲太緊。”坤少終於發話,他身邊的女人挑挑眉毛,沒出聲,門外傳來黃毛殺豬般的嚎叫。


    我嚇的直哆嗦,大腦一片空白,直到有小弟推了我一把,“坤少,這個女人怎麽辦?”


    我這才心亂,現在可不是找金主的時候,小命可能都被這黃毛帶沒了,真後悔自己怎麽跟著他呢,要是自己走了多好?


    玉成坤看看安少,後者無所謂的,“一般貨色,你知道的。”捏住身邊的美人,“我一向隻喜歡絕色。”


    我心一抖,真恨自己長得不是天仙,難道就要命喪於此?抬眼看著這些人,嚇的腿都軟了,最後眼神落到平哥身上。


    他看著我皺眉,似乎剛要說話,玉成坤身邊的女人卻突然笑著開口,“不過是個鄉下丫頭,兄弟們不是都查明白了嗎?不如給我吧,調教調教,一樣能伺候人,看樣子還是個雛呢。”


    我心一鬆,隻要不死,不死就行啊。


    可是我跟著那女人離開後才明白自己的噩夢可能剛剛開始。


    女人在包廂裏堆著笑,可是出來,看著我的樣子似乎厭惡極了,“叫什麽名字?”


    走廊裏四處傳來歡笑聲以及女人的呻,吟。


    這天上人間是安城有名的高檔夜場,從牆紙的選擇,到水晶燈每一個吊墜都精致的讓我這個農村丫頭驚歎,可是此時四麵八方的氛圍卻讓人不由得在這奢華中顫抖。


    我有些發愣,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我,細細打量著,帶著不耐煩,“問你話呢?”


    “顏嬌,顏色的顏,嬌氣的嬌。”


    她冷笑了一聲,“在這,你可嬌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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