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為師兄,還被對方赤裸裸地指出來,王飛虎臉上明顯也有些掛不住,但這是太虛宗的規矩,不論年齡大小,不論入宗先後,記名弟子都為雜役弟子師兄,他也不得不遵守。


    王飛虎略顯尷尬地說道:“齊師兄說笑了,您可是上人的記名弟子啊。”


    齊昊不能夠理解一個記名弟子在這群雜役弟子心中的分量,多少人辛辛苦苦勞役了一輩子,就是想換回一個記名弟子的身份,能夠真正地開始修仙。


    這座靈清峰上雜役弟子數百人,上萬年來滄海桑田,雜役弟子更是達到上萬人,成為真正記名弟子的有幾人,不出十人,真正走到正式弟子並修為有成的唯一人耳。


    齊昊想不明白,便也不再說話。


    王飛虎隻好接著說道:“不知齊師兄來此有何貴幹。”


    齊昊見他堅持喊自己為師兄,雖然十分變扭,卻也無可奈何。小聲地道:“回王管事的話,我是來吃早飯的。”


    “這種小事怎麽還能勞煩齊師兄你親自下來。”王飛虎諂媚道,不過一個三四十歲中年人這麽跟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說話,著實讓人覺得滑稽。


    齊昊征了征,疑惑地問道:“吃飯不親自吃,那我咋吃?”


    王飛虎覺得頭上都快冒冷汗了,心中暗罵:“王飛虎啊王飛虎,你和一個十二歲的毛孩子拍那些馬屁幹嘛,他根本毛都沒長齊,屁都不懂。”


    不過心中暗罵歸暗罵,齊昊記名弟子的身份畢竟在那,還是得伺候好,隻好接著說道:“齊師兄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不用親自下山到再雜役區來吃,以後每天我安排好人把飯菜給你送上去就好了。”


    齊昊畢竟是初來乍到,以為這就是太虛宗的規矩,也就沒有多說什麽,道了句:“那就多謝王管事了。”


    “應該的,應該的。”王飛虎連忙答應下來。


    他們這些雜役弟子可能為宗門幹了一輩子活也得不到修仙的機會,畢竟有著數以萬計的雜役弟子,所以不少人便想出了另辟蹊徑的辦法,就是去接近記名弟子。


    當然直接接近正式弟子是最好的辦法,但無奈他們根本沒有接觸到正式弟子的機會,所以隻能夠退而求其次,接近記名弟子來達到目的。


    接近記名弟子,最直接的辦法莫過於成為記名弟子的仆從,幸運地話可以從對方那直接獲得凝氣期的修行方法,不過通常記名弟子會用修行方法去控製仆從幫他們做更多的事,不會那麽輕易地送出來。


    王飛虎能混到管事這個位置,自然也是靠跟正式弟子和記名弟子的關係得來的,因此他見到新來的記名弟子,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討好的機會。更何況隻是送飯這麽點小事,隨便安排下麵一個雜役去辦,到時候人情還是自己的,何樂而不為。


    以後的飯菜安排人送過去,今天還是要在這吃的。王飛虎說道:“齊師兄,那今天就委屈你先在這邊吃了。”


    “不委屈不委屈,已經很好了,謝謝王管事。”


    有免費的飯吃還委屈,齊昊實在是想不明白,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選擇來修仙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齊師兄,那你這邊請。”王飛虎邊說邊在前麵帶路,向著院子中走去。


    齊昊跟了上去。


    繞過兩個拐角,來到了一座兩層建築。


    王飛虎將齊昊帶至二樓,說道:“齊師兄你在此稍等一會,我會安排人將飯菜送上來的。”


    齊昊道:“好的,麻煩你了,王管事。”


    “哪裏哪裏,齊師兄嚴重了。”


    王飛虎走後,齊昊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不得不說,記名弟子在這雜役區的待遇簡直太好了,很明顯這整個二層就是留給記名弟子吃飯使用的,但從整個房間的使用程度上來說應該很少有記名弟子來這裏吃飯,但就算如此,還是能夠看的出來房間還是每天都有人打掃,保持足夠的幹淨。


    隻等了一會,齊昊便看到一個梳著發髻的小姑娘端著盤子走了上來,說是小姑娘,但還是比齊昊大的,看上去應該有十四五歲的樣子。模樣隻能算是端正,臉上更是充滿了惶恐的表情。


    本來按照齊昊在山裏長大,所見到的也就山裏的那些女孩,整天上山打獵砍柴,下河捉魚摸蝦的,胳膊大腿長得比齊昊都粗壯,所對比出這端著盤子上來的姑娘應該是很好看的,但無奈昨天見的秋子墨師姐已經漂亮得驚為天人,所以相比之下這個姑娘隻能相形見絀。


    發髻姑娘端著盤子走到桌前,將飯菜慢慢地擺到桌上。


    由於齊昊早上讀那本小本子,又按照凝氣期第一層的修行方法運行了一個周天,耗費了不少時間,再加上從半山腰走下來,以及剛剛又在此處等了片刻,此時已經接近中午,因此發髻姑娘上的也全部都是午飯的菜。


    四個菜一個湯,對於齊昊來說簡直再豐盛不過了,畢竟在家的時候吃的基本隻能是粗茶淡飯,偶爾能吃到齊大壯打獵剩下的野味,不過那種機會一年也不見得有幾次。


    齊昊看著桌上的菜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說有些茫然,菜肴豐盛、精致得根本就是他從未見過的。


    而一旁的發髻姑娘見到齊昊隻是看著桌上的菜,以為他是對飯菜不滿意,不禁更加惶恐,雙腿都有點顫抖,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師……師兄,這飯菜……不合……合適嗎?”


    齊昊見到自己看桌上的菜以至於連旁邊還有人都忘記了,臉頓時漲紅了,聽到對方的話,連忙道:“不是不是,這些菜很好,額……很合適。”接著又小聲囁嚅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的菜了。”


    發髻姑娘聽到齊昊不是對飯菜不滿意,鬆了一口氣。


    齊昊看到她的身體還是有些輕微地顫抖,便奇怪地問道:“這位姐姐,你很冷嗎?”


    發髻姑娘征了征,愣道:“不冷啊。”接著又惶恐地說道:“師兄。您叫我阿奴就行,我可不敢讓您叫姐姐。”


    齊昊不解地問道:“你比我大,難道不應該叫你姐姐嗎?”


    “但您是記名弟子,我們隻是雜役。您的身份比我們高多了。”阿奴見齊昊並不是有意刁難她,也不再那麽緊張。


    齊昊對於什麽記名弟子與雜役弟子的關係還是不怎麽明白,便也不好再說什麽。


    “那阿奴,既然你不冷,為什麽剛剛一直在發抖呢?”


    阿奴見到齊昊真的是一個十二三歲孩子的心性,純粹地在關心她,而不是像以前那些記名弟子一樣故意刁難她,終於放下心中的害怕。


    “發抖是因為我害怕,記名弟子都是很可怕的,稍微伺候不好便會懲罰我們,翻倍地罰我們幹活,本來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再被懲罰就更要累死了,不過師兄你不一樣,嘻嘻。”說到這句話時,阿奴終於第一次露出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


    齊昊到底是個孩子,還保存著一顆孩子善良的心,聽到阿奴說要被懲罰的時候,滿臉擔憂地問道:“他們憑什麽罰你呢?”


    “就憑他們是記名弟子唄,而我們是雜役。”阿奴憤憤地說道。“有幾個都好幾十歲的人了還是記名弟子,估計這輩子就是記名弟子了,也不會突破凝氣三層,有什麽好囂張的,要是我能夠得到修煉的方法,肯定比他們有出息,哼!”


    抱怨之後接著又道:“師兄,你以後可不能跟他們學來欺負我們。”


    “不會的不會的。”齊昊連忙擺手搖頭,連聲說道。


    “嘻嘻,你還挺可愛的嘛,小師兄,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齊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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