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驚訝的抬眼,質疑的觀察了他半會,嗤笑,“你憑什麽認為朕會答應?”


    “因為你不愛她不是嗎?如果你愛她,你的頭發不會還是白的。”慕容恪肯定的輕笑。


    絕說過,隻有他重拾回破碎的心,打開那一層冰,才有可能恢複原摸樣。當初他是因為愛才會變得如此,要恢複當然也必須要需要尋回愛。


    這一點,慕容恪不得不承認自己很自私。在皇兄不知道古璃就是真正的顧璃的情況下,趁人之危提出這樣的要求,到時候木已成舟,隻怕要反悔也來不及。


    “嗬……你說得對,朕的愛已經全部給了一個女人,一個自私的女人。罷了罷,朕也不希望你像朕一樣永遠活在過去,擇個好日子吧,朕替你們主婚,這樣也算對得起璃兒一直以來對你的愧疚了。”


    慕容晨麵露苦笑,望向黑暗的夜空,暗暗感歎。她說傷害最深的從來不是他,而是六皇弟和西玥玄。他在努力為她彌補虧欠呢。


    聽到應允,慕容恪的心沒變得輕鬆,反而沉重了。


    他這樣做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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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得到慕容晨的允許,顧璃光明正大的隨慕容恪從正門出宮去也。


    頤和宮裏,太後平靜的坐在那裏喝茶,有意在等人。


    “奴才參見太後。”李公公不緊不慢的來到鳳鳴宮,一甩佛禪,畢恭畢敬的躬身行禮。


    “李公公,你應當清楚哀家傳喚你所為何事了吧?”太後輕輕放下茶盞,拿出帕子輕拭嘴角,冷淡清冽的看著殿下


    “太後,古姑娘她……她隨六皇爺出宮去了,昨夜皇上也沒招寢。”李公公怯懦的如實稟報。


    太後這些年來信佛,可威嚴從未減過。當年可是被先皇捧在手心裏疼著,寵著的六宮之主啊。相對來說,皇上遣散後宮可比先皇明智得多了,但是要一個帝王為一個女人遣散後宮,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下得了這個決定。


    唉!一切都是為了一個情字啊。


    “和恪兒出宮了?”太後吃驚的站起來,“哀家猜得果然沒錯,恪兒是有意要和皇兒爭女人了。李公公,接下來你得按照哀家的方法去做,這事成不成可要靠你了。”


    她鳳眸淩厲的一揚,心中已有妙計。李公公心一縮,擔驚受怕的湊上前聆聽太後的吩咐。


    耳語了一番後,李公公驟然驚詫,“這……這能行嗎?皇上除了已故的皇後,誰都不會碰的。”


    “李公公是在質疑哀家的話嗎?”太後冷厲的目光一掃,李公公慌促低頭,“奴才不敢。”


    “那還不著手去辦!”太後冷眼一瞪,李公公斷然不敢再有任何異議,諾諾的退下去了。


    皇兒好不容易欽點下這麽一個女人,她可不能讓這一切白忙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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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冷吹,顧璃穿著單薄的衣裳,這件衣服是慕容恪不知道打哪找來的,紫白色的綢緞衣紗,穿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仿佛是量身定做。


    不愧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現在的她還倒是人模狗樣了。


    這件衣服所神奇之處並不是有美感這麽簡單,而是穿起來溫暖至極。衣料質感是上等的上等,慕容恪說這本來就是屬於她的。她不明白。


    “璃,到了。”與她並肩而行的慕容恪一路上都揚著幸福的弧度,光是看她疑惑天真的樣子就覺得無比滿足。


    顧璃這才抬起頭,望著眼前這所冷冷清清的荷園。她再原地轉了一圈,不明白,“為什麽帶我來這裏?這裏好像沒人住啊?你不會是對我有企圖吧?”


    她反恐意識極為強烈,退離他好幾步遠,滑稽的緊緊抱著自己的身子自我保護。


    “噢?璃何出此言?”慕容恪懶散的勾出寵溺的笑意,靠近她。


    “你……你別過來哦!我……我可是精通散打、柔道、跆拳道!小心把你打得鼻青臉腫。”對這個一直笑得如沐春風,妖魅的男人,她心裏不排斥,可是並不代表她已經完全相信他了。


    慕容恪頓了下腳步,濃密纖長的眉毛微挑起,不解她所說的是何意?


    精通?小心打得他鼻青臉腫?他想應該就是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功招數吧。


    “璃,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何會認為我會對你不軌?”他繼續逼近她,墨色瞳孔閃過一絲玩味的調侃。


    “因為……因為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為了要親手脫掉!”她遲疑了會,嘴裏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經典的話,臉上的防備神色依舊沒有減少。反正這些話都是一骨碌從她嘴裏吐出來的,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哈哈……璃,那我應該多謝你的提醒,以後會每天送你一件衣服。”他邪惡的抿嘴而笑,這個女人總是這麽可愛。總是在無意中表露出她的嬌羞,她的迷人之處。


    呃……


    什麽嘛!這個男人怎麽這麽猥瑣!


    “你到底帶我來這裏幹嘛?”她緊了緊拳頭,小小挪步過去。


    慕容恪把折扇指向裏麵,神秘的道,“帶你見一個人。”


    說完,他的翩然大搖大擺的往裏去了。


    見一個人?


    “喂,見誰啊?啊!”


    剛走進荷園大門,眼前突然飛下來一個黑影,她利落的閃過他的襲擊,一腳狠狠飛了過去。來人輕身一閃,讓她踢了個空。她雙拳四腳不示弱的上前攻打。


    “喂,慕容恪,想我死啊?!”她邊用雙拳擋住那個人的打過來的劍柄,邊朝那邊等著看戲的慕容恪吼道。


    納悶為麽他可以安然無恙的進去,她就活該被攔下呢。


    果然,武功招式都一樣。


    “誒,楊,她是我朋友!”慕容恪回過頭來酷酷的甩開扇子,得意的瞄了眼外麵吃癟的女人,他就是故意不與她前行的。


    叫做楊的男子終於收住了手,質疑的盯了眼顧璃怪異的頭型,才甘心飛回暗處繼續守著。


    “他為什麽這麽聽你話啊?”顧璃小跑過去,像哥們一樣拍著他的胸膛,眨眉問道。


    “因為他是我朋友的貼身侍衛,走吧,帶你去見我朋友。”他親昵的摟著她往裏走去。


    顧璃不自然的扭扭身子,在過橋的時候終於抑製不住心裏的毛病,猛地用力推開了他。


    慕容恪意料不到她突然來這麽一招,眼看整個人就要往渾濁的河水裏栽去。顧璃大驚,在他快要撞壞柵欄之前,趕緊上前伸手將他拽了回來。


    他的體重是她的一倍,下一刻,木橋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倒在地上。


    為了不讓她受傷,慕容恪早在跌下之前,抱著她利索的一個翻身,自己在下麵給她當肉墊。


    看到他如此利落的伸手,顧璃這才醒悟自己被他給騙了。憤然的冷哼一聲,推開他。起身之時又被一股強大的力氣給扯了回去。


    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他的嘴角,雖然他呼著熱氣她還是感覺到有冰涼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藥味讓她很奇怪。


    為什麽她總能從這個男人身上隱隱約約中聞到一股澀澀的藥草味呢?


    “璃……”


    近在咫尺的她,可人的臉蛋,勾人的眼瞳,迷人的色彩。他迷離的喚了聲,按著她的後腦,薄唇緩緩湊上。


    顧璃在這一瞬間腦子一片混亂,眼前越來越放大的俊臉,腦子裏閃過的畫麵是另外一雙更邪佞、更狂妄、更深情的眼瞳。


    “不要!”她囫圇推開了他,起身背過身去抱著頭掩飾起慌亂。


    慕容恪有些失望,再一次懷疑自己的決定真的是對的嗎?她雖然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可是隱隱中依然忘不掉皇兄。


    他上前握住她緊張的小手,溫柔的說,“我們進去吧。”


    荷園小築裏,顧璃看到一個冷峻優雅的美男子懶懶的坐在窗口上,抬起腳望著外麵的景物。他看似慵懶,全身上下卻散發著無比高貴的氣質。


    “絕。”慕容恪低聲叫回他的注意力。


    “喲,回來啦?”南宮絕回過頭來,一看到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不禁詫異,趕忙翻身從窗台上下來。


    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藍眼睛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顧璃忍不住暗歎,這老天爺也太眷顧這些男人了吧?怎麽都把他們塑造得這麽俊美絕倫。


    “你……你們……”他不敢置信的指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這也太快了吧?這位兄弟不是愛那個皇後愛得死去活來的嗎?為何……


    顧璃意識到自己與慕容恪之間的曖昧,立即抽回了手,憨笑伸出手,“嗬……你好,我叫古璃。”


    “顧璃?”南宮絕眼中精光一閃,圍著她打轉了一圈,方笑著道,“姑娘,這玩笑可開不得,誰不知道滄暮的皇後已經去了。”


    “慢!我可沒說我是顧璃,是你自己理解錯誤,聽著,是古人有雲的古!”見這個美男這麽隨意,她也毫不客氣的搭上了人家的肩膀,得瑟的挑眉。


    南宮絕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他被耍還是半個月前在那場揭穿陰謀的金鑾大殿上,那個皇後暗地裏耍了他一下,最後他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噢?是嘛?不知古小姐從哪裏來?為何沒有女孩子家那細如絲的美麗秀發?”


    南宮絕想拿開放在肩上的玉手,兩指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脈,藍眸劃過一抹震驚,隨即放開了她若無其事的坐到桌子邊去。


    “嘿嘿……你這就錯了,細如絲的美麗秀發我有?不過不長而已。”她得瑟的摸了摸額前的劉海,嘴角一吹,劉海飛揚,眼瞳生輝。


    “哈哈……古小姐果然伶牙俐齒,能言善辯。與過去的皇後有幾分相似呢。”南宮絕不予計較,不得不承認這女人聰明得很。


    不知這位老兄是不是因為這樣的性子而愛屋及烏的愛上了呢?


    他質疑的看向旁邊泰然入座的慕容恪,“我說,這為少尊,不知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你是神醫,總能看出她身體的狀況。”慕容恪放下折扇,輕輕托起茶盞倒了一杯,貼心的放到顧璃麵前。


    顧璃任性的推開,自己搶過他手上的茶壺,翻出一個新杯子,自己動手。


    他對她太好,讓她的愧疚越來越深,心裏特忐忑,總感覺欠了他錢沒還。


    “果然瞞不過恪兄的慧眼。沒錯,剛才本王的確不輕易的注意到了她的狀況。”


    “如何?”慕容恪心急的問。


    “想恢複她的記憶很難,她的脈搏有些奇特,與我們不同,至於不同在哪,本王也不知道。何況尋不出她頭部並沒有受過重擊,不知道這是從何而來。就算要用銀針刺她腦中的奇經八脈也毫無用處。”南宮絕搖搖頭,這也是他剛才為什麽震驚的原因。


    慕容恪放到嘴邊的香茗也素然無味了,他猶疑的盯著身邊的顧璃。


    若是她一輩子不恢複記憶,他就可以永遠和她在一起。


    “這麽說我的記憶沒辦法找回來了?”她比慕容恪更擔心,她很想知道過去的自己到底是怎麽樣的。


    “古姑娘可有憶起過去的一丁點事情?或者覺得有什麽事必須要記起的?”南宮絕問道。


    顧璃抱著頭努力的回想,腦子裏除了混亂就是一片空白,明明潛意識裏有一個人在等著她想起,可又似幻覺。


    “沒有,就是覺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人、事、物很熟悉,而且嘴裏總是時不時說出一些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她死心的搖搖頭,正色道。


    “這是正常,一般失去全部記憶,如果不是對過去太過深刻,再舊地重遊根本不可能覺得熟悉,也就是說,你……”


    南宮絕說到這裏,特地看了眼對麵假意喝茶裝鎮定的兄弟。


    他想,他已經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眼前這個不是他兄弟變心了,而是已經找回心中所愛。恰巧的是失憶了。


    “怎麽不繼續說下去了?”顧璃認真的聽著他的講解,說到一半就不說,她的急性子很是不耐。


    如果不是對過去太過深刻,再舊地重遊根本不可能覺得熟悉?


    也就是說,她所覺得熟悉的那些人、事、物都是她過去的生活圈?


    還有那個能夠讓她心痛的背影……


    她真的和那個白毛皇帝過去有過什麽關係嗎?


    不!不可能的!那隻是錯覺罷了。


    “噢,說不說都無所謂了。古小姐,依你這種狀況,本王隻能說順其自然吧,做自己覺得對的事就行了,不必去懷疑過去的自己。”


    “那我永遠也恢複不了記憶了嗎?”她急切的想知道。


    “本王說了,順其自然。”南宮絕勾起溫和的笑,暗暗對慕容恪眨眨眉。


    這下該好好謝謝他了吧?他可是幫了好大一個忙呢。不然剛才說明了,以這個女人的聰明一定很快察覺到自己的過去愛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顧璃聽了後,失落的心恍若沉入深淵。她緩緩起身,慕容恪立即拉住了她。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平靜的撥開他的手,他的擔心她全看在眼裏了。


    “兄弟,我們二人也好久沒有好好喝一杯了吧?”南宮絕插話道。看來這位兄弟這次是不會這麽輕易放手了啊。


    慕容恪知道他的意思,慢慢放開了顧璃的手,不放心的看著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恪兄,是她嗎?這才是真正的顧璃?”南宮絕仿佛能夠看穿他內心的世界,銳利的藍眸逼視他。


    慕容恪淡淡點點頭,將一直素然無味的香茗昂頭喝盡。


    “他知道嗎?”


    慕容恪再搖搖頭,向來平靜的眸子裏也滿滿的遲疑,猶豫。


    “她的失憶隻是暫時的,所謂的順其自然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恢複。既然從她身上無法診斷出導致她失憶的原因,我想,我應該明白了。半個月前,她還是皇後的時候頭部受到重大撞擊,這就是她會失憶的原因。如果……我是說如果,她記起了他,又與你結合,你認為這樣對她公平嗎?”


    南宮絕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雞婆了,作為一個未來的王,他不應該如此婆婆媽媽,可是他想看著兄弟好,畢竟兄弟是一輩子的。


    “嗯。”慕容恪淡淡應聲,心頭意亂如麻。


    對她是公平的嗎?


    第二次相見,她始終不屬於他。


    “恪兄,其實,這些年來,我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南宮絕囁嚅了許久,決定把心裏那個秘密說出來。


    “直說吧,我心裏有數了。”慕容恪把玩手裏的杯子,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細心的話就會發現他的手在細微顫抖。


    以南宮絕的銳利,他自然也看得出來了。


    “你長年服用一種奇藥,其實是用來維護你的心脈。相信半個月前那個打擊你已經感覺到了變化。你的心已經開始慢慢衰歇,曾經我以為憑你那與世隔絕的性格不會愛上任何女人,沒想到你逃不過這一劫。”南宮絕無奈的歎息。


    愛是人與生俱來的,沒擁有過又談何斷塵緣。


    “我娘親和你師父是舊識吧,不然這種奇藥從何而來?”慕容恪平靜的微笑,篤定的問道。


    原來從小到大,他每個月服用的藥丸是這個原因,他曾經努力開口問過娘親,娘親卻說那隻是能夠增強內力的藥物。其實對於這藥的來曆,他早已經懷疑過,曾經派人去查,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半個月前,璃的逝去,他已經感覺自己的心跳不規律了,難怪那般絞痛。在沒遇見她以前,他的心從未有過波瀾,所以他才說他的心是為她而動。


    娘親要他平淡過一生隻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拚力阻止他,不讓他愛上璃也是這個原因。


    “你娘和我師父曾有過一段情。三年前,我無意中知道了你的病情,師父病逝後,將藥方交給了我。恪兄,現在你已經受不了任何刺激了,成親如果能成功固然好,怕就怕……”


    “我自有分寸。黑蝴蝶回來了,就不打擾了,今日之事還望你繼續替我保密。”心煩意亂下,他還是能夠清晰的聽到從後山躍入屋簷的人,而來到這裏的除了她不會有其他人。


    慕容恪剛出門去,沈萱霜已經破窗而入了。一進門,蝴蝶劍出鞘,劍柄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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