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厲害了啊沈少爺,要不是看著,我一時半會都認不出這是我的船了!”


    聽著錢船主的誇獎,沈文斌沒有迷失,搖了搖頭道:“這還不夠,我改變的,隻是船的表麵,框架還在著呢!


    如果對方細細查,還是可以查到這船,如果錢船主想要不被找到,等逃脫了,最好噴刷新漆,船艙建築也改成其他形製。”


    錢船主聽了,笑道:“這些都沒有問題,隻是這錢……”


    “錢船主放心,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錢肯定是我來出的。”


    “好……”錢船主應了聲,臉上終於擠出了點笑容,問道:“不知道沈少爺準備去哪?再往下走就到江陰了,在不在那下船?”


    “不行……”沈文斌直接拒絕了錢船主的提議,解釋道:“錢大哥,我們得跑足夠遠,去足夠大的城市才行。


    我打算直接去上海,那裏是大都市,足夠繁華,藏進去,才能保證不會被找到。


    錢大哥您最好也和我們一塊,上海那裏船夠多,您的船開到那不容易被找到,那裏也有船廠方便您改造船。”


    錢船主聽了,思索了下,點了點頭道:“行吧,聽你的,就一起前往上海了。”


    “嗯……”沈文斌點點頭,又開口問道:“錢大哥,雖然咱們把船外表變了下,但還是需要小心為上。


    追我那些人,我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身份,但勢力不小,一旦他們堵截的人查得細,攔船一查,我們肯定得暴露,所以我們最好避開長江航道。


    錢大哥,您一直在江上跑船,知不知道除了長江水道,還有什麽水道直達上海,如果沒有,您就找個隱蔽的地點,把我放下船,我們自己想辦法去上海和您匯合。”


    “這不用……”錢船主擺了擺手,笑道:“到了江陰,咱們就可以換路,走運河去太湖,太湖那裏有運河連著黃埔江,可供我們直達上海。”


    “這就好這就好……”錢船主的話讓沈文斌鬆了口氣,雖然水路可能被堵截,但他還是不願意走陸路。


    走陸路,肯定隻有他和吳崇明兩人走,他倆身上帶了大批財貨,一旦出意外,先不說錢,可能命直接就搭裏麵了。


    走水路,有錢船主的人陪著,這些人他還能信,就算對方要財,命至少是能保住的,他之前與錢船主呆了一路,這點他還是能保證的。


    談妥得差不多了,錢船主便將兩人帶到鍋爐房上麵,讓倆人暖和暖和,順帶烘幹衣服。


    沈文斌換衣物時,簡直讓錢船主大開眼界,除了滿身的各種值錢配飾,還在各種地方藏滿了東西。


    沈文斌那腰帶,除了前麵的純金扣子,後麵還纏滿了各式各樣的項鏈,皮帶裏麵還插著一根又一根的小金條。


    在錢船主和吳崇明的幫助下,足足花了七八分鍾才全部取下。


    看著取出的這堆東西,錢船主忍不住道:“真夠厲害的,藏了這麽多?”


    沈文斌聞言,笑道:“還不止呢……”


    說完,沈文斌小心取下了脖子上的圍脖,一倒,又倒出來了一堆用紙包著的東西。


    錢船主把紙一打開,裏麵包的全是小金條和各種珠寶玉石,讓錢船主忍不住直砸吧嘴。


    原來沈文斌把圍脖當袋子了,用紙包住這些,防止碰撞出聲音,直接給戴到了脖子上。


    而圍脖那厚厚的毛,正好將這些東西撐起的突起,全部都給遮掩住了。


    錢船主剛想誇幾句,就見沈文斌又彎下了腰,脫下鞋子,往外一倒,叮叮當當又倒出了一堆的金疙瘩。


    而此時,船上的幾個船員也圍了過來,在眾人的目光中,沈文斌又從他和吳崇明兩人身上衣物的各角落,掏出了一堆珠寶玉石。


    看著桌子上的一堆東西,錢船主又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笑著說道:“佩服佩服……”


    沈文斌聽了,拱了拱手,笑道:“錢大哥,此次我帶出來的東西都在這了,錢大哥需要什麽,盡管拿走。”


    “好……”錢船主叫好一聲,對沈文斌回了個禮,笑道:“多謝沈兄弟相信了,這一路,在下一定全力護送。


    至於這些,都是沈兄弟用命換來的,大哥我也不多要,就取裏麵的小黃魚,給兄弟們加加餐。”


    “錢大哥,這些小黃魚有些少了啊!大哥多拿點,這些珠寶首飾才是值錢貨。”


    錢船主聞言,搖了搖頭,開口道:“沈兄弟,我知道這些東西值錢,但也是燙手貨。我勸沈老弟你出手時一定要小心,以免有人追查到。”


    “多謝大哥提醒,小弟省得了。”說完,沈文斌從首飾中挑出了幾個戒指。


    “錢大哥,這幾個東西,雖然值幾個錢,但並不是什麽稀有貨,送給兄弟們做個見麵禮吧!”


    這一次,錢船主沒有拒絕,接過後,直接讓手下人分了,錢船主又和沈文斌客套了一番,便把手下趕到一邊。


    “沈兄弟,現在可以把事情給我說一說了吧?”


    沈文斌聞言,點點頭道:“事情得從咱們在漢口分別說起,我在出手那酒時被人盯上了。


    我們賣完,找了個機會準備逃離漢口,就被人堵住,帶到了江對麵的武昌,說是請我假扮一人。


    之後訓練幾天,對方又來了批同夥,將我帶到南京,因為假扮之人身份高,我便借此在南京,搞了這堆錢財。


    今天他們帶我離開南京,我猜可能凶多吉少,見到錢大哥的船,我便跳了江,多謝錢大哥您搭手相救了。”


    “別說這些了,我問你,你準備得這麽齊全,應該本來就是準備逃了吧?要是沒遇到我,你準備怎麽逃脫?”


    沈文斌聞言,笑道:“錢大哥慧眼如矩,我確實事前就準備著逃了。


    你看這身裝扮,是我專門挑選的,讓人一看就知道我身份不簡單,我之前就準備借他逃脫。


    之前的計劃,是我跳江後立馬上岸,逃往周圍城鎮,給裏麵的武裝人員,演上一出貴公子遭追殺的戲碼,借他們之手擺脫追兵。


    不過這辦法,很多環節都很是凶險,能不能逃脫,隻能看運氣,好在遇到錢大哥,這才順利的脫了險,不然小弟現在還四處逃命呢!”


    錢船主聽完,又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最後還是沈文斌忍不住問道:“錢大哥,你怎麽不問問我假扮的是什麽人,追殺我的又什麽身份?”


    “哈哈……”錢船主尷尬的笑了幾聲,道:“這個……我……沈老弟,這些事我不想摻合,還請你別見怪啊!”


    沈文斌聞言,也苦笑了幾句,無奈道:“唉……這我也不想摻合進去啊!這命都差點丟了。


    好在我並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在南京也隻是扮紈絝在城裏瀟灑一通,隻要逃脫藏起,這些人應該不會不死不休。”


    三人就在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客輪已經被遠遠甩在身後,更別提搭乘著烏蓬的劉奎朋。


    烏蓬船速度慢,劉奎朋也是知道的,可盡管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小火輪,他也沒有選擇搭乘。


    之所選擇烏蓬船,主要是劉奎朋不僅得追船,還得檢查沈文斌是否上岸了,小火輪雖速度快,但吃水深些,不太好靠近江岸。


    盡管考慮得如此周全,可劉奎朋一路追蹤下來,他發現,自己很可能追不到沈文斌了。


    因為耽誤得越久,沈文斌就逃得越遠,他們搜尋的範圍就得越大,僅憑他們這點人,想追到沈文斌那概率太低了。


    “劉管家……”劉奎朋放棄的心思剛升起,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呼喊,原來是接到消息,孫永寧帶人搭乘小火輪追趕了下來。


    劉奎朋讓烏蓬趕忙靠近小輪,一上船就道:“孫護衛,您來得正好,趕緊帶人去追船,我們看人有沒有上岸。”


    聽到孫護衛,孫永寧愣了下,不過想到這有外人,便立馬反應了過來。


    “劉管家,老爺讓我給你傳話,不用追了,隨我回去,少爺錢花光了,自然會回來,讓我們不用花費時間。”


    劉奎朋聞言,馬上猜出這是鍾河清的命令,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召集了周圍的手下,取了點錢打發船家,便隨孫永寧往回趕了過去。


    一路上,劉奎朋多次想向孫永寧詢問情況,可周圍有外人,最後都被劉奎朋忍了下去。


    直到在沈文斌跳江不遠的一個小碼頭下船,與在這的手下匯合,劉奎朋才將孫永寧拉到了一邊。


    “老孫,掌櫃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不追了?”


    孫永寧聽了,苦笑道:“老劉,現在這種情況,追還有什麽意義嗎?逃了那麽長時間,沿江那麽多地方,怎麽追?”


    “難道就這麽放了他們?”


    “當然不是,掌櫃已經讓陸組長,啟動了沿江各處布置,他們會在長江各處攔截的。”


    劉奎朋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道:“老孫,那人上岸了怎麽辦?”


    “這就沒辦法了,長江那麽大,江岸那麽長,他們要是真上了岸,我們也沒辦法!”


    劉奎朋聽完,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道:“老孫,我還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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